熟悉的句式。

    林晃抬頭，往院里桌上瞄了一眼。

    “我得想想?！绷只握f，“爺，您中午吃啥？”

    *

    胡蘿卜燉羊rou一大盆，配兩只灑滿芝麻的脆皮馕。

    林晃吃飽把嘴一抹，戴好口罩，從換水房出來。

    邵明曜剛從辦公室領了卷子，掃一眼他手上拎的東西，把人叫住。

    “拿我家飯盒干什么？”

    林晃瞥他一眼，“這我家的?！?/br>
    邵明曜皺眉看著，不銹鋼圓盒，一個拎手兩個耳朵，就是他家的。

    林晃納悶，“貨架上的不都長這樣嗎？”

    他說著從兜里摸了張海賊王不干膠出來，往飯盒上一摁，“這是陳亦司剛從超市買的?！?/br>
    邵明曜立即收回視線，神情轉淡，“哦，他做的什么？”

    “胡蘿卜燉羊rou?！?/br>
    “這么葷的菜都聞不著香味?！鄙勖麝鬃旖且黄?，“我爺也會燉，下次讓爺燉給你吃?！?/br>
    林晃點頭，鄭重道：“行?！?/br>
    剛回教室趴下沒一會兒，邵明曜又從后門進來，扔在桌上兩頁紙。

    “給你的?！?/br>
    林晃掙扎著坐起身，人已經走了。

    他皺眉翻了翻，紙上一堆看不懂的公式。

    這不會是昨晚陪邵明曜熬夜的“報酬”吧……

    學霸回禮都回得一股學牲味。

    林晃把兩頁紙往臉底下一墊，接著睡了。

    晚自習，吳麗霞又來講了一遍期中考分班的事，這次是全校同步，林晃回頭看，邵明曜他們班主任也在講著，高三一班的人都挺緊張，只有邵明曜還低頭刷題。

    錢佳扭過身子，“林晃，為什么不加我好友？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做朋友？”

    林晃瞟她一眼，“你不是要去尖子班么?！?/br>
    錢佳反問：“我要是不去尖子班，你就能和我做朋友了嗎？”

    也夠嗆。林晃想。

    但至少不是絕對不可能吧。

    “沒必要?！彼罱K還是這句話。

    晚上放學，林晃和陳亦司終于一起坐在院里，陳亦司把三個場地的資料鋪平列出來，優勢利弊分析清楚，讓林晃挑。

    林晃挑中的地方在老城區，一個獨立的集裝箱式場館，面積很大，但租金貴，交通也不便。

    陳亦司猶豫了，這個原本是他最先排除的。

    “打拳和吃蛋糕不一樣，和健身也不一樣。顧客都愿意挑在周末，帶上裝備，開車跑遠點，泡上一天，發泄爽?！绷只螕芾肜锏拿鏃l，低頭說著：“所以遠是優勢，有儀式感。場地大，就能把淋浴區搞好點。邊上還有好幾家地道菜館，魚頭泡餅，羊排，牛rou鍋，都是練后餐的好選擇。反正如果是我，我愿意去?！?/br>
    陳亦司思忖了一會兒，“但這個租金實在太cao蛋了，這地兒還空，首次放租，什么都要新布置?！?/br>
    林晃用筷子插進坨了的面條里，攪攪攪，“差多少??？”

    陳亦司合計了半天，說了個數。

    林晃“哦”了聲，“我幫你湊?！?/br>
    “嘿?！标愐嗨旧焓诌^來在他頭上摁一把，“小崽子，翅膀硬了?！?/br>
    林晃皺眉躲開，不讓他弄。

    陳亦司瞟一眼他碗里，“吃啊，怎么不吃？”

    林晃道：“想吐?！?/br>
    陳亦司皺眉回憶，“你最近怎么總想吐？是不是病了？”

    林晃耷拉著腦袋搖了搖，“沒，可能是之前好的吃多了?！?/br>
    “什么好的？”

    院門突然被推開了。

    邵明曜放學回來，抓著個麥當勞紙袋子，連帶兩張紙往桌上一丟，“新的?！?/br>
    林晃探頭一看，還是密密麻麻的公式，他伸手繞過那兩張紙，把麥當勞抓了過來。

    漢堡搭在鼻子上，隔著兩層油紙和口罩，牛rou和芝士味還是很香。

    邵明曜朝他伸手，“那兩張呢？”

    林晃一頭霧水，“什么兩張？”

    “下午給你的兩張?！?/br>
    林晃說：“沒帶回來啊?！?/br>
    “哦?！鄙勖麝最D了頓，“那明天找你拿?！?/br>
    鬧了半天，學霸送人筆記還是個借閱制。

    林晃想說以后別給了，但邵明曜已經走了。

    隔著墻，他聽見邵明曜朝屋里頭喊——“爺，咱家以前那個不銹鋼飯盒還在嗎？”

    林晃拆漢堡的手一頓。

    邵松柏語氣從容，“早扔了，都洗不出來了?！?/br>
    邵明曜“哦”了一聲，“中午燉的什么rou??？不是說要給我留夜宵嗎？”

    “沒留住?！鄙鬯砂卣f，“狗都吃了?！?/br>
    邵明曜給北灰訓了一頓，罵它是豬。

    陳亦司聽著熱鬧，樂呵地說：“大戶人家是不一樣啊，狗都比咱倆吃的好?！?/br>
    林晃掀眼瞅瞅他，“比你吃的好?！?/br>
    “什么意思？”

    “沒意思?！绷只伟淹胍煌?，“不餓，不吃了?！?/br>
    陳亦司皺眉，“那你把麥當勞也放下?！?/br>
    林晃背對著陳亦司往屋里走，邊走邊拆開漢堡，“明天帶回學校還給邵明曜?！?/br>
    “哦……”陳亦司在后頭抻著脖子問，“三輪比賽的命題下了嗎？”

    林晃啃一口漢堡，囫圇扔下一個字，“酒?！?/br>
    院里，陳亦司慢悠悠地“嘖”了一聲，“酒啊，那不是你們店特長嗎?！?/br>
    特長算不上，只是店里有三款常駐甜品都用到了酒，均沿襲自從前的眠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