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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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武官,就隨便派個人來糊弄他們。 直到眾人隨他出了幾次城,才發現這少將軍入了邊關大漠,就如同回了老家一般熟悉,排兵布陣還有些原先云將的狠辣勁,接連幾次大小捷,倒叫人愈發不敢輕看,更何況…… 副官們窺向他腕間的玄金珠串。 蒼梧邊關里,誰沒聽過七年前奪回失城,那城墻上挽弓向敵的小將士與珠串的故事? 坊間喜歡這驍勇又勝戰的彩頭,多有仿造的珠串售賣,可與那些拙劣的熒粉石子不同,他腕間那串,是真的天然會閃??! 眾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目光又落到他腰間那把通體烏黑,卻光芒如雪的長劍,當真是把難得的神兵。 方才說著“斷劍”的副官羨慕得眼睛疼,湊上前打聽道:“少將軍,你這劍是從哪買的?” 劍? 云諫垂眸摩挲了下劍柄,輕笑了聲:“我娘子送的?!?/br> “嚯!” 幾位副官起哄著不相信:“誰不知道你還沒結親?哪來的娘子,想必是藏私騙人!” 云諫笑道:“不騙你們,真是我娘子送的?!?/br> 幾人在后面又牙酸又眼疼,嘖嘖著搖頭。后頭有人耳聰目明地瞥見什么,又“哎呦”了聲:“我們蒼梧,何時多了位那么漂亮的姑娘?” “當真漂亮!哎——她好像在看我!” 另一人推開他道:“胡說,分明是在看我!” 兩人才要爭,后面就有人說道:“別吵!她看的好像是……” 云諫忽地被身后的副官拉了一把,他有些不耐地甩手,余光里卻瞥見一抹淺色衣裙。 他心底驀地一跳,抬頭望去。 半個月來只在夢中出現過身影,娉娉婷婷地立在十步開外的街口,正微側著腦袋看他。 二月初的蒼梧仍有寒意,周邊百姓的邊關衣料多是樸素厚沉,她卻穿著盛京的明麗衣裙,腰身細細一束,動作間衣擺搖曳,姝麗得像株早春的山茱萸。 云諫完全反應不過來,仍不自覺地上前兩步。 對面的少女看著他,迎著夕陽的金光揚起了笑容,就像過往的無數次那樣,飛揚著裙裾,滿心歡喜地向他飛奔撲來。 云諫張開手,切切實實地將黎梨接了個滿懷。 他摟緊她的腰,任她環住他的肩頸,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他聽見她歡快放開的嗓音,脆生生地喊著: “郎君!” 第66章 營帳 云諫還未回過神,就抱住她在原地轉了兩圈,甚至沒讓她落地,改手就將她打橫抱起。 他看著臂彎里的人,喜不自勝:“黎梨,你……” 西風呼起,黎梨摟著他的脖子,笑聲問道:“我來找你,你可歡喜?” 云諫低頭貼上她的額,親昵地蹭著她的鼻尖:“當然,我方才以為自己在做夢……” 前方的鴛鴦濃情蜜意,后頭的副官們面面相覷,差點驚掉下巴:“少將軍還真有娘子?” 方才率先發現“漂亮姑娘”的副官,正是斷劍的那位,見狀又開始捂臉說眼睛疼:“不行了看不下去了,天底下的好事都讓少將軍撞上了?!?/br> 撞上好事的云諫笑得燦然。 他壓不住心底的雀躍,將黎梨往上掂了幾下,又接回自己懷里,聽見她短暫騰空時的小聲驚呼。 黎梨慌忙抱緊他:“別,害怕……” 云諫收住動作,對她笑道:“這么小的膽子,還敢跑來蒼梧?” “當然敢?!?/br> 黎梨眸光晃著落日余暉,落到他的臉上,伸手撫摸過兩道新鮮細小的擦傷。 云諫順著她的動作往她掌心里貼了下,總有些低頭想親,又顧忌著大庭廣眾,遲遲未動。 兩人安靜地對視著,寧靜氛圍卻被一道突兀的咳嗽聲打破。 “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沈弈的聲音。 太煞風景,黎梨本不想搭理,然而聽著沈弈越咳越起勁,差點要把肺都咳出來了,她終是不大耐煩地回了頭:“你……” 下一眼,她就僵滯住了。 