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雪昧身上有毒,沒有解藥注定是要死的,所以不足為懼,唯有季則塵是威脅。 只要殺了季則塵,太子自然無依靠,皇權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若是她愛上了季則塵…… 陸朝央眼中閃過冷暗的情緒,虛握住她的脖頸,指尖聚攏。 只要他用力就能將她掐死,只有她死了才不會愛上別人。 可當他目光落在她無辜睡顏上,手一顫,最后還是松開了。 陸朝央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視榻上的人,拂袖離去。 月色朦朧,漸落下影。 翌日。 清晨明媚的光落在窗上。 唐裊衣從夢中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昨夜的陸朝央應是醒來回去了。 捂著頭坐在床邊發呆,回想昨夜的夢,似乎真的沒有夢見遞刀了。 這種方法對陸朝央,果然也是一樣有用,接下來就剩下最后一個預知夢,她就能脫離結局,抽身事外了。 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預知夢,何時才能有機會完成。 昨夜應下今日要與季則塵出府 暫且將陸朝央之事,拋之腦后。 唐裊衣洗漱后坐在妝案前,擺弄這些很少用的胭脂水粉膏子,隨即挽了個漂亮的發髻,換好衣裙便去人煙稀少的北門。 馬車早已經停在外面多時,天尋見她出來,取下木杌。 唐裊衣踏著上去,撩開竹簾往里看去。 里面的青年恰好此時一道看來,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似微微一怔,然后莞爾道:“裊娘今日很漂亮?!?/br> 唐裊衣被夸得心中微喜,但很快 銥誮 又垂下眼睫,局促地坐在角落,手指捏著珍珠腰鏈,心中已然后悔。 清晨起來也不知道為何,會忽然想著要描眉染胭脂。 本覺得沒有什么,可現在被他看一眼,才覺得渾身不自在。 其實她偶爾也會打妝的,也不是因為要見他,所以才這樣的。 唐裊衣在心中安慰自己,臉上的熱意剛退散些,耳畔響起季則塵的聲音。 他看著她緊繃的小臉,指尖持珠一頓,問道:“你不高興嗎?” “???”唐裊衣茫然抬首,杏眸微圓,黑瞳仁較多,顯出幾許懵懂的遲鈍之感。 她進來的時候還笑了,沒有不高興,甚至連剛才的后悔也只在心中劃過,并未露出來。 季則塵放下持珠,平靜道:“你見我未曾笑過?!?/br> 從上馬車后選的位置也遠遠的,沒有多看他幾眼。 他不禁去想昨夜,似乎并未做得太過分,那她為何不對自己笑? 沒笑嗎?她怎么記得對他笑過? 唐裊衣朱唇微揚,露出皓白貝齒,梨渦微甜,“這樣呢?” 季則塵臉上rou眼可見地浮起溫柔,拿起被放在一旁的持珠,“坐這里?!?/br> 唐裊衣看他身旁鋪著軟墊,比現在坐的地方要舒適得多,也不糾結,抬臀便移過去。 甫一落坐,掌心便被塞進冰涼圓潤的物什。 “這是?”唐裊衣低頭定睛一看,是剛才他把玩的一串珠子。 季則塵垂下長睫,指尖勾著珠子,沒有說話。 唐裊衣越看這串持珠,越覺著有些眼熟。 看見上面的卐紋,忽然想起這珠子似乎是去見法師時,法師給他的。 她記得這枚珠子很重要,能清他體內的毒。 唐裊衣想要將珠子褪下。 季則塵眉心不動,按住她的手:“戴上?!?/br> 唐裊衣看著他將持珠,一圈圈地纏繞上自己的手腕。 檀木珠顆顆分明,戴在纖細的手腕上,有種從墨畫中才能勾勒的美態。 看著她戴著持珠,他欣賞幾眼道:“好看,以后都戴著?!?/br> 唐裊衣聞言耳廓微燙,不知為何,他今天格外喜歡夸她。 唐裊衣看了幾眼持珠,遲疑抬眸道:“法師的遺物,而且對你體內的毒有幫助,我帶著不好吧?!?/br> 季則塵眼眸微闔,靠在馬車璧上:“沒什么不好,東西是我的,他只是物歸原主,而且我身上的毒本就已經所剩無幾了?!?/br> 當年他留下這串珠子時,未曾想過會拿回來,而體內的毒,這些年幾乎都放給了柳貴妃,所以有沒有這串珠子都無事。 從外面投進幾縷光在他白凈的臉上,惺忪、散漫。 季則塵睜開眼,看著身邊的女子,下眼至映出長睫的陰影,腔調平緩道:“送給你的,以后你都戴著?!?/br> 聽他如此說,唐裊衣沒再取下來,愛不釋手地看著手腕上的珠子。 兀自玩了會兒,忽然想起還不知這是要去何處。 她好奇地問:“我們是要去什么地方?” 季則塵對她莞爾,柔聲:“去了便知?!?/br> . 古木參天的山林中,一座寺廟若隱若現,寺廟的門楣上雕刻著慈悲悲憫的佛像。 馬車停在寺院門口。 唐裊衣下轎后好奇地抬眸看去。 寺廟香火鼎盛,周圍信徒虔誠做禮祈禱。 僧人上前,對兩人雙手做禮:“阿彌陀佛,兩位檀越請進?!?/br> “走罷?!奔緞t塵握住她的手。 兩人一同進入寺廟。 寺廟之中的布局修建巧妙,水榭佛塔錯落有致,莊嚴幽靜。 僧人領著兩人進入一間幽靜的禪房,然后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