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18:Prologue xd yb z .co m
慶典的鐘聲響起,水平纏繞的數據條如同細密的絲帶般在北城堡的墻體上流轉,宛如燦爛的星雨劃過夜空。突然一顆亮綠色的彗星托著它的碩尾在從建筑頂端垂直墜落,在觸地瞬間爆發出奪目的炫光。命運的齒輪轉動出清脆的聲響,雄偉的機械大門應聲而開。一條紅毯從內傾瀉而出,筆直地將北城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的玩家們割開,像只黑夜的巨獸吐出了帶著邀請意味的猩紅舌頭。 “歡迎各位來到Mamp;M直播間!” 一個藍灰短發的少年首當其沖地跳上了紅毯,淺青色的眼睛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從燕尾服下鉆出來的貓尾巴高高翹起。 “哇!好軟!”米諾在紅毯上開心地踩了踩,舉著話筒語氣歡快地說到,“要忍住不在上面打滾可真不容易,但今晚米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今晚,Azaren最可愛的貓貓雙子,米諾和米卡——將為全世界的各位,帶來最棒的、最厲害的、最貓貓的聯合舞會直播!” 攝像機后的米卡探出俊俏的臉,看著得意忘形的弟弟噗嗤笑出了聲。 “笨蛋米諾,‘最貓貓’是個什么鬼?” “Good Question!”米諾認真地站直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個貝雷帽戴上,叼著填滿貓薄荷的煙斗沉聲到,“哥哥,我們可不是舞會里唯一向各位直播實況的玩家。Mamp;M要脫引而出,正是因為我們的報道總是能撥開重重迷霧,獻上大家所期待的真相!” “吼……福爾喵斯,你已經感知到什么了嗎?”米卡配合地掏出一個單片眼鏡戴上,神情嚴肅。 “別心急,華生喵?!泵字Z頷首將臉藏在帽檐下,嘴角浮起故作深沉的微笑,“優秀的偵探也需要最基礎的觀察!” 說罷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少年互相纏著貓尾巴,默契地踏著輕巧地步伐走到了城堡門口,卻沒打算進去。他們身后的門射出像探照燈似的強光,刺眼得足以點亮整個國王鎮的夜空。一陣呼聲從遠處傳來,米卡機敏地將攝像機搖過去,畫面立刻捕捉到了第二對踏上紅毯的組合。 “噢!前方向我們走來的是永遠準時的公務員組!”米諾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笑嘻嘻地打起招呼,“你們好!Bruinnel和Cassius!祝你們能輕松地享受舞會!” 矮人布琳妮爾穿著中規中矩的棗紅裙子,一本正經地牽著舞伴兒的手。人類卡修斯則是一身熨得筆挺的純白牧師服——因為身高差,他們多少有點像爸爸牽著女兒。 “小伙子,這種行為有可能會讓人困擾?!辈剂漳轄栒\懇地提醒到,“你知道,有些玩家并不喜歡入鏡直播……我不是說我自己,我只是覺得該管管這種涉及隱私的事情……您說呢,Cassius?” “啊、啊,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币庾R到有鏡頭的卡修斯顯得很局促。他鄭重地向守門的圣殿騎士遞上邀請函,嘴里念念有詞,“征求同意這種事情很重要,你們年輕的孩子就有點缺乏這個意識,什么都分享,有時候也沒個邊界——”記住網站不丟失:rouw enge. 話還沒說完,兩只貓貓就被不遠處的驚呼聲吸引了目光。趕緊拋下唐僧,敬業的米卡和米諾晃著尾巴直奔報道第一線。 “嗷!我的天吶!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米諾高聲驚呼,用力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煙斗也掉出了嘴巴,“史無前例!