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隨后她將信函中的信紙取出,入眼便是數行端莊秀逸,風神灑蕩的行書。 只見信頭寫到“未經允許,貪慕淵蝶,作以私藏,其心甚鄙,冒昧至書,以求重懲”。 她微微挑眉,將目光落在正文之上,只見上面寫著 “夜宴風波,偶遇郡主身陷險境,其心憂憂,遂失禮相扶,而后郡主被人迎走,留一青玉淵蝶佩于原地,暗起私心,私藏自此。 如此行徑,下作不堪,惶惶終日,遂今相還,望郡主重罰,以懲小人不潔之心,裴朝頓首?!?/br> 葉昭榆嘆了一口氣,隨后將信合上,看著窗外的纏綿細雨,長睫眨了眨。 世間萬物,唯情字難解。 不知他輾轉了幾宿,才提筆寫下此書,將暗慕作為不潔。 何須如此卑微,思慕他人本無錯處,只是有無回響罷了。 她跳下窗沿,腰間環佩叮呤,走到案前坐下,取出紙筆行書。 摩那婁詰抬眸看她一眼,只見她坦蕩落筆,“承蒙厚愛,已傾心一人,愿赴白首,至此不悔。 望君移目它處,放眼覓得清歡,至此長歌有和,獨行有燈,安暖流年,盛安揖拜?!?/br> 他眉頭一挑,指尖點了點桌案,引得小丫頭頓時抬眸朝他看來。 他琉璃色的眼眸波動,彎了彎唇,嗓音低沉,“阿榆,我們談談?!?/br> 葉昭榆愣了一下,隨后將椅子挪到他身邊,睜著圓潤的杏眼看著他,“談什么?” “你對裴朝,是何感覺?” 葉昭榆愣了一下,隨后如實作答,“感念他的遭遇,想讓他守住自我,去真正實現昔日抱負,讓官場磊落,讓君澤遍民?!?/br>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嗓音低沉,“他意志若堅定,何須你去點撥,私心既生,剔除難矣,你越是靠近他,他的心便越煎熬,離他的志向便會越遠,阿榆,可明白?” 葉昭榆怔愣了一瞬,隨后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 是了,既然對他無意,當遠離,讓他徹底死心,不能過多糾纏,給人一種欲拒還迎之感。 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之人,輕聲開口,“我明白了,以后不會與他再有任何糾葛?!?/br> 摩那婁詰滿意的點了點頭,指尖摩擦著她的鎖骨,帶著無限的侵略性。 “既然明白了,那阿榆就得記住,你是我的人,要是還有人賊心不死的覬覦你,本君扒了他的皮?!?/br> 葉昭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將他的手抱在懷里,嘿嘿一笑,“你的你的,別人搶不走?!?/br> 摩那婁詰輕哼一聲,掐著腰將人帶進懷里,吮咬著她的頸側,冷聲警告。 “本君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若是再敢與其他男子私交甚密,本君就將他的皮扒下來,給我們阿榆做燈籠玩?!?/br> 葉昭榆嘴角一抽,連忙給人順毛,“我錯了我錯了,以后再也不逾矩了?!?/br> “既然知錯,那便補償本君?!?/br> “君主想要什么補償?” “從今往后,你的閨房當有本君一席之地?!?/br> 葉昭榆:“……”怎么感覺她被套路了。 午時一過,蒼穹果然放晴,碧空如洗,滿城煙緋,江上水霧浩淼。 葉昭榆坐在烏篷船上,抬手撩開伸入江面的垂柳,笑著看向身邊的人。 “怎么樣,我中原是不是山河秀麗,一點也不遜色你們大漠風光?!?/br>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繞水而建的小鎮,寧靜悠揚,隨便的一處風都婉約到了極致,帶著江南女子的溫柔小意,熨帖十足。 他彎了彎唇,眸色清淺,“你中原風姿乃千般變換,我大漠自是比不過,但勝在淳樸,自由?!?/br> 葉昭榆點了點頭,彎眸笑了笑,“那確實?!?/br> 烏藉蹲在船板上,抬手摸了摸從江底下漂上來的水藻,涼涼的,滑滑的。 他抬眸看向葉昭榆,驚奇道:“這個,這個好好玩!” 搖船的老翁被他的反應逗笑,悠悠開口,語調抑揚婉轉,頗具靈秀悠揚之感。 烏藉眨了眨眼睛,一個字也沒聽懂。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隨后替他與老翁攀談,語調頗具儒雅倜儻之感,將軟水江南的腔調拿捏的分毫不差。 氣質清貴高雅,儀態端如青岳,認真的聽著老翁說話,時頷首,時笑答,禮儀極好。 像是哪家底蘊深厚的家族教出來的清貴公子,泛舟江上,順流千里,挑動芳心。 葉昭榆看著與人相談甚歡的紅衣公子,彎唇笑了笑,隨后替烏藉翻譯道: “老伯說,你剛剛抓的那個水藻可食,將它與鱸魚一起下鍋,味道鮮美無比,此時來上一碗,剛好可解連日陰雨帶來的煩悶?!?/br> 烏藉眼睛一亮,“那我們回去多抓一點,再買一條鱸魚燉湯喝!” “不用,前面啥都有,就需要我們出點力氣?!?/br> 第176章 我抓到了! “那里那里,你快抓??!”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催,我在抓!” 烏藉將衣袍挽在腰上,褲腿撩至大腿,腰上綁了一個魚簍,低著頭,在水中巡視。 忽然,一道黑影游過,他眼睛一亮,瞬間出手去抓,卻抓了個寂寞。 葉昭榆坐在船沿上,將腳放進水里悠閑的蕩著,周圍是一片淺水,上面長著野花,浮在水面,秀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