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摩那婁詰側目看向阿坦勒,沉聲道:“如今三十六國國主之位空懸,阿坦勒,你可有舉薦之人?” 阿坦勒眉鋒銳利,碧眼瞇了瞇,思索了片刻后開口,“各國的情況我大致有所了解,心里也有可選之人,只是他們的具體品行還不是很清楚?!?/br> 摩那婁詰斂眸沉思,國不可一日無主,既然那些老東西歸西了,那便讓新的能人之輩頂上去。 作為國主,底細須得清白,無作jian犯科之舉,無欺壓百姓之行,有掌管一國之力。 “讓畫殷即刻帶著他的人去三十六國排查,將人盡快篩選出來?!?/br> 畫殷乃昭冥司十八獄主,諸獄主之首,其手段與能力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擬。 有他前去摸底,不怕查不出他們的底細。 “是!” “對了,世家大臣近日做些什么,交給他們的任務可完成了?” 聞言,阿坦勒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與自家少主聽。 最后還補充道:“平日見他們一肚子墨水,彈劾這彈劾那的,現在讓他們干個正事,才發現他們是造謠的一把好手,還親自下場當起了說書先生,造謠傳謠玩的不亦樂乎,再過不久,少主你都快被他們傳的天上有地下無了?!?/br> 摩那婁詰:“……” 摩那婁詰抬手捏了捏眉骨,他能指望他們干個什么? 隨后阿坦勒收了笑意,看著少主,沉聲開口,“他們也算是聰明,知道將來的幾十年都是您來統領大漠,不想君民之間帶有隔閡,從此刻起便極力來維護您的聲名,不在世人眼里落得“殘暴”二字,至于那些背負罵名的反賊,也算是他們為維護西域和平穩定出了最后一份力了?!?/br> “殘暴?”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眸色慵懶,墨發散在風中,他步伐閑散的往前走。 “便落得這兩字又如何,吾平生行跡坦蕩,屠戮佛門,不孝不悌,手段殘暴,殺伐武斷,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殘暴二字也不是今日才有,何必花那力氣掩蓋?!?/br> 阿坦勒不贊同的蹙眉,“功過是非豈是他們只觀表象便能妄論的,以前可以不在意,如今少主登臨君位,自當要愛惜羽毛?!?/br> 摩那婁詰一哂,他的羽毛,他自己說了算,黑白也得是他自己挑的。 一侍女小步走來,對著摩那婁詰一禮,“少主,王妃來了,此時正在寢宮等您?!?/br> 摩那婁詰先是一愣,他何時有了王妃,隨后反應過來,微微挑眉,那小丫頭來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跡,嘆了一口氣,沉聲吩咐,“將人好生招待,我一會兒便過去?!?/br> “是?!?/br> 葉昭榆悠悠地在少主寢宮踱步,觀賞著滿屋子的奇珍,還時不時上手摸摸。 好大的珊瑚盆景,好閃的雕金屏風,就連地板上都鋪了一層金子。 葉昭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感覺少主像個土財主呢。 聽說這是王宮最低調的一間寢宮,其它地方隨便打開一間便能閃瞎人的鈦合金狗眼。 與少主殿相比,這里簡直是個土狗,像少主那么有品的人,即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將這王宮拆了重建吧。 葉昭榆逛了一圈后,靠坐在軟榻上喝茶,享受著侍女的捶肩捏腿。 突然,一陣叮呤由遠及近,帶著他獨有的韻律,她眼睛一亮,頓時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來人著雪白里衣,肩上披著一件紅色外袍,赤腳走來,腳踝處的金鈴一步一響。 半干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后,還帶著幾分潮氣,彎曲的眼睫下仿佛彌漫著朦朧水霧,像是清雅到了極致,反而透出一股極為誘人的艷色。 葉昭榆咽了咽口水,熟練地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票子,管夠,你,跟姐走,姐有一片魚塘需要你來繼承?!?/br> “啪”的一聲,葉昭榆頓時捂著額頭大叫出聲,疼得眼淚汪汪,頓時含淚瞪著罪魁禍首。 摩那婁詰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睨她一眼,聲音仿佛也浮現著幾分霧氣,輕飄飄的,“貪色貪到我的身上了,嗯?” 葉昭榆揉了揉被他彈痛了的額頭,頓時疼的齜牙咧嘴起來。 隨后她杏眼一彎,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理直氣壯地開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挽弓射蒼狼,翻手覆廟堂,這霸氣威儀之姿,我多看幾眼怎么了?”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抬手扯了扯她的臉,近日陰云遍布的心緒散開,輕啟薄唇,“你還理直氣壯起來,不好好在玄音寺待著,跑到這里做甚?” 葉昭榆連忙挽救回自己的俊臉,捂著臉頰開口,“少主明日便要高居廟堂,本郡主當然是來提前恭賀的?!?/br> 摩那婁詰微微挑眉,琉璃色的眼眸輕抬,勾了勾唇,“賀禮呢,怎空手而來?” 葉昭榆頓時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本郡主還真帶了?!?/br> “如若是我西域的東西,郡主便不必拿出來了,本少主不缺那點東西?!?/br> “誰說是你西域的東西了?” 葉昭榆拍了拍手,頓時藏在暗處的樂手冒出頭來,又吹又打,群歌競作,弦音不絕。 她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拿出兩個紅手帕,頓時小碎步扭起來,紅手絹轉的溜圓。 場面一度喜慶無比,堪比年會現場,慶賀在坐之人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