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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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一個堪稱慈祥的微笑,還未說話,就見對方飛快地同旁邊的沈弈也招呼了句,然后直奔主題—— “云諫呢?” 蕭玳話語頓住,保持著微笑轉向沈弈:“黎析是不是寄了把煽豬刀過來,在哪?回去幫我找找?!?/br> 沈弈:…… “我在這?!?/br> 云諫從路邊的拐角轉出,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給你買點心去了?!?/br> 黎梨立時揚起了笑臉,步伐歡快地跑到他身邊去。 云諫自然而然朝她伸出了手,黎梨順手牽住,只一瞬間就壓得手上的小傷口生疼,又連忙松了開。 云諫只道是蕭玳在旁邊看著,她覺得難為情,未作多想,但一低頭,就看見她的淺色衣裙上多了幾道黑乎乎的印子。 他擰起眉頭:“是不是很辛苦?怎么弄成這樣了?” 黎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心道大意了,趕緊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搪塞道:“沒什么,武場塵土大,多多少少都會沾上一些?!?/br> 蕭玳覺得納悶:“什么武場,塵土黑成這樣……” 只有沈弈長在民間,見多識廣:“郡主你這身,不像土灰,倒像是鍋灰啊……” “少胡說!” 黎梨立即打斷:“餓了,快些回去吧!” * 晝盡燃燈,夜深鳴磬,越往人定之時,月色越是朧明。 黎梨小心地處理完手上的傷口,都是藥枝刺芽扎的,不算深,府里有的是好藥,倒也不算麻煩。 只是忙了一日,委實禁不住困乏。 她早早熄了燈燭,放了紅羅斗帳,聽著窗外的悠悠蟲鳴,就落玉枕。 半夢半醒間,羅幃的珠鏈輕輕晃響,而后身邊的床褥往下陷,腰間多了道箍力,有人從后摟住了她。 黎梨聞見熟悉的花香氣,沒有睜眼,直接翻身依到他襟前,撒嬌道:“今日手累了?!?/br> 云諫覺得好笑:“不做什么,只是有些想你?!?/br> 黎梨牽起嘴角笑了聲:“我還以為你會想做些別的?!?/br> 云諫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低頭看見她水色瀲滟的唇瓣,驀地想起昨夜的半場荒唐。 她縱容得溫柔,他卻逃得狼狽又徹底。 云諫撫著她的烏發,低聲道:“我不想?!?/br> 黎梨終于睜開了眼睛。 一眼看見他喉間的輕微滾動,她頓時了然,笑得促狹:“騙子?!?/br> 她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似嗔又似怪:“你很會欺負人?!?/br> 云諫“嗯”了聲,攏手遮住她的眼睛:“但也舍不得太過欺負你?!?/br> 掌心下的羽睫乖順地合上了,他好聲哄道:“睡吧?!?/br> 到底勞心勞力了一日,羅幃間的花香緩緩沉靜下去,黎梨的呼吸也漸平漸穩。 正當云諫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他聽見她些微含混的氣音。 “云諫?!?/br> 黎梨輕聲道:“我葵水結束了?!?/br> 第48章 狼崽 清晨的日光照入綺窗,卷起的珠簾輕輕晃著,發出悅耳的琳瑯聲響,喚醒了羅幃里的人。 黎梨散著及腰的青絲坐起了身。 身邊床榻空著,一張半濕不干的軟帕被囫圇丟在了腳踏上,她看了眼,不自覺就笑了。 一推開房門,蕭玳的招呼聲恰時傳來:“遲遲,醒了?” 黎梨微微瞇眼擋了下陽光,見蕭玳正準備去練劍,便叫住了他:“五哥,送我去軍營可好?” “我送你?” 蕭玳許久不被家里的白菜依賴,又喜又疑:“那只豬……那云諫呢?” 