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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行人在醴州騎兵的護送下繼續向東走。一路上多是晴天,只是天氣比較炎熱,行程要避開正午和午后的一段時間,一路相安無事。 到了武昌南城時,只見城樓上一排火槍齊鳴,如同放鞭炮一般。白鳳嬌從馬車里看過去,睜大了眼睛打量前面的城樓,這么高大巍峨的建筑,如一座山一樣聳立,她著實是次見識內地重鎮的氣勢。城樓外面一片房屋一望無際,不知有幾多人口聚居于此。 就在這時,一群馬隊從城門口列隊出來,她們戴著貼金扇翼頭盔,臉上帶著面具,身上穿著紅色打底的騎射胡服,緊身的衣裳將女性美麗的線條呈現出來,腰佩長劍騎著高頭大馬,正是英姿颯爽如同一道美麗的風景。 隨行的苗人神色異樣地看著新奇,就連醴州調遣的護衛起兵也是回見到這群女騎士。馬隊行至這邊前面,一個戴著帷帽打扮不同的高挑女子下馬行禮道:“內侍省奉貴妃夫人之命,前來迎接苗王公主?!?/br> 苗使龍答出面見禮,用十分生澀口音很重的漢話與內侍省的人問答了幾句,便重新上馬車,由女騎兵隊開道進城。 城池正中的十字大道上,兩邊同樣站滿了百姓圍觀,人們聽到消息消息說來的是苗族的公主,許多人一輩子沒出過武昌地界,自然要來看稀奇,瞧瞧傳言中的苗族女子長什么樣??上е豢吹綆纵v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什么也瞧不見。不過開道的那些女騎士也叫圍觀的人不虛此行,同樣算是瞧見了稀奇。但凡有王公貴族出行,也能看到宮女,但騎在馬上撇著劍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庭廣眾還真是回見到。 人群里有人賣弄地對周圍的人說:“察院街那邊的楚王宮里頭來的娘子軍,王宮里頭除了楚王和現在的建文皇帝,都是娘們!” 一隊人馬行至察院街楚王宮望京門前,只見門口同樣有百八十來人列隊,正是周忠率領的王宮儀仗隊,這幫人就是賣相好出來做樣子的??雌饋碚C威武,但真正打仗的人馬沒這么干凈整潔細皮嫩rou。 不過白鳳嬌算是長見識了,男人也可以這么講究。只見這幫軍士穿著嶄新鐵扣子的平整制服,內襯領子是白得如雪,手上還帶著白手套,腰上挎著佩劍,站得筆直,跟貴族似的。一個身材瘦削帽子壓得很低的小將走上前來,用很兇的聲音喝道:“王宮重地,除苗人公主外,余者一律不得入內!”那仰著頭的架勢,給人一旦說不攏就要拔劍拼命的錯覺。 就在這時,從宮門中出來了一幫人,前面一個穿紅袍的中年文官,身后還有一些青和綠袍服的官吏。這文官比小將和氣多了,上來說道:“老夫禮部尚書鄭洽,奉湘王之命前來迎接苗使。苗使可下車見面,稍后老夫便送苗使到禮部禮官先住下,再與朝廷官員商議大事?!?/br> 苗使龍答、龍二等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終于走了下來,上前與鄭洽見禮說話。苗使當面說道:“若只讓公主一人進宮,身邊連個照料的人都沒有?!?/br> 鄭洽微笑道:“苗使勿憂,老夫與守將說說,可以帶隨從進宮的?!?/br> 旁邊一個官員輕輕說道:“不過都要搜身,這是宮門的規矩?!饼埓鸬热祟D時面露怒色,“豈有此理!”鄭洽忙好言道:“您放心,搜女子身的都是宮女,絕無不敬之意。王宮進出方位甚嚴,對誰都一樣,我們無輕視之心?!?/br> 龍二嚷嚷道:“白姑娘為何要單獨進王宮,我們一起呆在行館,把事議清楚了再說!” 一個官員道:“這可不行,苗疆公主會成為宮中王妃,不能隨便在禮官下榻,這不合禮。必須在王宮中安排房屋住下?!?/br> 龍二越說越怒,“我們不是囚犯,想住哪住哪!” 官員冷冷道:“到了武昌,你們就得聽咱們的規矩?!?