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哪怕如眾人般跪在地上,仍舊一身不可攀折的清冷骨。 皇帝在等他的回答。 季則塵溫和地頷首:“與央王比武?!?/br> 兩人口供一致,夏妃倒是又笑了,語氣全是遺憾:“剛才過來時,聽人說王爺是夢魘,懷疑少師將他綁起來過,所以前來親自詢問呢,原是比武啊?!?/br> 夏妃百無聊賴地靠在皇帝的懷中,睨著兩人,“陛下,我們回去吧,這里好生無趣啊?!?/br> 當著眾人面也如此妖妖姿態,眾人見之,眉心輕蹙,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現在這夏妃正是皇帝的心頭rou,聽她說無趣也顧不及旁的,擺駕回去。 可沒走幾步,夏妃忽然無力地倒在地上。 如此變故嚇壞眾人。 “愛妃!” 皇帝忙將倒下的夏妃抱起來,眼中全是惶恐:“愛妃你怎么了?” 夏妃恰時慢悠悠地睜開眼,柔弱地依偎在皇帝的懷中。 她目光與不遠處的青年對視,殷紅的唇勾起,語氣柔弱地扶額道:“陛下,許是臣妾的暈刀劍癥狀犯了,無事…別怪央王,他也不知道臣妾在?!?/br> 夏妃身體尤其古怪,暈血,暈刀劍,每每看見這些都會生一場大病。 嚴重則會吐血發瘋,需要鎮定藥物才能緩和,故而她所出現之地,皆不許出現這些東西。 經她這樣說,皇帝忽然想起,央王剛才分明已經見到夏妃在,卻還沒有收劍。 且央王如今越發不穩重,不僅將夢魘當真,還提劍而來,絲毫不曾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皇帝心中對這位,原本還算滿意的皇子,莫名產生了厭惡感。 皇帝抱起無力的夏妃,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陸朝央,顧不及斥責轉身離去。 央王沖撞圣顏,事后被罰一年俸祿。 下午發生了什么,離得遠點唐裊衣并不知曉。 她在將房中的余下的東西,都仔細地整理好。 天暮出黃昏色,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以為是谷荷落下了東西,前去開門。 開門后并非是谷荷,而是前不久,還在季則塵身邊的那個暗衛。 “主人請姑娘收拾好東西,盡快前往院中?!?/br> 唐裊衣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季則塵,不想去,但門口的人也趕不走。 最后她還是跟著侍女一道前去了。 蒼穹中的余光剛收盡,一盞盞水晶琉璃燈點燃在梁壁上。 唐裊衣來時屋內沒有點燈,但侍女說他在里面等著自己。 她抿手搭在門上,神色猶豫,隨后用力推開房門。 屋內的光線很黯淡,但依稀能看見屋內,披著雪白長袍的青年正坐在前方,修長的手中握著小刀。 他神情轉注地刻著木偶,秾麗的眉眼清冷如雪。 聽見開門的聲音,季則塵放下手中的物什,抬起頭,對她緩緩彎起眼:“過來,點燈?!?/br> 靜謐室內有壓抑的氣息在流轉。 黑暗像是只能吞噬人的惡獸,哪怕里面端坐面如觀音的慈悲青年,也還是會令人生出不安的心慌。 唐裊衣面帶猶豫,選擇沒有關門。 她拿起門口的一盞被燈罩著的微弱豆燈,蓮步小碎,無聲地朝他走去。 還沒有完全靠近,忽然被他倏然握住了手腕,用力地拽至懷中,反身壓在一旁的短案上。 豆燈落地,兩下便熄滅在琉璃燈罩中。 唐裊衣滿臉錯愕,雙手抓住身后的桌角,微慌地掀抬起霧眸,透過灰暗朦朧的光線,看著壓在身上的男人。 沒想到,他竟也會用這樣的法子騙人。 季則塵半闔眼睫,目光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垂頭咬上她的唇,濕滑的舌頂開她柔軟的唇瓣。 微薄的酒味渡進來,味有些甘苦。 他飲酒了? 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她便被他不斷往里試探的動作,弄得有些不適應。 他又舔又咬,簡直要將她的嘴唇吞了。 “唔……”她眨著兩扇沾著水汽的眼睫,伸手去推他。 季則塵含著她的唇,喉結滾動,悶哼了一聲,伸手握住她。 滿手黏糊的東西沾在她的腕上。 淡淡的酒味被一股腥味霸占。 唐裊衣想起剛才進來,他似在雕刻東西,這股味道… 是不是不小心割傷了他? “時奴,你先放開我?!彼龤庀⒉黄降靥嵝阉骸笆?,出血了?!?/br> 他沒有聽,順勢抓住她的手腕,越來越吻得深,氣息漸急。 黑暗中,他將那層斯文端方的皮被褪下了,此時的貪婪瘋狂,才是他藏在慈悲皮囊下的真實。 這樣的吻持續了許久才停下。 季則塵的下頜抵在她的肩上,臉側俯在她的耳根,還微喘的聲線聽起來有些模糊。 “你們很熟……” 他的聲音太輕了,像是在呢喃,聽得不太真切。 唐裊衣沒有聽見,見他停下便推 依譁 開他。 他順著她的力道倒在矮榻上,沒有束上的烏黑長發覆在雪白的面上,似是美艷安靜的尸體,清淡地睜眼看她四處尋東西照明。 唐裊衣在門罩旁的木支上,尋到了燃著一點猩紅。 她抿住還發麻的紅唇,挨個上前,將屋內的燈點亮。 屋內明亮了,轉過身,自然便看見倚躺在短榻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