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這次他十指與她緊緊地相握,纏綿的與她親昵地耳鬢廝磨,好似在情人的耳邊漏泄春光:“裊娘最可愛的時候,便是用這種表情說愛我?!?/br> 她什么表情? 唐裊衣聽了他的話,下意識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一面鏡子。 隔得遠,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卻能想象到。 她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怪異的潮意,臉上燙得耳根發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偏生他還要伏在耳邊繼續讓她說。 每當她說出口,他便發狠,直讓她連顫不止。 她應付不了這樣的惡意,好幾次眼泛白霧,如同被丟棄在烈陽下反復煎烤,心比身子更為煎熬。 最后她什么時候睡去的都不知曉,只記得自己不停地說愛他,說得連這個字都快要不認識了。 . 季則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門了。 室內整潔得似癲狂的昨夜,是場了無痕的春夢。 身上還有些軟,唐裊衣捂著頭,慵腕懶無力地起身。 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不經意露出身上的紅痕,在雪白肌膚上似綻放荼蘼的紅山茶。 她低眸掠過一眼便匆匆別過,滿臉惱悔地咬住唇,印出深痕齒印。 扶著腰,坐在榻沿邊,屈身去勾架上的衣裙。 她清麗的眉眼暈出怠倦的春情,心緒有些凌亂理不清。 昨夜她對著季則塵,說了一堆情話哄他。 外面風和日麗,是難得的好天氣,拉開 銥驊 門便迎面吹來一股溫涼的暖風。 昨日一夜未歸,唐裊衣怕谷荷會擔憂,想著快些回去。 剛一踏出院子,身后就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一人。 是季則塵身邊的暗衛。 唐裊衣讓她別跟著。 暗衛沒說話,當她再踏出一步,又跟來。 唐裊衣轉過頭又讓她別跟著,她都好像聽不懂,亦步亦趨地跟著,只道一句,是主子吩咐跟隨的。 說累了,唐裊衣看見她無奈,只得讓她跟著。 她沿著小道回去。 還沒有走幾步,身后的暗衛忽然身手迅速地拉過她,手中的匕首猛地脫出。 斬斷成兩截的蛇落在腳邊。 隨后很輕的一聲嗤笑,從上方響起。 唐裊衣驚魂未定地抬起頭,順著高大的假山往上看去。 紫裙少年頭上戴的銀鈴片被風吹出聲響,懶懶地坐在上面晃著腿,居高臨下的和她對視,漆黑的眸中俱是冷意。 雪昧并未看她身邊警惕的侍女,直勾勾地盯著她,腔調不似此前那般溫和:“昨日去什么地方了,為何要躲著我?” 原是來質問的。 唐裊衣心慌瞬間,很快便恢復鎮定,暗地握了握暗衛的手。 暗衛得令,瞬間攻上前。 雪昧不屑地掀開眼皮,為減少麻煩,搖著鈴鐺。 一次召喚了滿地的毒蛇,將暗衛纏勒住。 林中最不缺的便是這些蛇類,而且雪昧也不想與人打斗,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不宜親自動手。 他將暗衛纏住后從上面跳下來,旋身繞過唐裊衣。 一條毒蛇纏上唐裊衣的脖頸,吐著信子讓她不敢隨意動彈。 暗衛應付這些蛇都應接不暇,顧不上被擄走的唐裊衣,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抓走。 風在耳畔刮,蛇信子好幾次舔到了她的耳垂,心跳抖得厲害。 雪昧將她帶去了他的院子,隨意地拋在吊椅上,那條蛇才松開,繼而纏上他的手臂,停在肩上。 吊椅還在晃動,少女神色微慌地趴在吊椅上抬頭,梨花似的裙子勾勒出窈窕的腰線。 他雙手抱臂靠在一旁,冷眉冷眼地看著:“說罷,昨夜去什么地方了?!?/br> 他等了一整日,根本就不見她來,甚至還去過她房中圍堵人。 結果一夜都沒有人來。 一夜未歸,帶著渾身甜膩味回來,他用鼻子猜想都知曉她去作甚了。 雪昧看她的眼神越發不悅,面色森冷,似捉jian的丈夫,等著她的解釋。 四下無人,甚至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應是在他的院中。 唐裊衣壓下心中的慌亂,對少年露出含愧疚的甜笑:“其實昨日我是想要來找你的,但是出了些意外,我為了躲人,所以忘記了與你之間的約定?!?/br> 她也不算是說謊,昨日的確是在躲陸朝央,順便也躲他罷了。 雪昧沒有說話,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昳麗的臉上毫無笑意。 唐裊衣睜著眼黑居多的眸,無辜地和他對視,面上不敢露出一絲怯意。 被看了良久,眼前昳麗的少年才倏然勾唇,眼尾瀲滟同樣無害的笑。 上前坐在她的身邊,他偏頭看她:“我自然是信你的?!?/br> 唐裊衣松了口氣。 “但也改變不了你失信了?!毖┟晾L尾音地說了一句,俄而轉言又道:“不過我這個人,脾性一向比旁人好,也做不來什么暗中打擊報復之事來?!?/br> 語罷,他從懷中掏出小玉瓶,覷著她笑。 笑中有一絲惡劣,“這是我昨天給你做的解蠱的藥,你且飲下,日后也別去找什么野男人了?!?/br> 唐裊衣盯著那瓶身,細長的玉指攥住支撐吊椅的枯木藤蔓,神色露出警惕。 這瓶藥決計不是什么好物,飲不得。 可不飲,眼前這個性格惡劣的少年,恐怕也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