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唐裊衣唇瓣抿成一線櫻紅,遲遲不接他手中的玉瓶。 雪昧乜她臉上的猶豫,輕拋玉瓶,不經意地道:“你應該不想我親自給你灌罷?” 聽著少年無害的腔調,唐裊衣自知躲不過,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玉瓶。 在他的目光下打開,一股惡心的臭氣襲來,好似被拋在淤泥中開始腐爛的尸體。 惡心得她險些沒有忍住,當著他的面干嘔出來。 唐裊衣趴在吊椅上,捂著鼻子吐得兩眼泛淚。 見她表情生動,靠在一旁的雪昧瞇眼笑了,肩膀抖動,笑得直不起腰。 不理會他發瘋,唐裊衣抬起被打濕的眼睫,略顯可憐地望著他:“好臭,其實這個蠱不解也罷?!?/br> 其實,這蠱是真的不解也罷,反正季則塵已經再尋辦法了,相比較信雪昧,她更加信任季則塵。 雪昧給她下蠱定是有原因,她委實沒有必要千辛萬苦的去配合他,吃這些來路不明的古怪東西。 自然其主要,還是這個東西太臭了。 許是唐裊衣臉上的表情實在可憐,雪昧彎下腰,屈指抬起她的下巴,左右來回打量。 她的臉原就白,期期艾艾地拿氤氳水霧的眼,懇求看人時眼尾似有股媚態。 純粹,又帶著點勾人的可憐。 他的指尖拂過她的唇瓣,喉結輕滾:“可以……” 唐裊衣眼中的光,還沒來得及亮起,便因為他接下來的話,驚得杏眸微圓。 “你吻我,我就給你換一種藥?!彼麗鄄会屖值挠弥父?,蹭著她的唇,目光壓抑興奮,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 上翹的杏眸像是小貓眼,越發招人憐愛。 這樣一雙漂亮的眼,讓他想要珍藏起來。 他盯著她,眼尾泄出一絲不正常的愉悅。 唐裊衣后背緊貼在靠背上,睜著微圓的杏眸,看著他昳麗的臉越靠越近。 少年漂亮的臉距離她很近,近得身上的幽靜的曇香讓她頭昏腦漲,身體被蠱惑,產生意亂情迷的躁動。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不對。 唐裊衣腦中劃過念頭,想要努力維持理智,但身體卻在發軟。 就在他的唇即將要碰上臉時,唐裊衣忽然揚起手中的玉瓶。 一瞬間,惡臭的水液全灑在他昳麗的眉眼上。 那東西是真的很臭,剛才的漣漪霎時被打破。 雪昧驟然停下動作,鳳眸微震動。 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被這個東西淋得滿身。 空氣闃寂,連風中都夾雜著一股惡臭。 趁此機會,唐裊衣從吊椅上滾下來,捂著口鼻,手腳并用地離得他遠遠的。 真的很臭,快要令她昏厥了。 因自身有細微的潔癖,她無法忍受如此之惡臭,先在撐在樹上干嘔一陣,待到味道習慣了后才緩和些。 雪昧跪在吊椅上,還僵持原本的姿勢。 他回過神后倏然轉頭,顏色古怪的水蜿蜒至下頜,臉上的表情都猙獰得失真了。 “唐裊衣!” 唐裊衣察覺他要過來了,捂著口鼻掩蓋惡臭,連滾帶爬地起來,驚恐地對他擺手:“你好臭,別過來?!?/br> 這句話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雪昧冷著臉跳下來,連會武都忘記了,氣得臉色鐵青。 唐裊衣自覺不妙,捉起裙擺,轉頭便往外面一頭扎地跑。 她跑得很快,猶恐被他抓住,讓那些惡臭染上自己。 身后的人用干凈的帕子,擦拭著額上的臭水,一壁廂對她窮追不舍。 紫裙,銀鈴鐺,生得昳麗的少年,如何看都是活色生香的畫面。 然他所過之地,連樹葉都染上了,攜裹而來的臭味。 唐裊衣邊跑邊吐,頭也不回地往前跑,沒有看見迎面而來的兩人,一頭扎進雪月冷懷中。 聞見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抱緊了些,鼻尖聳動瘋狂呼吸。 這才是人應該適應的香。 風攜蘭香的青年淡淡地垂下頭,凝望埋頭在懷中貪婪呼吸的少女,并未伸手沒有阻止。 跟在身邊的陳崇禮沒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膽,竟當眾褻瀆季少師。 一側的悅越郡主下意識厲色開口:“何人如此莽撞,什么人也敢沖撞,是活夠了嗎!” 依誮 聽見聲音,唐裊衣才回過神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要抬頭,一只冷瘦的手伸來,輕輕壓住她的后頸。 季則塵緩緩抬頭,淡色琥珀的眼如浸在涼水中,沒有回應悅越郡主,目光與緊隨而來的雪昧對視。 雪昧面無表情地雙手環抱,下頜微揚,目光落在他的懷中,直接要人:“這是我的人?!?/br> 第 66 章(加更) 這話倒是可笑極了。 青年眼皮都未曾抬起, 斯文地撫摸懷中少女的后頸,清淡言道:“不知何時, 她竟成了雪公子的人了?” “裊娘是他的人嗎?” 當著眾人的面,唐裊娘想從他懷里出去,但壓在后頸的手看似溫柔,卻壓得她抬不起頭。 聽他如此問,她自然得搖頭。 季則塵含笑,望向對面的雪昧:“她說了,不是?!?/br> 雪昧的臉色難看。 立在一旁的陳崇禮轉過頭,目光晦澀地落在唐裊衣的身上。 這女子他撞見過一兩次,皆是與季則塵單獨在一起, 當時便產生過懷疑,但轉念又棄了那種想法, 覺著季則塵這樣的男子絕無可能, 會與名不見正傳的女子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