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少~” 房間里又響起甜膩至極的一聲,面容精致的男生怪叫著,順勢倒進李漆懷里。 “叫什么,你沒爽么?!?/br> 李漆抽了張紙擦手,無情地推開懷里的人,他看向韓驥:“事情辦的怎么樣?” 男生被推開了就默默坐到一邊,收起了諂媚表情自己穿好衣服,極有眼色的樣子,仿佛剛才的嬌嗔和歡愉都是演出來的。 韓驥默不作聲收回視線,把手里裝著的塑封袋擺到桌面上,“辦好了?!?/br> 里面裝著陳福壽的一根斷指。 “是嗎?!崩钇釓暮韲道锖吡艘宦?,坐在沙發上沒動,但眼神卻一直落在袋子上,也不說話,瞧不出在想什么。 那根手指自然不可能是陳福壽的。韓驥從庫房里挑了一根,污的血附在表面,連截斷的指骨都活靈活現。做他們這一行的,不免會用到這些道具,換作平常,這根手指足夠以假亂真,但此刻,韓驥不確定。 李漆沒動桌子上的東西,對剛才那個男生勾了勾手指。 男生走過來,替他拉上了拉鏈。李漆摸了摸男生的臉,突然問道,“聽說,恒域是你一手創辦的?” “不過是一個皮包公司,李少言重了?!?/br> “嚴鈞,認識么?” 韓驥眼神一頓,隔了半秒才說,“一個故人罷了。怎么,李少認識?” “故人?”李漆雙腿隨意交疊,“死了么?!?/br> “……是,死了很多年?!?/br> “可惜了?!崩钇嵴f。 “怎么了?”韓驥皺眉。 “沒什么,突然想到罷了?!崩钇釤o所謂地擺擺手,“回去吧,把那東西帶上?!?/br> 在李漆看不到的地方,韓驥眼神幽幽散發出寒意。他摸不準李漆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李漆派人查過他。 嚴鈞這個名字,就連跟他這么久的周齊都不知道。這也讓他更加清楚的意識到,要想得到李漆的信任,絕非一朝一夕。 “你壞~” 男生嬌嗔一聲,又重新歪倒在李漆懷里,眼看著才拉上的褲鏈又要拉開。 “一起?”見他站著遲遲不動,李漆摸著男生下巴調笑。 韓驥神色冷淡:“不了?!?/br> “不喜歡男的?”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沙發上調情,韓驥不想回答,冷冷皺起眉,“馬國安的事——” “放手去做吧?!崩钇嵴f。 深紅是李漆名下的私人產業,朋城最大的娛樂會所,前不久被王家明用搖頭丸葬掉的ktv就是深紅旗下的眾多會所之一。 從深紅出來,韓驥隨手將斷指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他敢肯定,李漆看出來了。 但為什么還答應讓他繼續跟馬國安? 獨屬娛樂會所的濃烈香水味一直充斥在他鼻腔里,韓驥厭惡這股味道,即使討債人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接觸每天混跡在這些場所的人,他也還是從內心深處感到厭惡。 他站在路邊吹了很久的風,直到味道淡去,才抬腳往醫院走去。 鋼廠二院,是陳福壽被送來的地方。這里離東村最近,里面住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工人,斷手斷腳的已經是常態。 “陳福壽住哪一間?” 護士被問愣了,怔怔地看著男人。 “你好?”韓驥皺起眉。 他長相偏冷,鋒利的骨相撐起了整張臉,不笑的時候就夠唬人了,更別提還皺著眉。護士干站著,一時忘了要說什么。 怎么會有人長得那么兇,但又那么帥?! “……403,403?!?/br> “謝謝?!?/br> 韓驥大步邁向護士所說的病房,留下小護士站在原地,對著背影看了又看。 病房里兩張床,靠床的那張卻是空的,韓驥徑直走進去,陳福壽正在手機上打麻將,猝不及防和高大的身影來了個對視。 只一眼,陳福壽便從腳趾麻到了天靈蓋。 他想起那天男人砍下他手指時臉上的表情,像在殺一只雞,不對,連殺雞都算不上,像在給雞爪剔骨。 平靜、又冷漠。 “你……你來干什么、你還有膽子來?小心我報——” “報警抓我?”韓驥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你敢嗎?” 他以為,能叫李漆出手料理的人,應該不會蠢到自投羅網。 陳福壽手指打顫,已經完全握不住手機,“是誰派你來的?” 韓驥哼笑一聲,“還算有點腦子?!?/br> 陳福壽當初發達那陣,是陰差陽錯跟了別人的場子。他在深紅會所門口干泊車的活兒,恰巧那天遇到警察掃查,開車的人往他兜里扔了包k粉,他轉頭藏進了深紅一樓的洗手間里,當場被警察拿了個正著。 深紅為此關停整改了數月,后來,他才聽說,這事兒是深紅死對頭故意栽的贓,陳福壽誤打誤撞,從此跟了李漆的對家。 “是不是吳哥?他讓你來滅我的口對不對?” 陳福壽口中的吳哥,吳啟,就是李漆最大的死對頭。 “滅你的口?你干什么了需要滅口?!表n驥挑眉。 “不是吳啟……那是李漆對不對?是不是他讓你來殺我?!” 陳福壽早些年跟在吳啟手下混了點油水,人也跋扈強橫,得罪了人還不自知。吳家和李家的場子里互相挑事下絆子那是常有的事,李漆手下的人找到陳福壽,給了他五十萬,要他在吳啟交易過程中通風報信,哪成想陳福壽臨時反水,反倒把李漆的人送進了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