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要不然怎么?”狼崽子張眼等他的話,語氣明顯不佳,付閣主涼涼回視,語氣也一般,“要不然到老馮那兒看看胳膊,今兒用這藥不是給你抹手心兒的么,誰知道對不對癥!” 她兇什么,他不是沒說嗎? 用最冷的臉講最慫的話,您倒是直說啊。 端著藥盤子在門外候著動靜的折玉暗暗想,這人一旦有了心上人,是不是都會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就比如他們閣主,殺人的時候特別“貴”,一個抬頭,一個起手都是凌駕于人的氣派。在瘋子身邊兒的時候就特別“不值錢”,眼睛總盯人身上,什么事兒都想到前頭,如今連說話都斟酌起來。 不容易啊。 折玉邊搖頭邊嘆氣,最可悲的是,他比他們閣主還不值錢,閣主好歹換回個同樣喜歡她的瘋掌柜,他跟結巴連個頭還沒開出來呢。 “都是外傷藥,應該沒什么不對癥?!苯嬉膊煊X到了付錦衾的克制,她最近壓不住火,不用人說心里也知道。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堂屋椅子里,誰也沒再說話,姜梨知道自己不對,開始在腦子里火速“翻書”。 如何緩解男女之間的氣氛。 自從跟付錦衾好了以后,她就翻閱了一些話本子,之前都是讀那種甜甜的小故事,人俏嘴甜。她本來就是這路油滑東西,覺得故事里的人還沒自己會說,就不看了。最近看的本子更不對癥了,大部分都是直接或是間接的親熱內容。 姜梨翻不出緩解氣氛的良方,就只能用看來的“真東西”開了腔。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魅力,你剛給我上藥的時候,明明看了我如月如瓷的一段雪臂,為什么沒被我吸引?!?/br> 付閣主剛呷了茶要咽,硬是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方道,“在哪兒看的混賬書!” 如瓷如月一條雪臂有自己說的嗎?姑娘家家什么都敢說,她那腦子不是好了? 付錦衾隱隱覺得她要作妖,蹙著眉頭一清嗓子,投在門頁上的折玉的影子立馬垂首下去了。 “什么叫混賬書?”姜梨不樂意,“那上面字字珠璣,篇篇錦繡,還有不少答疑解惑的注釋,我細嚼其味,細品其意,頗得趣味?!?/br> 付錦衾雖不是過分約束自己的人,骨子里也還留著教條和規矩,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子震驚到。 你是不是什么都敢說。 她像能聽懂他的“話”,舉著自己的胳膊到他跟前,“按說你也不是在這方面很收斂的人,為什么對我的冰肌玉骨沒有感覺,我看人家書上看見一截脖子,一段兒皓腕,一雙小腳都動心,我這胳膊比不上腳腕子?” 付錦衾匪夷所思地看著她,曲著眼,擰著眉,調整了很久才張口。 “你今兒那胳膊上,蜈蚣那么長,半甲那么深的傷,我不心疼先心猿意馬,還是個人嗎?”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另一條胳膊?!彼苟儎?,胳膊一收,又把另一條遞過去了。這只手傷在掌心上,她看著纖瘦,實際身上很有一點rourou,春衫本就單薄,出拳似的一沖,那腕子和小臂就露了一多半出來。 付錦衾上次喂藥時抱過姜梨,當時就知道小狼崽身上有rou,他垂下眼,看她圓俏的半只小胳膊,哼笑出聲。 什么都要比,功夫要比,撩人的本事也要比,她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當他是柳下惠么? 付錦衾將人再往跟前拉,拇指捏在她半截rou腕上,拇指漫不經心地一摩挲。 抬眼。 兩人一站一坐,分明應該是坐著的人氣勢不足,她反倒先怯了。春衫從腕子上落下來,連同他捏在腕子上的手一并蓋在了衣服里,那手順著胳膊向上游走,眼神也順著她的身子上移。果然嚇得她退了一步。 “下次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我,比書上注釋的詳細?!彼殚_手,轉而去拿茶。 付閣主這一招是以“暴”制“暴”,目的是嚇?!靶⌒笊鄙倏葱┎徽浀臅?。她那腦子和嘴本來就有點“虎”和糊涂的趨勢,什么話都敢往外面遛,現在還只是皓腕、雪臂、冰肌玉骨,再往后背下些yin詞艷曲還得了? “那我真問了啊?!遍_始的時候確實嚇著了,緩了一會兒還是個傻大膽。 頭是真鐵!付錦衾都有點緊張起來。 “你說... ...”她湊到他身邊耳語。 這個是個“邪門”的東西,你打她的主意,她何嘗不打你的。這點事兒最近在她這兒是個新鮮事物,偶爾想想,動心動念。 與此同時,被趕離門口的折玉也在為自家“孩子”犯愁。 林令由于保護姜梨不利,被焦與他們圍了一圈,這些人慣常嘴快,正在數落林令的不是,結巴可能覺得他們說的對,想擠到里面發言,但是她嘴皮子不行,個頭也不太行,喊了半天一直在外圍跳腳,“你你你,你...” “你怎么看少主的,人就在身邊還能讓她受傷?”焦與聲音大,結巴那聲兒根本蓋不住他,“街上嘈雜,本來就該更加小心,讓你跟她上街是真讓你去閑逛的?” “先沉派的人就算出刀再快,你一嗓空音喝不住人嗎?腦子里想什么呢?!逼淙桃哺鴶德?。 老顧攔在林令跟前幫他說話,“他那空音一喝,在場的老百姓還活不活了?!?/br> 林令那功夫“刺耳”,很容易誤傷。 平靈也幫著林令,“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們也說街上嘈雜了,少主都沒察覺到有刺客,林令耳力難道比少主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