黎析不知何時來到沈弈的身旁,正冷臉看著這邊。 黎梨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云諫面色依舊鎮定,將她放了下來,藏一只膽小的鵪鶉似的,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他感受到后腰衣衫被揪住的輕微力道,仍從容地朝前行了禮:“黎將軍,此行清伏一切順利?!?/br> 黎析冷哼了聲,掃了幾眼對面少年風塵仆仆的軍袍,終是轉過了輪椅。 “到營帳再說吧?!?/br> 黎梨未聽到責怪,如釋重負地拍拍胸口,悄悄跟在后頭。 云諫伸手往后夠了幾次,終于捉住她的指尖,將她拉來自己身邊:“別怕?!?/br> 云諫說:“他要罵也是罵我,不會說你半句不是的?!?/br> 黎梨聽得眸光微閃:“當真?” 云諫:“當真?!?/br> 耳邊靜了兩息,然后云諫就聽見她柔軟的語調:“他罵你,我也不忍心啊?!?/br> 云諫詫異于混世魔王難得的良心,正有些感動,就發現她松了一口氣似的,毫無顧慮地扣緊了他的五指,愜意自在又張揚地晃了起來。 絲毫都不擔心被黎析看見了。 小魔王就差在臉上寫著:他只罵你,那我就放心了。 云諫:。 他好氣又好笑,帶著她進了黎析的營帳。 出城清伏的副官們將此行的要事逐一回稟,在沙土上標記出清伏的范圍,算是蒼梧城關外稍安全的地帶。 黎析說起梨梨帶來的蒙西援兵,如今人手稍豐,正好趁此良機,再將胡虜往沙洲的外圍驅趕。 黎梨與云諫坐在后頭聽著。 黎梨有些走神,倒不是軍機晦澀,而是鼻息間有陣清甜,總讓她在意。 是她最熟悉的花香。 自二人解了三次酒藥,身上的花香就變得十分清淡,不仔細聞的話,幾乎聞不出來??裳巯碌幕ㄏ銓嵲谪S盈,她毫不費力就能聞得清楚。 黎梨想起,往常只有動情的時候,花香才會濃烈。 于是她側身要往云諫脖頸上嗅,心道這蔫壞的狼崽子,不會聽著軍機也起了壞心思吧。 云諫卻抬手將她攔?。骸皫兹毡疾?,我還未來得及好好梳洗呢?!?/br> 黎梨瞇了瞇眼睛,只道他心虛,云諫卻跟洞徹了她心里的想法似的,將她腦袋轉向一側的黃銅香爐。 暖白的香煙正裊裊緩升。 “是它的味道?!?/br> 云諫:“我第一次來這,也吃了一驚,里頭的香料,與我們身上的花香當真相似?!?/br> 黎梨認真嗅了幾下,果然覺得相似:“所以,那里面是……” 云諫:“我有問過,黎將軍說是早年間我兄長不務正業,丟了國師的職責游山玩水,來蒼梧的時候,給他送了一些果干?!?/br> “只讓他扔香爐里烤著,旁的也沒多說了?!?/br> 果干。 黎梨聽得迷糊,她心知云承那人神神叨叨,他的所作所為最難琢磨,只怕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前頭的黎析也在問云承的事:“國師呢?他與你們一同出去,怎么沒與你們一起回來?” 有副官應道:“前日清剿了一支胡虜的營隊,國師盤問出箭毒的來路,他帶人去查了?!?/br> 這倒是意外之喜。 黎析道:“營中受毒的將士不少,若能查出解藥,于我軍大有裨益?!?/br> 黎梨見過那箭毒的厲害,聽聞云承查出了來路,忍不住對云諫感慨:“你兄長為兵作將是有幾分本事的,為何非要去做神棍騙人……” 云諫正低頭捏著她纖細的手指,聞言徑直忽略了后半句,醋道:“怎么只管夸別人,我為兵作將就沒本事么?” 黎梨覺得好笑,從善如流地反握住他,給狼崽順毛。 “當然有,你最有本事?!?/br> * 再有本事,云諫也有沒轍 的時候。 比如這幾日,黎析嚴慎小心,將黎梨的營帳挪到主將營帳附近,派足了守衛值守,他插翅也飛不進去。 云諫向黎梨控訴:“他像防賊一樣防我!” 黎梨簡直哭笑不得:“軍中那么多男子,不見得是針對你?!?/br> 云諫不滿咕噥道:“就是針對我,我都看清他的眼神了,恨不得再買一把煽豬刀……” 但他很快就沒時間埋怨了。 軍命下來,云諫又領人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