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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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嫉妒?!?/br> 黎梨眼里一瞬茫然。 云諫半真半假地解釋道:“想起酒藥還要再解一次,想到若是我死了,不知道你會找哪個該死的男人……” “他說不定還能當你的郡馬……” 云諫說到了情緒點上,不裝了,悶聲道:“我嫉妒得壓根不敢想死的事情?!?/br> 黎梨:……她早就說了,這人沒什么出息。 她一言難盡:“陶娘說你心志堅韌,再苦澀難咽的藥都能順利灌下去?!?/br> “難不成,你的求生意志都是因為這種……” 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有一些旁的事情?!?/br> 云諫隨手挑起她腰間的玉佩,溫沉的脂白落到他的手里:“也怕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你總會將我忘記?!?/br> “也不甘心,短短的年少情愛,永遠抵不過你將來的朝朝暮暮?!?/br> 黎梨眸光微閃,不自覺將手搭在了玉佩上方。 “那我該怎么辦呢?!?/br> 云諫看著她指尖的蔻丹顏色,語氣里有些惆悵:“你膽子這么小,我又不能變成鬼回來找你?!?/br> “來找我?!?/br> 黎梨甚至忘了他說得荒唐,急切地晃了晃他:“回來找我,我不怕?!?/br> 話音落完,兩人都是微微一頓。 背后的松枝承了積雪,簌簌一顫,白雪紛紛落下,打到秋千的椅背上。 黎梨如夢初醒,心知犯了傻,默默縮回手。 云諫定眼看了她一會,當真展顏笑開了:“我原以為你會笑話我小心眼?!?/br> 黎梨望著秋千下的鞋尖,輕聲道:“不會?!?/br> 秋千再次蕩了起來,兩道衣擺在風中翻飛卷滾,親密交纏層疊。 云諫爽快認了:“沒關系,我是小心眼,你還是少些與他說話吧?!?/br> 他? 黎梨想了兩息,才知道他在說賀若仁。 她有些哭笑不得:“他才十五歲,他懂什么!” 云諫仰頭望向層云后的萬頃晴天,清朗的笑音傳入了風聲里。 “黎梨?!?/br> “我十五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你了?!?/br> 第56章 腿軟 收到回京的急召時,云諫正在軍醫館里聽受復診。 陶娘拆了繃帶紗布,仔細查了傷口,滿意地說道:“恢復得不錯?!?/br>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她提醒道,“這兩道箭傷距離心肺頗近,才剛有愈合跡象,近半個月還需小心養著,行事間多講些忌諱……” 話未說完,就聽見門外兩兄妹吵得天翻地覆的聲音,有人似乎落了下風,氣得跺腳地掉頭就走,直接推開了醫室的門,又“嘭”地摔上了。 云諫順勢回過頭,一道淺色身影氣呼呼地去到他身邊的矮桌邊上,連軟墊都不搬一個,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 黎梨手肘往桌上一撐,手掌往下巴一托,轉瞬換了副委屈模樣。 就差在臉上寫著“快問我怎么了”。 云諫簡直啼笑皆非,他平日里幾乎沒辦法對黎梨說半個“不”字,但對于這兩兄妹之間的鬧劇,其實他心底的理智一直想站蕭玳。 因為黎梨這只兔子,時常跳脫得令人發指,他只需要縱容與收拾爛攤子,但蕭玳要負責矯正……云諫私心覺得,蕭玳的任務才是真正的難于上青天。 但他仍舊從善如流地問了句:“怎么了?” 黎梨果然義憤填膺地告狀:“他說云三不是只好信鴿!” 云諫聽見這鴿子名字就頭疼得揉了下眉心:“嗯……怎么說?” 黎梨憋悶道:“我想教云三送信,可云三只會往東飛,還得吹了哨子才能將它召回來?!?