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男人的床很感興趣?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穿越華沙平原的晨霧,俞琬便按漢斯指示去了營房的臨時廚房,事實上她幾乎一夜沒睡。 腦子里反復有個念頭,或許該和男人坦白,自己是他已逝去父親好友的女兒,請看在老天爺的份兒上允許他放她回去。 可她現在叫溫文漪,如果承認自己是個使用假身份試圖從柏林去巴黎的,家庭有著中國軍界背景的女人,在那群人眼里,隨隨便便就能和盟軍間諜嫌疑犯扯上關系。 到時候這位希姆萊親信的黨衛軍上校,與其說大發善心送她回柏林,或者去巴黎,最有可能的還是把她丟給蓋世太保。 她現在只希望能活著,如果可以的話,再把那份叫做“蘭計劃”的東西傳出去。 根據漢斯給的時間表,指揮官會在6點起床,6:30是早餐時間,因為負傷,他在這幾日的早餐后需要給傷口換藥。7點一刻,他會準時出現在訓練場視察士兵裝甲駕駛訓練。 午飯和晚飯,指揮官通常會在食堂和下屬一起吃。下午是辦公時間,包括和參謀研判作戰計劃,簽署物資補給和人員調動報告,在此期間,閑雜人等不得進入辦公室。 此后他會再去坦克訓練場,直到夜晚回來處理遺留文件,并留下一些私人的閱讀時間。 具體下來,俞琬需要做的只是每日制作早餐,幫他換藥,定時清洗和熨燙指揮官換下的冬常服,趁他出門時整理起居室。 現下,實在是份不錯的工作。 當晨光熹微,女孩抬著放有黑麥面包、草莓果醬、奶酪、煮雞蛋、黑咖啡的早餐正要敲門的時候,木門突然打開了。 “Heil Hitler! ” 兩邊的守衛伸直右臂行抬手禮,黑色軍靴后跟相撞發出一聲響。 男人身量很高,她平視才能看到他的肩膀,一身利落的制服被黑色武裝皮帶包裹。騎士鐵十字勛章,二級鐵十字勛帶,坦克突擊章,從領口到胸前極為一絲不茍— 絲毫看不出他昨夜還是個傷員。 抬頭看,他斜戴著有獵鷹和骷髏徽標志的軍帽— 柏林街上德國軍官都喜歡這么戴。 “日安,指揮官” 只見那雙被軍帽壓得越發深邃的湖藍色的眼睛眨了眨,側身讓她進來。 這與其說是駐地最高軍事長官的住所,倒不如說是個臨時三開間。 辦公室一面墻上掛著歐洲地圖,幾個高背木椅,作戰沙盤,露出層層迭迭檔案手冊的文件柜。另一面墻上,掛著希特勒畫像,畫像下方是萬字旗。 摞滿了成沓文件的巨大橡木辦公桌位于正中,右側房則是個能坐二十余人的會議室。 這都是俞琬的禁止區域,她匆匆一瞥便跟著進了左側臥室— 比辦公室簡單得多,甚至比俞琬的小屋也大不了多少。 書柜、沙發、床、衣櫥,和只能容納兩人用餐的小餐桌,這便是這位帝國精英黨衛軍上校所有的起居區域。 倒并不是他想過元首倡導的斯巴達式生活,不過是他對任何繁復、形式化且無用東西都絲毫不感興趣。 一切都是克制地整潔,除了床,俞琬注意到灰色被子亂亂的堆迭著,他似乎沒有鋪床的習慣。 “你對男人的床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