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都是陶俑,怎么兩個還不一樣啊,一個透光,一個不那么透光?” 葉昭榆端起桌案上的濃茶淺呷一口,頓時苦的瞇了瞇眼睛,隨后看他一眼,悠悠開口, “正常,一個是用粘土做的,一個是用骨灰做的,兩者當然有一定的區別?!?/br> “啪嗒”一聲,烏藉手上的瓷片一下掉在地上,目光幽幽的瞪著她。 葉昭榆朝他咧嘴一笑,“安啦,本郡主昨晚還抱著它們研究了一宿,這不也沒什么嗎?”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抬手將她散在臉側的發絲別在耳后,看了一眼她眼下的烏青,緩聲開口,“研究出了什么?” 葉昭榆又端起手邊的濃茶喝了一口提神,吊著兩個熊貓眼開口。 “陶瓷與骨灰瓷的區別在于,由于摻了大量骨灰,骨瓷質地輕盈細膩,重量比普通陶瓷要輕上許多,并且細膩的質地使其透光性比普通陶瓷更好。 昨晚本郡主見月光竟然透過了陶瓷碎片照來,頓時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我房里上好的瓷器恐怕都難以做到,它竟然可以。 于是便往骨瓷這方面想了想,今日一早便讓藉將軍找來普通陶俑求證?!?/br> 她抬眸朝著窗臺看去,彎了彎唇,“果然,我想的是對的?!?/br> 烏藉皺著眉,不解道:“就算它們是用骨灰做的,又能說明什么?” 葉昭榆端起濃茶淺呷一口,杏眼瞇了瞇,“說明,在不久前,有一大批人死去,而他們的骨灰被人斂走,做成了這些陶俑,而陶俑上刻著“盛安”二字,便說明,他們的死,與本郡主脫不了關系?!?/br> 摩那婁詰琉璃色的眼眸輕抬,緩緩吐出幾個字來,“兩月前,寧國公府族滅?!?/br> 葉昭榆杏眼一彎,打了一個響指,“聰明?!?/br> 隨后她抬眸看著窗外密布的陰云,收了笑意,輕輕扯了扯嘴角,“所以,有人為他們報仇來了?!?/br> 她還記得寧國公死前說的那句話,定會讓她以血還血。 沒想到,幕后之人這就來討債了。 摩那婁詰垂眸看著目光幽深的小丫頭,音色低沉,“可有懷疑的對象了?” 葉昭榆杏眼微眨,輕喃道:“骨瓷工藝極其繁瑣,因此成品價格極高,除了皇室宗親,一般人難以觸及,更學不到它的手藝?!?/br> 一般的骨瓷都是用動物骨灰做成的,由于細膩輕透的質地,深受高門貴族喜愛,但普通人卻不一定聽過。 而帶詛咒的人偶則由人的骨灰來做,以達詛咒他人的目的。 她抬眸看向窗前,撩了一下散在臉側的發絲,目光幽深,緩緩啟唇。 “而三皇子蕭如頊,自小便喜歡收藏各種瓷器,成年之后,尤擅骨瓷?!?/br> 第181章 說的對 黯淡的天光透過窗戶照進閣樓,悄然落在三個突然安靜的人身上。 烏藉先是忍不住開口,“三皇子不是被你們的陛下打入了死牢,秋后問斬嗎?” 葉昭榆眼底染著幾分薄霜,冷笑一聲,“誰知道,蕭如頊到底有多少本事?!?/br> 竟然能逃出死牢,堂而皇之的來這黎州城興風作浪。 讓整個寧國公府唯他馬首是瞻,不惜用整個族滅來掩護他的勢力。 看來,他藏在暗處的勢力不小,有足以與太子抗衡的能力,才讓扶持他的人甘愿用性命為他鋪路,去搏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當時懷疑寧國公背后另有其人,如今看來,也沒有錯處,畢竟,他們背后的勢力并沒有被徹底清除,都在等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刻。 果然,他們的三殿下沒讓他們失望。 如今這一手金蟬脫殼玩的到是極好,若不是她從陶俑身上發現了破綻,誰也不知道,此時該待在盛京死牢里的人,竟然來了黎州,還親自給她上演了一出“人偶戲”。 葉昭榆垂眸看著茶盞里的濃湯,擰著眉頭,緩緩開口。 “他應該早就逃出了死牢,并且快我們一步來到黎州,怕是這黎州城內早已有了他的勢力?!?/br> 摩那婁詰眼睫微斂,沉聲開口,“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他們先行一步,最后贏的還是我們?!?/br> 葉昭榆輕笑一聲,挑眉看向他,“喲,小謝公子這么自信啊?!?/br> 摩那婁詰彎了彎唇,琉璃色的眸中閃過暗芒,“能將他送進死牢一次,便能送他進第二次?!?/br> 葉昭榆彎唇笑了笑,“說的對?!?/br> 隨后起身走到桌案旁,拿出紙筆寫信,沉聲開口,“想必盛京還不知道他出逃的消息,我得去信讓太子表哥上死牢探查一番,隨后稟明舅舅?!?/br> 云繚煙繞,山隱水迢,整個黎州城隱匿在朦朧水霧中。 一道白影穿過水霧,沐著黃昏展翅向北,身后跟著一道矯健的身影。 突然,一支長箭破空而來,瞬間將白影射穿,直落云霄。 空中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鷹唳,一雙銳利的鷹眼看了看落地的白影,徘徊片刻,隨后立刻展翅飛遠。 “快,別放過那只鷹!”有人啞著嗓子大喝。 林中一人手挽長弓,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天空中移動的黑影,在某一刻,“咻”的一聲,長箭射出,黑影短促的尖嘯一聲后墜落。 不一會兒,一人從林中跑來,將白色信鴿遞給一身穿黑袍的老者。 老者拿過信鴿爪下的竹簡,取出紙條看了看,幽幽笑了起來,音色嘶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