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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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一開始就失了先機,又被層層掣肘,逐漸落入下風。 別人都是掙扎著往水上浮,唯有她,越墜越深。水底的壓力令她愈發難以呼吸,她不過是伸手想嘗試解開身上累贅的披風,就被對方抓住了機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腦袋往水底橋柱上狠狠一撞。 崔令宜只覺腦后嗡地一聲,水流倒灌進她的肺腑,沉冷如鐵。 她憋著最后一絲氣,撥開銀雕手鐲上的暗扣。飛射而出的銀針刺入對方的脖子,血色彌散在幽暗的水底,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對方的。 朦朧間,水里似乎又多了許多人影,崔令宜瞇著眼勉強往上看了一眼,看穿著打扮,像是附近的官兵。 也許是驚訝于糾纏了這么久,她竟然還沒被溺死,也許是顧忌于正在到處尋找她的衛云章以及剛趕到的官兵,對方咬了咬牙,終于捂著傷口,選擇了撤退。 崔令宜被對方狠狠一踩,空了的手鐲墜在她腕間,她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混沌之中,她似乎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朝她游來。 她倚著橋柱,沉了下去。 - 崔令宜是在模糊的人聲中被吵醒的。 她閉著眼,依稀分辨出外面是瑞白和衛夫人在說話,但具體說了什么,她聽不真切。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她現在安全了。 她躺在床上,并不急著起身。落水后的遭遇迅速浮上心頭,她在心里仔細復盤了一遍又一遍,愈想愈惱,愈想愈恨。 該死的東西,竟趁著她陪衛云章出行,看準了她處于劣勢,就對她下死手?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火氣。要不是現在在衛家,她真恨不得直接從床上起來,去將那人殺之而后快。 外面的人似乎說完了話,推開了門。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她身邊停下,她聽見衛夫人充滿擔憂的聲音:“為什么三郎他還不醒呢?大夫不是說了,他都沒受什么傷嗎?” ???衛云章出事了? 崔令宜睜開眼睛,看見床邊的衛夫人,啞著嗓子道:“母親……” 話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三郎?”衛夫人大喜,連忙握住她的手,“你終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崔令宜呆呆地看著衛夫人。 她……喊她什么?喊她三郎?是她聽錯了,還是衛夫人腦子壞了? 見崔令宜不回答,衛夫人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沒燒啊?!鞭D頭吩咐瑞白,“還愣著做什么,先去把藥煎了,免得三郎受寒!” 瑞白趕緊應是,掉頭就跑。 崔令宜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用力清了清嗓子,再一次試圖開口:“母親,我……” 不對,不是她的錯覺,而是她真的發出了男人的聲音!而且這個音色,甚是耳熟! 她僵硬地低下頭,看見自己平坦的胸膛,以及被衛夫人緊緊握住的,一雙男人的手。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于是男人的手也抖了一下。 崔令宜:“……” 她可能還沒睡醒,要不再回去睡會兒吧。 衛夫人還在一臉后怕地念叨:“瑞白都同我說了,你啊你,趁著休沐,想與四娘出去逛街也就罷了,何必非要去普華寺湊那個熱鬧?四娘不會水,你會水,怎么不僅沒把四娘救上來,反而差點自己淹死在湖里?要不是官兵及時趕到,恐怕今日你們二人就都要葬身魚腹了!你要是沒了,你讓我怎么活?” 崔令宜張口,卻不知如何作答。 見她一副呆愣愣的模樣,衛夫人的臉色不由僵硬起來,顫顫悠悠地問道:“三、三郎,你怎么了……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崔令宜閉上眼,又睜開。閉上眼,又睜開。如是反復多次,才確認自己不是眼花了。 她慢慢地把手從衛夫人手里抽了出來,頓了頓,對著自己的耳朵就是一巴掌。 衛夫人大驚失色:“三郎!你干什么!” 不是幻聽,衛夫人真的在對著自己喊三郎。 “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說句話??!”衛夫人急得臉都紅了。 崔令宜望著她,憋了半天,才終于又憋出一句話:“母親……能不能……拿面鏡子給我?” “要鏡子干什么?” 崔令宜:“就看看……” 雖然奇怪,但衛夫人還是起身,去把妝臺上的鏡子取了過來。 看清鏡子里景象的那一霎,崔令宜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現在長著一張和衛云章一模一樣的臉?還有著一個和衛云章一模一樣的軀體? 她舉起鏡子,朝自己腦袋咣地敲了一下。 “三郎!”衛夫人尖叫起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鏡子,“你瘋了?” 崔令宜摸著自己的臉,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只是落了個水,睜開眼就變成衛云章了?這是什么很厲害的夢境嗎,都這樣了,還不能清醒? 還是說,其實崔令宜才是她做的一場夢,她在現實里就是衛云章本人?正所謂莊生曉夢迷蝴蝶,也許自己只是睡懵了,再緩一緩,她就會意識到崔令宜這個身份只是一場鏡花水月,她就是衛云章,一個男人。 平生頭一次,崔令宜冷汗涔涔,開始強烈懷疑起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