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睡下后, 書顏再次入畫，坐下來, 從包里拿出素描本。

    “小哥睡20分鐘，這里不方便說話，我畫畫打發時間?！睍伮龡l斯理，“如果大家覺得無聊，可以去看其他人的直播間?！?/br>
    雖然她這么說，但直播間人數并沒有少多少。反而，因為國內的夜生活剛剛開始，進直播間的人數在不斷增加。

    約莫25分鐘后，書顏將墻上的油畫摹畫在她的素描本上。

    “畫好啦?！彼龑嬜髡故驹阽R頭前，“大家覺得怎么樣？”

    「戴著珍珠耳環的少女」

    「畫得很

    殪崋

    好欸」

    「好看！」

    「書書好厲害！」

    一眾贊美聲中，攝像小劉打著哈欠醒來。他晃了晃腦袋，在鏡頭外小聲喚書顏：“徐老師，我休息好了?！?/br>
    書顏回頭，“走吧?！?/br>
    小劉不在狀態，“去哪兒？”

    “埃菲爾鐵塔?！?/br>
    “哦，好?！?/br>
    -

    書顏和小劉進地鐵站。

    買完票，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她解鎖看屏幕，屏幕左下角，短信圖標那里有一個紅點。

    書顏點開圖標。

    【由于今晚六點的游船活動，飛行嘉賓程尋現已違規超支，六點前，請你務必補齊個人游船 晚餐費用180歐?！?/br>
    小劉給了屏幕特寫。

    沒過多久，鏡頭還拍著，她的手機響起電話，來電人是“程尋”。

    書顏按下接聽鍵。

    電話里，程尋急切道：“昨天說好請你吃飯，但節目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說我違規，讓我們現在去籌錢?！?/br>
    每人每天經費有限，如果仗著可以自費就隨便花，遵守規則的其他人就會顯得“可笑”。

    書顏明白節目組的意思，思索片刻后問：“你也要湊錢嗎？”

    她今天出門只帶了300歐，吃東西、交通、買小玩意，一共花了55歐，現在手里還剩245歐，只夠付她一個人的錢。

    程尋嗯了聲，“我付了3個人的費用，超支了500歐，節目組讓我們三個在六點之前湊齊這個錢?！?/br>
    “季老師打算去租設備，唱歌掙錢?！彼f，“我有朋友在做地陪，我剛剛聯系他了，他說可以勻兩個客戶給我?！?/br>
    說到這里，電話里的聲音頓了頓，“我和季老師努努力，500塊應該……”

    “程尋?！睍伣兴?。

    “嗯?！?/br>
    “六點之前給你180歐?！睍伷届o開口，語氣很淡，“任務就算完成，對吧？”

    “……對?！?/br>
    “放心吧，我可以?！?/br>
    “六點見?！?/br>
    聽見她這般篤定，程尋的語氣也認真起來：“我相信你可以?！?/br>
    “六點，塞納河畔?！?/br>
    “不見不散?！?/br>
    書顏：“不見不散?！?/br>
    掛斷電話，書顏扭頭看不遠處的攝像小劉，“走吧?！?/br>
    小劉：“還是鐵塔？”

    書顏：“前一站?！?/br>
    小劉：“嗯？”

    書顏：“先去買繪畫工具?！?/br>
    小劉：“你準備寫生？”

    書顏：“素描掙錢?！?/br>
    -

    四十分鐘后。

    書顏抵達埃菲爾鐵塔附近，在游客眾多的一條路上擺攤。

    這里零零散散擺著很多攤位，有賣小飾品的，有賣衣服的，還有即興寫詩的、畫畫的、唱歌的，不勝枚舉。

    書顏問了其他繪畫攤主價格，隨后拿出一張8開的白紙，認真畫了幅自畫像，附上廣告詞張貼：「人像素描，60一張?！?/br>
    一張60歐是這邊的“市場價”，書顏沒降價，也沒多要。

    一開始有人過來問，得知不能便宜后就走了。陸陸續續走了5個人之后，小劉說：“徐老師，開張價可以適當少點的?！?/br>
    書顏：“沒事，再等等?！?/br>
    她在19號世界干過類似擺攤的活，剛開始系統給她出餿主意，讓她打折出售商品，結果后來價被越壓越低，最后不僅吃力不討好，還被同行們奚落。

    她不想再栽一次。

    又等了幾分鐘，攤位前來了一對亞洲面孔的情侶，兩人用日語溝通，討論說要不要畫一張試試。

    男生猶猶豫豫，他看了看旁邊的肖像畫，又看了看書顏，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問：“我們兩個人，一張，也是60嗎？”

    書顏點頭，“嗯?！?/br>
    兩人商量過后決定畫一張，他們先付了30歐。半小時后，書顏將畫好的情侶素描遞給他們。

    長相甜美的女生掩唇驚訝：“畫得好像，把我畫可愛了欸?！?/br>
    男生也滿意地點頭，“我感覺我也變帥了一點點，好神奇！”

    書顏客氣微笑，“捕捉人物特質是繪畫基本功，二位滿意的話，麻煩付一下尾款?！?/br>
    男生付了余下30歐，十分自然地牽起女生的手，開心地走了。

    五分鐘后，又來一對情侶。

    男女都是中國人，說是看到了日本朋友的情侶畫有點心動，讓她也幫他們畫一張。

    半小時后，畫作完成。

    書顏放下畫筆，轉了轉手腕，示意兩人過來拿畫。

    那對情侶走近。

    女生瞧了瞧書顏，又看了看對準她和畫架的攝像機，輕聲問：“你們是不是在錄那個《戀戀奇旅》？你是徐書顏對不對？”

    書顏沒否認，她咬著吸管喝了一口水，“放心，沒拍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