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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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諫只想離開,但街上百姓嘈雜的談笑里,忽然說出幾道“郡主”的名號。 他聽得額筋微跳,壓著炎熱guntang的呼吸,到底朝上看了一眼。 系著喜慶紅綢的蜜糖、果糕,大方地從二層的酒家上拋灑出來,張揚的大紅劃過灰霾的天空,分外顯眼,引得下方的街坊們歡呼著伸手,熱熱鬧鬧地擠上前去接。 云諫看清滿天鋪灑的紅色綢緞,上面紋樣精致,就是昨夜里,他與黎梨在鐘塔平檐上,看見羌搖使臣們從布行里買的。 有些許果糕掉落在他的馬背上,他拂落下去,被旁邊的百姓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羌搖在搞什么?”云諫啞聲問了句。 那百姓笑得合不攏嘴:“紅綢甜點,應該是要辦喜事吧!” 旁側的人撩起袍子接了滿滿一兜蜜糖,暢聲笑道:“肯定是喜事!坊間都說羌搖小可汗想與大弘結親,十有八九就是和我們的朝和郡主了!” 不可能。 腹腔中烈火炙熱,云諫在燒灼感中揪出一線清醒,驅馬往前走。 但身后的議論聲卻未停止。 有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郡主?” 那撩袍的百姓喜笑盈盈:“早晨我就看見羌搖的人將大箱小箱的紅禮往公主府里抬,出來就滿面紅光地發了一路的糖糕……” “我跟足了一路,多少聽見使臣們的幾句閑話……” 云諫揚手往身后地面甩了一鞭,破空的鞭響揮斷一切雜音,馬蹄驟疾狂奔。 天陰風更涼,寒風刮臉而過,痛得清醒。 云諫心想,誤會而已,絕不可能。 一路從營中回來,酒藥已經拖得太久,筋rou骨髓里細細密密地刺痛著,似有蟲蟻猖狂啃噬,一刻都不停歇。 他幾度有些恍惚,近乎是憑著本能勒住馬匹,翻上了黎梨的院墻。 這方與她溫情繾綣的小小院落不可謂不熟悉,他親手扎的花燈猶掛層檐之下。 他毫不費力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就蜷縮在院子里頭的梨花樹下,手里還握著繡了一半的香囊。 小郡主緊閉著眼睛,眉心蹙得厲害,初春料峭寒意未消,她額間發絲卻被痛楚的細汗沾濕。 云諫在滿院的離奇寂靜里,恍神著察覺出一些異樣。 她平日里最喜熱鬧,很難憋得住壞情緒,若有誰得罪她,她總是要說出來讓對方知道,叫別人好好賠罪道歉一番的。 但如今院子里除了她就空無一人,侍從們灑掃到一半的掃帚都凌亂地丟在角落里,似乎被遣走得匆忙。 他很難去猜想,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讓她這樣安靜地獨處。 “黎梨?!?/br> 云諫跳落高墻,上前摸了下她的額頭,二人guntang的肌膚一旦相貼,難以言喻的清涼暢快感就蔓延開來。 黎梨已經燒得糊涂,循著本能向他貼近。 動作間,有什么東西從她裙擺邊緣劃落,“哐當”一道金屬落地聲,寶石的紅潤光芒在余光里一閃而過。 云諫下意識低頭,將那把十九路彎刀看得清楚。 耀眼的紅色剛玉端正鑲嵌其上,明白昭顯著主家的身份,以及作禮相送時的曖昧寓意。 云諫凝著視線,踢了腳那柄彎刀,入耳是確切存在的清脆聲響。 他轉向樹下的少女,眼里的不敢置信難以掩飾。 ——她收了賀若仁的刀? 恍惚間,街上百姓的碎語爭先恐后地涌入腦海,云諫聽得更清晰的,卻是她昨夜安撫他時,那一聲聲溫聲細語。 ——“只要我不答應,任誰來提親,任他如何卑辭厚禮,都沒有用?!?/br> 不是說旁人來提親,都沒有用么。 云諫望著地上那把彎刀,腦子里的思緒有些空茫。 樹下的黎梨難受地皺緊眉心,循著體溫拉住他的衣襟,似乎想要索取更多的清涼快意。 云諫有些麻木地將她抱了起來。 他再看了一眼那枚紅色剛玉。 只覺有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兜頭澆了下來,就連身體里焚燒得熾盛、活像要將他生生燒成灰燼的烈火,都有一瞬間偃旗息鼓。 懷里人的低聲痛呻喚醒了他。 云諫垂下眼眸,見她習慣性偎依到自己肩頭,然后又似乎敏銳感受到了他的木然,猶豫著忍著火烹的煎熬往后躲。 