/br> 說著她將一只原本系在鳥籠上的黃銅扁哨拍到桌面:“我就去找五哥,問他該如何教云三飛往其它方向,可他聽了,二話不說就斷定云三沒有送信的天賦,還說它不是只好信鴿!” “你說!”黎梨憤憤道,“他這樣是不是很過分!” 云諫長這么大第一次聽說,竟然有信鴿只會往一個方向飛的。 他覺得蕭玳講得很有道理,云三確實沒有送信的天賦。 但他不敢說。 云諫見她盯著自己,他熟練地按住自己的良心:“你說得對,蕭玳簡直滿口胡言?!?/br> 然后利落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方才進門前,陶大夫才叫我近期行事要講究忌諱,你幫我記一下,可好?” 黎梨聽言,果真將告狀的事情拋到了腦后,乖巧攤紙提起了筆。 她又覺得方才與蕭玳吵得口干,見桌上有支青瓷小酒瓶,就順手斟了一盞,潤潤喉。 剛嘗出一些味道,去到對面翻弄草藥的陶娘就開了口:“那可要記好了?!?/br> “忌食辛辣與發物,忌受激冷與暴熱,不可顛簸與cao勞……” 她埋頭整理著草藥,囑咐了一長串,想著差不多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云諫系好了衣衫,坐到黎梨身旁。 兩只小鴛鴦并肩坐在一處,一起低頭看向同一張紙,瞧著親密無間。 她嘖嘖暗嘆一聲養眼,然后謹記著醫責,很無情地說道: “不可做激烈的活動?!?/br> 對面兩人似乎聽出了什么,齊齊一頓,抬起頭來看她。 陶娘鎮定自若,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 云諫一默,轉頭就對黎梨說道:“這條不用記?!?/br> 陶娘:“……” 黎梨猶豫地握著手里的羊毫,將落不落,墨液漸漸在筆尖上匯出水滴的形狀。 她想了想,有些摸不清界限,小聲又老實地問了句: “可是……如何才算激烈?” 陶娘嘴角抽了下,這叫她如何說?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醫師,她委婉又直接地說道: “會喘的都不行?!?/br> 黎梨手中羊毫應聲一抖,墨液落到紙面,暈開邊緣模糊的黑圓。 她驀地就想起平日里香羅軟帳內,身邊人潮熱的呼吸與喉間偶爾的微緊低喘。 云諫面無表情:“別管,這條不用記……” 話未說完,黎梨已經安安分分在紙上記下了,還苦口婆心對他說道:“要聽醫囑!” 云諫暗自咬牙,只覺現在十分后悔。 就不該讓她來記這勞什子! 陶娘瞧著覺得好笑,搖搖頭過來收拾她的矮桌:“不過多忍幾日罷了……” 她說著話,將書冊都摞在一旁,又拿起黎梨手邊的青瓷小酒瓶。 她手上一掂量,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神情漸滯:“這……” 黎梨循聲望了眼,說道:“哦,我喝了口,味道還行……” “你喝了?” 陶娘聽得面色大變,失聲尖叫起來:“郡主!這是胡虜的箭毒??!” ……箭毒? 黎梨眼里才浮現出震驚,云諫已經著火似的坐直了身,不等黎梨反應就一把捏住她的下頜,迅即將手指壓進了她的口中。 “吐出來,快點!” 他當真使了狠勁壓她舌根。 黎梨疼得眼冒淚光,越聽見身邊二人的慌聲,她越緊張,甚至感覺方才的箭毒咽得更深了。 她“哇”地干嘔了聲,連半滴水都沒吐出來,云諫的臉色瞬間白了。 黎梨勉強推開他的手,艱難喘了口氣,想起在牢里聽圖仄招供的毒性,立即知道此番兇多吉少了。 她忍不下眼里的淚意,嗚嗚地去扯云諫腰間的梨花錦袋:“你別帶著了,省得往后看了難過……” “別說胡話……” 云諫慌忙按住她,還想叫她張口時,陶娘卻制止了兩人。 “等等……” 她三指扣在了黎梨的腕子上,顯然已經切了一會了,但手上的姿勢連換幾次,力道也越來越緊,像不確定似的。 “郡主,你當真喝了?” 陶娘再切了半晌,難以置信地轉來視線:“可你……沒有中毒?!?/br> 這邊二人好像腦袋被接連打了兩大棍,當即懵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