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下少主的風評該扭轉了吧,誰還敢妄論他一句不是。 那可是能吹響和平號角之人,又在幾日前親手結束了紛飛的戰火,才使得他們能坐在這里談天論地。 不讓他們親自置身于戰火之中,他們便不知披甲上陣之人的艱辛,更不會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 只知一張嘴妄論是非,認為誰都可以接下兵主之位,然后將和平帶來。 如今他們看見了,真正能稱的上兵主的人就只有那一位,能橫掃整個大漠,只要他想,乃至四海,也就只有那一位能,那才是兵主該有的氣魄。 他們心里早已對此人既敬又畏,如今怕是又多了一層依賴與臣服。 誰不愿意依仗強者,誰又能忍住不為強者俯首。 “那這么說,虛化寺的火也是那些國主放的,是他們殺了國師,還毀了圣殿?” 小老頭一臉凝重的點點頭,碧眼幾經流轉,語氣悲愴,“就是他們干的,當日國師抵死不降,無奈退守圣殿,沒想到那群反賊膽大到殺了上去,最終國師罹難,圣殿被毀?!?/br> “他們簡直,簡直不是東西!” “佛陀不會原諒他們的,他們會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對,他們一定會遭天譴的,死后都不得安寧!” 小老頭頓時雙拳緊握,和他們一起義憤填膺,“對,沒錯,不得好死?!?/br> 反正亂是他們搞的,火是他們放的,人是他們殺的,與少主無關。 誰讓他們好死不死,偏偏要在此時來送人頭,這不妥妥的背鍋俠嘛,鍋不甩白不甩。 嘖嘖,這也算是他們偷雞不成,反惹一身sao。 小老頭頓時在心里嘆息一聲,他一個好好的諫官,本該在庭中輔佐君主,指點江山,怎么現在還要親自下場造謠 ? 也不知道于耶王他們那邊造的怎么樣了,有沒有將暴起的民眾忽悠,呸,安撫。 他看著眾人憤慨的樣子,眼睛一轉,笑瞇瞇道:“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圣殿被毀,但是少主說了,他不日將在廢墟之上重建更宏偉的圣殿,聘請佛法無邊的法師坐鎮,定能繼續佑我大漠安寧?!?/br> “那真是太好了,佛陀保佑少主一生平安?!?/br> “佑少主萬壽無疆!” “佑少主萬壽無疆!” “佑少主萬壽無疆!” …… 小老頭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切,隨后背手離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剛出酒樓大門,便與同樣說書先生打扮的幾個同僚遇見,彼此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窺見了得意之色。 今日少主的風評在我的努力下又提高了幾個檔次,我還能行。 誰也不知道,少主的水軍突然空降王庭,并且數量相當可觀,正在慢慢滲透各行各業。 據說,他們的目標出奇一致,給少主打榜,勢要將他送上王庭好人榜第一名。 又據說,其中幾個最活躍的粉頭來歷都不小,都是跺跺腳,王庭便能抖三抖的人。 有這樣的粉頭,少主何愁不能沖上榜一。 天色漸晚,星河隱現,王宮明珠閃爍,整個殿閣散發著幽幽冷光。 像是月宮上的瓊樓,華麗清美又寂寥無聲,高處,果真難掩孤寒。 地牢中,摩那婁詰一身紅衣靠坐在椅子上,勁瘦的腰線隱匿在寬大的袖擺下,衣袍間的金鏈晃動,發出輕微的細響。 他神情明滅,正目光漠然的看著吊在鎖鏈上的兩人。 那兩人一身血污,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若不是看見他們胸膛還有細微的起伏,還真以為他們只是兩具死尸。 阿坦勒拿過鞭子遞給他,嗓音渾厚,“左邊的是摩那婁嚴,少主記得留他一口氣在?!?/br> 摩那婁詰不在意的笑笑,他不會永遠受他的鉗制,要是連枝當真無解,他便親手了結了他。 他拿過鞭子,悠悠走到兩人面前,勾唇笑了笑,音色暗啞,“抓你們,倒是廢了本少主不少心神,如今你們在世人眼中已經是死人一個了,你們的生死本少主收了,你們的命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不急,慢慢來,還有時間好好玩?!?/br> 長鞭落下,皮開rou綻的聲音在地牢中炸響,鎖鏈上的兩人頓時掙扎起來,痛苦不已。 摩那婁詰大笑出聲,眸中興色難掩,對,就是要他們痛苦,要他們和他一樣痛苦才算痛快。 可這才是皮rou之苦,還有筋脈碎裂之苦,信仰坍塌之苦,眾人唾棄之苦,這些,他們都要還回來的。 鞭聲停下之時,幾個醫師顫顫巍巍的走進來,摩那婁詰拿起阿坦勒遞過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沾滿血跡的手指,眸色淡漠。 像是剛剛只揮動了筆墨,行了一紙草書,游龍驚鴻,優雅且矜貴。 摩那婁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醫師,琉璃色的眼眸微彎,嗓音沙啞,“好好醫治,別讓人死了便可?!?/br> “是?!?/br> 第63章 賀禮呢? 摩那婁詰背手走在長廊中,寒風吹起他的衣擺,風雪盈袖,寂寥無聲。 他的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幽冷的華光,誘人前往,卻又被他周身的寒意逼退。 肅殺而威嚴,清冷而矜貴,如遠山般沉穩神秘,卻又無人能抵。 巡夜的侍從見之,紛紛行禮跪拜,明日,他便是整個大漠的領主了,是他們每個人臣服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