十分生疏的模樣。 “……昨夜是騙我的么?!?/br> 云諫自嘲般笑了:“你又想反悔?” 黎梨只會細聲說著疼。 他聞見她身上的濃郁酣甜的花香,幾乎將院子里的所有花草氣息都壓了下去,連他身上沾染的濃烈羌搖香桂味,都被逼得低調。 他也站不住了,默然將她抱入寢殿,放到那張珠簾晃蕩的床榻上。 黎梨在觸及柔軟被褥的那一剎那,不知怎的就受了驚,一下睜開了眼睛。 “……云諫?” 云諫俯身過去,輕抬起她的臉,看見她眼里盡是朦朧不清的水霧,像一潭淆亂的秋水,半夢半醒地喚著他的名字。 輕巧柔軟的力道自腕間傳來,她摸索著想牽他的手。 云諫又耐不住地心軟:“我不相信他們說的?!?/br> “是不是因為酒藥的影響,方才不清醒,所以才收了他的刀?” 黎梨似聽不清,只管握住他的手,緩緩摩過他指腹的劍繭。 云諫反手握住,低頭親了下她的唇邊:“我們先解藥,好么?” 黎梨聽見這道低得沙啞的嗓音,眸光稍微晃了下,牽他的力度遲疑著松了些。 云諫挑開她的衣帶,輕揉著她的腰,他束起的發辮滑落肩頭,隨著他再次低頭的動作蹭過她的鎖骨。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瓣,黎梨感受到濕潤觸感的那一刻,水霧下的瞳孔忽然就縮了下。 她渾身汗毛瞬間就立起了,幾乎是尖叫著猛地推開了他:“滾開!” 云諫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一旁。 兩人都被酒藥折騰得骨頭發軟,云諫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竟然當真將他推了開。 他驚詫于她從未有過的抵觸情緒,剛垂下手,就見她忙亂地往后退開,不清不醒地“嘭”聲撞到床榻框架上,將床都撞得一搖。 黎梨當即疼得躬身,吃痛地捂住肩膀。 “怎么了?”云諫知道她身子骨多么嬌弱,下意識就將她拽回了懷里,“有沒有受傷?” 察覺到她扭過身想躲,云諫動作就帶了些強勢,伸手緊緊箍住她,拉住她肩上的衣衫:“別動,我看看?!?/br> 黎梨迷蒙初醒時還想牽他,如今全然只剩下掙扎,連打帶罵地,幾乎用盡了力氣想離他遠些。 可力量到底懸殊,她掙扎得臉都漲紅了,身前人還是紋絲不動,干脆利落地剝開了她肩頭的衣物。 赤.裸的肌膚遇上寢室里的融暖空氣,黎梨竟像被凍到了似的,驀地瑟瑟一抖。 云諫看見她的顫抖,在肩頭通紅的痕跡上試探性地撫過:“撞疼了?” 黎梨在他的觸碰里哆嗦著往旁縮,顯然十分不愿相近,但無論如何躲閃也脫不出他的懷抱。 她隱約明白了力量的懸殊,一雙桃花眼里水霧彌漫得更甚。 在云諫再次觸摸她的肩膀時,黎梨在莫大的不安里直接哭了出來:“別碰我……” 云諫分明聞到她身上的花香,濃烈得幾乎要埋了她,甚至二人相近時,他都能感受她也可以從中得到清涼的紓解。 可她哭得淚眼婆娑,像是彷徨無措到了極點,甚至揪著衣襟的手也無助得發抖。 云諫想不通,但在她的哭腔里不敢再動了。 他忽然想起在攬星樓的那一夜,那時候二人關系尚且冷硬,她都沒有這樣抗拒過他。 云諫心底有根新鮮長成的隱刺,暗暗在作痛。 他虛力抱著懷里的人,同她一起忍著酒藥烈火煎熬,任由噬骨的痛癢在血rou里穿行。 云諫心里不可抑制地在想—— 她這樣抵觸他,是不是因為外面那把來得突兀的羌刀。 他壓著藥意,聽見她逐漸微弱的哭聲,心中酸澀難止,甚至也感到委屈。 “遲遲……” 他低頭摟住黎梨:“到底怎么了?” 他不愿相信,昨夜她還說會答應 他的提親,怎么可能今日就見異思遷。 云諫貼著她的頸邊,被細膩的觸感刺激得喉間陣陣發緊,他實在有些抵不住了,亂著呼吸親吻著她的頸側。 “若是因為你背上的傷還在疼,我輕點好不好?” 親吻落下的快意,就像炎炎地獄里的一汪冰水,實在令人神思迷離,兩人的眸光都渙散了些。 云諫順著動作,唇瓣與指尖自她的鎖骨向下游移,試圖讓她放松一些。 他熟門熟路,清楚每一處柔弱與敏.感。 可不管他再如何小心地抵吻,做盡那些往常輕易就能讓她軟聲求饒的撩弄,都沒法讓她放松。 平日里動人的鶯聲全然聽不見,只有細弱的抽泣與推拒。 甚至云諫覆手上去時,也只感受到緊張至極的干澀,似乎輕揉一下就能揉得她生疼。 他壓根就不敢再深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