連副本都不愿意和地精一起去的高貴公主Lirael竟然和她持之以恒的追求者Jot一起出席了如此重要的舞會??!” “嘿,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有錢能使磨推鬼?!泵卓ㄔ谝慌远旧嗟?。 “……是鬼推磨吧?”米諾疑惑地歪歪頭。 “也許吧?!泵卓ɑ瘟嘶嗡偕呢埗?,咧嘴笑著說到,“抱歉,我總分不清誰是鬼?!?/br> *** “別碰我!” 莉拉爾狠狠地拍掉了喬特那不安分的手。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周圍那些意味深長的視線比她預想的還要令人難以忍受。跟這個又矮又矬的地精同框簡直比全身被扒光了裸奔都還要羞恥!莉拉爾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但周圍每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都刺痛著她的神經。她想要甩掉喬特,可為了交易能夠順利進行,又不敢真的惹怒他。于是這一路上,精靈總是比地精快好幾大步,就在那距離似乎要完全撇清他們的關系前,她又轉身別扭地催促起舞伴,讓他快點跟上——就好像這場舞會是如此令她迫不及待似的。 跟在后面的喬特也不惱。他慢悠悠地走著,欣賞著他為莉拉爾準備的華服麗飾,仿佛那上等的香檳色絲綢和沒完沒了的金飾也是他的一部分,正裹挾著精靈凹凸有致的rou體。 將莉拉爾短暫地從焦點中心解放出來的是一陣雞飛狗跳的sao動。 “哈?!為什么紅毯不讓騎車?!”諾鴉滿臉兇相地沖著一動不動的圣殿騎士咆哮到,枯灰的臉貼著蒼白的盔甲,唾沫星子憤懣地噴得到處都是。要不是卡爾古斯從后面抱住她,那雙干瘦的胳膊早就不知道做出多少足夠被衛兵處決一萬遍的事了。 “說話!說話!給我說話??!狗爹養的東西??!”黑色的口紅顯得亡靈的牙齒格外的白,諾鴉像條呲牙咧嘴的鯊魚一樣在卡爾古斯沉穩的懷里瘋狂擺動。 煩死了,獸人的大胳膊怎么能箍得這么死,害她吵架連中指都沒法舉。 “Noyra,冷靜點……我陪你走……”卡爾古斯無奈地安慰到,“……我們一起穿著那個、呃、皮夾克,走過去怎么樣……” 聽到被否決無數次的提案突然通過的消息,氣到快散架的亡靈立刻安分了下來。 “早說啊,Kargus?!敝Z鴉轉頭朝善良的獸人邪魅一笑,“來吧!一起干翻這個爛世界!” *** Fight, we will fight right, Living low in a world of our own, Destio live right, fight, We're taking hell as our home, Burning lives burning, Asking me for the mercy of god, A cries g, Ag fast upon the way of the dog, Wee to hell, Wee to hell, Wee to hell, Wee to hell! (Venom - Wee to hell, 1981) “來啦來啦!那個走路帶著鍋碗瓢盆叮當亂撞的僵尸來啦!”米諾痛苦地蹲在地上,緊緊捂住對聲音極其敏感的貓耳哀嚎到,“救命……到底誰會愿意跟她一起出席啊……” 攝影師米卡卻因為看清了來者直接愣得半晌沒說出話。 “喲,貓崽子們?!笨钢繇懙闹Z鴉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前來,朝著他的鏡頭伸出骨感的手,緩緩比出個標準的國際友好手勢。 “……K、Kargus?” 米卡震驚地看著風格劇變的獸人,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一連漏過拍攝好幾對進入會場的玩家。感受到哥哥的異常反應,埋頭蹲在地上的米諾抬起頭,瞬間也和哥哥一樣石化在了原地。 