黎梨想起了什么,揉了揉肩頭應道:“他昨日應該沒有休息好,大概還未起身吧?!?/br> “他會休息不好?”蕭玳狐疑著,手上仍老實地收了劍,“那我去牽馬來……” “不必,我起身了?!?/br> 院外傳來一道頗懶散的嗓音。 見二人望來,云諫翻身下了馬,朝黎梨伸手:“我送你去?!?/br> 院子里的步伐又或散或聚地改了方向。 黎梨才上馬坐穩,身后便是一沉。 方才還顯得懶散的嗓音,眼下有些忿忿地挨到她的肩頭,秋后算賬似的: “你也知道我休息不好?” 黎梨忍著笑推開他:“別,肩上還疼著?!?/br> 她想起今早起來,側眼看見自己肩頭的淺淺牙印,更是失笑:“你屬狗的?” 昨夜她睡得迷糊了,依稀想起忘了同他說一聲,便自覺疏松平常地同他說了那一句。 就那一句而已。 誰知她明顯低估了月影香帳的氛圍,也高估了他的冷靜自持,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他的手指。 黎梨驚然睜開眼睛,倉促地想要并起腿,卻被他按住。 云諫的額發垂落在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也拂到她的頸側,指尖輕捻時低低笑了聲。 “遲遲騙我?!?/br> 黎梨瞬間漲紅了臉, 幾乎想要躲起來:“我哪有騙你,你不是摸得清楚么……” “摸不清楚?!?/br> 云諫說著不清楚,眼底笑意卻分明,忽而將指腹的劍繭也覆了上去,緩緩蹭著。 “我再試試?!?/br> 黎梨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呼吸也滯了瞬,只覺后脊骨酥得陣陣發麻。 秋夜靜,人聲寥寥,遠處的碼頭仍點著星火燭光,船家仍在辛勞。 三兩漁舟的停泊處,灘前鸕鶿驚起,乖巧閉合的河蚌被分開,船家的指尖滑入縫隙,摸尋著蚌rou里暗藏的珍珠。 河蚌平日躲藏得羞怯,沒受過這樣的驚擾,膽小又緊張地咬著船家的手。 云諫呼吸微重了些。 黎梨想往枕邊埋臉,云諫卻抵住了她的額,想要看清她的反應。 “喜歡這樣嗎?” 黎梨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纖長的眼睫低低垂下,再掀起時迷離的水光就漫上了眼眸。 云諫聽見心底有道愉悅的聲音在沸騰。 他低下頭,細心親去她眼尾的淚花,循循善誘著:“遲遲……” “我摸不清,讓我看看可以么?” 黎梨后悔得想死。 她抽抽泣泣,軟硬磨著,好不容易才讓他的視線留在她的臉上。 但也不妨礙長生仙家捻著柔潤的玉,指尖一寸寸地輕揉,揉得玉里沉靜的游魚也有了靈氣,終而歡快躍出玉澗,輕盈地甩出一尾清水。 黎梨徹底軟了身子,連呼吸都覺得無力,既累又乏,閉上眼睛再也不愿意看他。 云諫卻是興頭剛起,正想要伸手解下蹀躞帶,一低頭卻發現她快要睡著了。 他好聲好氣地喚她,后者卻始終不肯搭理。 他覺得委屈:“你又不想了么?” 黎梨更加委屈:“我本來就沒想!” 云諫只覺如遭雷劈。 少年涉世未深,第一次感受到世間的險惡。 他白做了一番工夫,到頭來只讓自己憋得更加難受,又不能丟她在這里睡得糊涂,還得去擰帕子給她擦凈。 越擦,又越燥熱,最后氣急敗壞地將帕子丟在了腳踏上。 黎梨渾身清爽,舒舒服服滾進了被窩,轉眼就睡得香甜,云諫終于忍不住了,撈起她就往她肩上咬了一口。 “到底誰欺負誰??!” 翌日醒來,黎梨摸到自己肩頭留存的淺淺牙印,總算想起他忿忿翻窗出去沖冷水的動靜。 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這邊云諫已經勒馬停在了軍營門口。 黎梨被他抱下馬,剛道了別想要入營,手腕就被拉住了。 回頭望去,少年身量高挑,但低頭看她時不顯凌人,反倒顯得可憐。 “那今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