/br> 這時鄭洽喝住部下,對龍二道:“勿為了小節傷大義。老夫出面,下令破例不搜身,你們看這樣如何?” “鄭大人……”屬下剛要勸,鄭洽抬手制止道:“這點事老夫能擔得起?!?/br> 苗使這才同意,雙方不歡而散。白鳳嬌的馬車被順利送進宮門,但因為剛來就出現的爭執,給她心頭蒙上了一些陰影,心情不甚愉快。按道理漢人是很有禮節的,哪有客人一來就要搜身的道理?難道紙面上說和親結好,背地里還提防著苗人謀刺他們不成? 楚王宮里的亭臺樓閣精巧園林漸漸又吸引了她的注意,一派富貴大氣的景象,聯想到之前的衛隊模樣,白鳳嬌從幾處就看出張寧的實力比以前大得多了。想三年前,他只有一點人馬占了個小城面臨大敵,還親自跑到苗軍大營中議和,和如今占著大城兵精將廣的狀況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她和親近的侍從白苣在一個湖泊邊的房子里下車,頓時看到有十幾個宮女等候在那里,分列兩邊紛紛屈膝行禮。接著就什么都不用白鳳嬌cao心了,有人引她到臥房休息,又有人打熱水要她沐浴更衣,連換洗的衣服都早就準備好了。給她準備的是一身絲綢做的漢服,白鳳嬌本來不抵制穿這種衣服,但一想起在宮門口的事,便拒絕換這種衣服。 沒過多久,便有人來稟報:“湘王來了,白姑娘是否要出去迎接?” 白鳳嬌摸了摸自己的濕頭發,用流利的漢話道:“我還沒收拾好,你們把他帶進來等等罷?!?/br> 過了良久,她才慢騰騰地帶著近侍白苣去客廳見人。這白苣是從小就跟著她的,最熟悉親近的人,幾年前她隱藏身份出來隨性冒用一個名字,就是白苣的名,不過那次白苣沒和她出來。 張寧正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也不知等了多久。他見到白鳳嬌,便從椅子上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鳳嬌抬頭瞧了一眼,輕輕行禮道:“讓湘王久等了,請恕罪?!?/br> 張寧搖頭道:“今天知道你要到武昌,我也沒出門在宮里都等一天了,多等這一會兒不算什么?!?/br> “哦?”白鳳嬌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 張寧道:“我又不便親自出去接你,那樣做太過張揚,不一定是好事?!彼首鬏p松地說。面前這個女子有點陌生,畢竟三年沒見過了,也沒書信來往,以前見面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又像很熟悉,他至今還記得在苗軍大營她私自通風報信,不顧后果幫助他的誠意,她的一笑一顰。 她的頭上用布帕包著一部分頭發,還有點濕的青絲垂在兩鬢,襯托著一張秀麗光潔的橢圓臉,如同青山綠水一般充滿了清新??磥砭退闶巧钌矫芰值貐^,也總會出美女的,白鳳嬌放在什么地方都算是很漂亮的女子。要不是她身上穿的青紅花紋繁復的寬長衣裙,以及一些充滿異域風情的白銀玉石裝飾、奇大的耳環,模樣看起來和漢人也沒什么區別。 周將軍干了件好事,本來張寧已經不奢望得到這位曾對自己有情有義的女子,今朝總算不必在回憶遺憾時嘆氣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主持公道 久別重逢后張寧與白鳳嬌剛見面,說了幾句話便不禁心下暗嘆,許多事還得趁熱打鐵,若是冷了一段時間再拾起便物是人非。此次再見總覺得隔閡很大,白鳳嬌已無當初那般的感覺,不知她是否還記得三年之久的往事,也或許過去了幾年她也改變了。 就在這時,徐文君尋到了這個院子,通報后進屋來了。她進來后悄悄打量了一番白鳳嬌,等白鳳嬌的目光投來,她便微微屈膝見面行禮。接著徐文君愣了一會兒,便走到張寧的旁邊,輕聲說道:“內閣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