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原來,我三叔才是債主,小謝公子,不解釋解釋?” 摩那婁詰思緒一頓,看來還是不夠兇狠,還有一個不怕他的小丫頭。 隨后他又自然的接著將酒灑開,輕笑一聲,“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作甚?!?/br> 葉昭榆抬眸瞪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一家人?那時你以此要挾,讓我做牛做馬時,你怎么不說是一家人!” “那時你我初遇,確實還不是一家人,說不得的?!?/br> 葉昭榆:“……”你有理。 葉昭榆咬了咬腮幫子,隨后抬手指著他,對著墓碑告起狀來,“三叔,就是你救的這只白眼狼把我叼走了,他還欺騙我,恐嚇我,奴役我!” 摩那婁詰嘴角一抽,抬手揉了揉眉骨,周身的傷感瞬間煙消云散,他抬手將人拎走。 “走吧,勿要拿這些小事擾了將軍長眠?!?/br> 葉昭榆被人拎著領子倒著往外走,不停地朝著離的越來越遠的墓碑伸手。 “三叔!有空你一定要找他聊聊人生,讓他愧疚,讓他懺悔,讓他良心上受到譴責!” 摩那婁詰:“……” 走出青冢林,葉昭榆將歪了的領子拉回,看著一派風輕云淡的人,哼了一聲,抬腳朝著一處幽徑走去。 摩那婁詰搖了搖頭,背手跟在她的身后,身姿修長挺拔,矜貴倦雅。 他輕嘖一聲,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沿著山勢而上,翻過一處背陰,入眼便是灼灼芳華,遍布山野。 風一吹,桃花簌簌飄落,清香襲人,旖旎多姿。 一條小溪繞著整片桃林蜿蜒,花瓣隨波逐流,碧淺紅深,桃花染紅衣袖,花間醉,寒煙翠。 葉昭榆抬手折下一束桃花抱在懷里,隨后來到一座孤塋前,彎腰將花放下,眼睫眨了眨,喃喃開口。 “聽三叔說,這是謝家哥哥的娘親,生前長的可好看了,可惜,未曾給她尋到家人,索性便將她安置在了這里,有這漫山桃花作陪,她肯定會喜歡的?!?/br> “啪嗒” 一滴淚砸在地上,驚起了滿地桃花。 見無人作答,葉昭榆回頭去看,只見他雙目垂淚,神情破碎,直直的望向林中孤墳。 母親…… 周圍桃花飄零,她隔著簌簌落花看他,心尖一顫,“原來是…謝歸哥哥……” 葉昭榆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抬手將人抱進懷里,雙手撫摸著他的脊背,輕聲開口。 “謝歸哥哥別哭,我每年都會來看她的,給她帶花,陪她說話,她一點也不孤單?!?/br> 人生還真無常,有些人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奔赴,到頭來卻是相見不相聞。 而有些人,就站在那里,便見到了他人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人。 原來她們早已不是兩條平行線,相交甚早,才得以跨越山海,彼此相見。 夕陽欲帶春雨,陌上花開數朵。 葉昭榆陪著他在孤塋前待了許久,看著雨勢要來,才匆匆下了山。 剛到家,門人便拿了一封信來,說是給盛安郡主的。 葉昭榆頷了頷首,讓他將信放下,隨后遣散了屋內的婢女,自己拿過毛巾,給身邊之人擦頭發。 剛剛緊趕慢趕,還是淋到了雨。 她看著眼眶還有些許微紅的人,心疼不已,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抱著人哄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會一直陪著謝歸哥哥,我把我的家人和朋友分你一半,好不好?” 摩那婁詰抬手將人緊緊抱住,填滿了空寂的心扉,閉上眼睛,音色沙啞。 “好?!?/br> 第175章 我們談談 晨光熹微,透過水霧繚繞的閣樓照來,驚醒了睡夢中人。 葉昭榆感受著纏在腰間的手,嘟囔一句,隨后又將臉埋進他的臂彎,避著光繼續睡。 微風輕起,四周床幔飄揚,透過朦朧紗霧,可以看見床上兩人相擁而眠,寢衣交疊,黑白相撞,極盡溫馨。 適時,一雙琉璃色的眼眸緩緩睜開,帶著幾分迷蒙的水霧,剔透且縹緲,只一眼,便能讓人溺斃在其中。 他低頭看著懷里毛絨絨的腦袋,彎了彎唇,抬手將人往懷里壓了壓,音色沙啞,帶著幾分誘哄。 “阿榆,以后都陪你睡,好不好?” 葉昭榆哼唧一聲,在他懷里蹭了蹭,又沉沉睡了過去。 摩那婁詰瞇了瞇眼睛,抬手摸著小丫頭的腦袋,垂眸沉思起來。 昨晚為了哄他,她才留他在此歇下,若是想在她的閨房長留,那又該怎般做才好? 微雨拂過樓臺,數枝桃花吐芳,帶來灼灼春色。 早膳過后,葉昭榆百無聊賴的坐在閣樓窗前觀雨,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案前批閱卷軸的人,嘆了一口氣。 “怎么總是下個沒完,還想著帶你去黎州城玩玩呢?!?/br> “不急,看這天色,下午便會放晴,到時候再去吧?!?/br> “但愿如此?!?/br> 葉昭榆轉過頭,瞥見放在一旁的信函,抬手拿了過來。 昨天聽門人說,是盛京來的信。 若是太子表哥與她阿爹阿娘的信,會由特殊的信使送來,倒是不會經過門人之手,看來是盛京其他的友人了。 她抬手將信函打開,只見一枚玉佩陡然滑落在她手心。 她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青玉淵蝶佩,微微瞇了瞇眼睛,好像有幾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