卡爾古斯本來就身材魁梧,穿上滿是釘子的皮夾克后,更是氣場十足到像是要就地革命。改頭換面就得講究一個徹底——在諾鴉的cao刀下,獸人也和她一樣,皮夾克下玩真空,脖子上帶著鉚釘choker,油亮的皮褲皮靴渾然一體,還被強制涂了一個潦草的煙熏妝。 隊、隊長,您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帥吧?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諾鴉啪地拍了一下好友裸露在空氣中的完美腹肌,圍觀人群立刻發出一陣花癡的抽吸聲。 “抱歉……嚇到你們了?!笨柟潘剐邼匚嬷亲?,無奈地捏著自己身上唯一沒被荼毒的粗黑辮子說到。 話音剛落,兩個俊俏少年驟然變回軟萌貓貓,毫無芥蒂地撲向他。為了不扎到他們,卡爾古斯捧著貓咪柔軟的軀體,用溫熱的綠色肌膚與他們緊緊相貼。 “我們永遠不會怕您,Kargus?!泵字Z在他懷里發出發出舒適的呼嚕聲。米卡沒有說話,只是將小腦袋往他的臂彎里埋得更深些。 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都是他們的家人——是最理想的父親,是最不能割舍的存在。 *** “別在那看合家歡了,Ves’aar?!卑堤幍木弈ё鏍栠_卡捏了一下娜迦的腰,朝她后頸吹了口腥氣,“正主來了,該上鐘了?!?/br> 娜迦收回了短暫被卡爾古斯吸引的目光,將匕首往黑色吊帶的裙里藏得更深。維莎爾的青色頭發上無數的蛇頭睜開小憩的眼睛,一起張嘴打了個絲絲作響的哈欠。娜迦渾身的蛇鱗蒼藍冷感,蜥蜴一樣的眼睛幽綠深邃,整個人像是沼澤底纏緊溺亡者的水藻。 順著祖爾達卡手指的方向望去,天空中正盤旋著一條通體烏黑的龍。它不斷地振翅攪動著漆黑的天空,掀起地面上一波接一波的呼聲。 “Azta!Azta!” 金瞳驕傲地俯視著黑壓壓的人群,黑龍耐心地發酵著此起彼伏的期待,靜待時機成熟。當情緒的弦高漲到就要被崩斷時,鉚足勁的阿茲塔驟然如同一根燃燒的黑箭般俯沖而下,穩穩地扎在了尊貴的紅毯上。 國王鎮頓時沸反盈天,整個Azraen大陸都仿佛為之震動。 隨著阿茲塔華麗的降落,所有的視線逐漸聚焦于龍背上那抹神秘的倩影?;馃岬膮群爸饾u平息,眾人們紛紛屏住呼吸,睜大眼睛,不肯錯過那人的一舉一動。 垂掛著珍珠串的玉足輕盈點地,在人們心頭蕩漾開水波般的漣漪。虹彩流溢的長裙隨之鋪展,如同剖開的貝殼內壁那層溫潤的華光,緩緩滑落,遮住她玉白修長的雙腿。輕薄的綢緞勾勒出婀娜的曲線,一根單薄的綢帶掛在天鵝般的脖頸上,牽起胸前保守的布料,僅僅透出一線鎖骨的輪廓。相比之下,她的后背卻是一道美得張揚的風景——精致的盤發下,從后頸至腰間的光潔肌膚毫無遮掩地展露出來。一串細密的珍珠堪堪遮掩著令人心馳神往的腰窩,一顆淚滴狀的紫水晶懸掛正中,嵌在肌膚之上,像一枚靜默精巧的鎖,提防著所有覬覦她秘密的家伙。 “別怕,牽緊我?!?/br> 龍騎士變回人形,俯身湊近她耳畔低語,比起情話更勝似命令。他那一身擦得錚亮的黑甲在燈光下冷冽耀眼,如同一位剛征服戰場的帝王,正慷慨地向所有人展示著贏來的美麗戰利品。 瑪麗亞微微側過頭,輕笑一聲,嬌俏的眉眼隨之靈動地彎了彎,顧盼生輝。哪怕銀色的發髻間裝飾滿璀璨奪目的寶石,也不及那雙攝人心魄的赤紅眼眸一分驚艷。遮住半張臉的面紗為她本就勾魂的容顏憑空添了幾分神秘的遐想,霧里看花,格外撩人。 她乖順地挽上龍騎士的胳膊舉步向前,衣裙在步伐擺動間暈開繽紛的色澤,繁復的飾品相互輕碰發出奢靡的碎響。各種各樣的視線粘滯在她身上,付奕卻沒有因此產生一絲慌亂——開玩笑,這場面還不如格林蘭一個普通的新聞發布會。 舉手投足中的泰然自若,無不優雅地述說著她對成為焦點這件事,是何其的不在意。 屏息凝神之間,只有卡爾古斯知道,瑪麗亞的視線正死鎖著高聳入云的黑色城堡,像只極度警惕的野兔仇視著與她不共戴天的敵人,隨時準備著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