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嫌棄：“談錢太俗，要的是這個名頭?！?/br>
    藺沉說：“俗個屁，要是有十萬塊錢，我立馬離家出走，逍遙快活去?！?/br>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周燼蹲在一邊，聽得煩心，敲敲柵欄：“不去，你們誰想拿冠軍誰去?！?/br>
    藺沉一摸鼻尖，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上哪兒拿冠軍去。

    鍍城的越野賽要打造成國際性項目，規模在全國首屈一指，幾乎每個玩摩托的都想拿個獎證明實力。

    藺沉：“燼哥有事嗎？”

    周燼單手插兜站起來，頭也沒回：“有事，去學校?！?/br>
    藺沉瞠目結舌，這個理由，他快被笑死了，燼哥不是認真的吧。

    ——

    吃完早飯，孟夏去醫院看杜芳。

    醫院里依舊是很重的來蘇水味，趙苒和沈野都不在，病房里站著三五個中年男子，眉眼很兇，明顯不是探病的樣子。

    孟夏皺眉停在門外，摸出手機給趙苒打電話。

    電話那頭挺吵，趙苒應該是在店里。

    孟夏問：“你在外面嗎？”

    “我媽非要喝李記粥鋪的粟米紅豆粥，說想這口，我在這邊排隊呢?！?/br>
    李記粥鋪跟醫院一東一西，隔了大半個烏鎮，來回要不少時間，看上去是杜芳故意支開了趙苒。

    孟夏往病房里看。

    走廊里挺安靜，隱約能聽見里頭的對話。

    離杜芳最近的是個刀疤臉，應該是那伙人的頭，cao著拗口的普通話，兇神惡煞：“欠條上寫的是你的名字，錢還不上，我們就只能找你?！?/br>
    不知道杜芳說了什么，刀疤臉扔了個電話過去，她臉色發白地按。

    撥了好幾次都沒通。

    刀疤臉已經不耐煩，倏地站起來，孟夏皺眉，準備去喊保安。

    剛一轉身，撞上個結實的胸膛。

    周燼皺著眉，把人往后一扯，撐著下巴看一圈：“沒事吧？”

    事情緊急，她顧不得跟他計較什么：“沒事，病房里的那些應該是來討債的，趙苒被她mama支走了?！?/br>
    周燼嗯一聲，把她往邊上一推：“躲著點，別摻進來?！?/br>
    說完，踢開門走進去。

    他這些年混在街頭巷尾，這樣的場合并不少見。

    刀疤臉轉過頭，看到少年笑嘻嘻地提著拳頭，漆黑的眼從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又兇又狠。

    他懶洋洋把門帶上，痞里痞氣地咬住一根煙，一身亡命徒的氣質。

    “要在醫院鬧嗎？”

    是個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刀疤臉遲疑片刻：“還了錢，自然大家都好?！?/br>
    “還差多少？”

    “三十萬?！?/br>
    周燼的視線落在病床上。

    杜芳的臉色發白，是默認了。

    他皺眉：“給點時間準備，這么鬧下去，你們也拿不到錢?！?/br>
    刀疤臉說：“行，那就一個月?！?/br>
    他們也都是些流里流氣的混子，糾纏下去沒什么好處，周燼頂開門，等人走干凈了，才轉去走廊。

    少女站在那兒，清凌凌的杏眼緊張地看著他。

    周燼還叼著煙，一身狠勁，瞅她一眼，把煙拿下來：“人走了?！?/br>
    孟夏應了一聲，明顯放松了點。

    他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戳戳她的肩：“你以后少哭點?！?/br>
    又毫不留情地嘲諷：“哭的時候丑死了?！?/br>
    孟夏抬起眼睛瞪他，除了他，也沒人這么熱衷于弄哭她。

    她說：“又沒礙你的眼?！?/br>
    而且他什么時候看她順眼過。

    周燼想了想，沒說話。

    有的。

    她純赤明媚，光芒萬丈的時候。

    他覺得她就該是那個樣子，可是那個樣子的她，跟他完完全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冷著臉把人推到一邊。

    孟夏對他的喜怒無常見怪不怪，轉身打算走。

    走到醫院門口，衣領被人揪住。

    “下周日來趟小夜都，給你個東西?！?/br>
    那根煙被他重新叼進嘴里，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痞里痞氣地站在那兒，繃著腮幫子盯著她。

    “有空？”他跟她確認。

    孟夏點頭。

    “行?！彼f。

    說完，松開手，徑直往前走，很快孟夏就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周燼在街角抽了根煙，這片是小混混的聚集地，有人朝這邊吹口哨，他叼著煙，沒骨頭似的靠在墻邊，看著灰蒙蒙的天，猛吸一口。

    天真他媽陰，像是這里的一切都是骯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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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讓姑娘們久等啦，還是抽五個小紅包~

    感謝在2022-06-24 12:49:53~2022-06-25 16:51: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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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揉~

    第26章 窺破

    周一那天, 高考報名截止。

    升旗儀式上，教導主任在主席臺上講話, 離高考就還剩一百多天了, 他講得唾沫星子橫飛，比高三的學生還急。

    升旗結束后學生會的人要查儀容，校服外面不能套外套, 孟夏輕輕搓著手，凍得鼻尖發紅。

    二班的隊伍比別的班短了不少, 后頭的一幫男生溜去打籃球了。

    梁顯背著手轉了一圈，壓著聲音問：“人都去哪兒了？”

    有人答：“跟著燼哥走了?！?/br>
    梁顯的臉都黑了, 這幫刺頭少年簡直無法無天。

    升旗儀式結束, 孟夏往教學樓走，路過籃球場時，看到那群少年。

    一堆目光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少女穿著最普通的校服, 腦后扎著高馬尾, 走過去時就是耀眼的。

    周燼蹲在中間，剛打完籃球, 護腕沒摘，銀發上浸著汗。

    他也往這邊看，看一眼, 低低罵了句cao。

    孟夏低著頭往前走, 沒走幾步，衣領被人一扯。

    周燼單手抱著籃球，從看臺上跳下來, 站在她面前。

    挺兇地把她往一邊拽。

    后邊一堆目光被隔開，就剩他的。

    孟夏不知道周燼要干什么,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她垂下眼睛不看他。

    周燼就那么站著，看著她的頭越埋越低，快要扎到地上了，哼笑一聲。

    籃球被丟進她懷里，孟夏下意識接住。

    “幫個忙啊好學生?！?/br>
    他的手插進兜里，支使起她毫不客氣。

    反正她那點同情心，不用在他身上，也得用在別人身上。

    孟夏氣得轉頭就走，周燼破天荒地地沒攔，側身讓開了道。

    她走了挺遠，才發現懷里還抱著他的籃球。

    周圍的一堆注目禮讓她的臉蛋燒得發燙。

    ——

    周燼回去時，沈野他們正在抽煙。

    他的煙癮犯了，他們抽煙，他咬了粒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