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也不能怪她,是他們自己要把rou端上來的,不然她也不會在寺廟里開葷。 那迦微微一愣,隨后淡笑道:“無礙,在西域,佛門弟子不是只可茹素,還可以食三凈rou?!?/br> 葉昭榆微微有些驚訝,那他們是保持著最原始的佛教習俗,僧人可食rou,但必須是三凈rou,且過午不食。 陪她吃完飯后,那迦便領著弟子修行去了,禪房里只余下兩人。 “過來坐?!?/br> 葉昭榆聽話的走過去坐下,摩那婁詰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音色暗啞,“還疼嗎?” 葉昭榆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杏眼微彎,“少主自己感受感受就知道了?!?/br> 摩那婁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認真的感受了一下,隨后輕哼一聲,“本少主感受不出來?!?/br> 他受過許多痛,有疼入骨髓的痛,有痛徹心扉的痛,有心魂俱碎的痛。 可痛到最后,他便感覺不到痛了,更何況是這小小一刀,絲毫無法挑起他半分感觀。 若疼痛成癮,這又算是怎樣的一種救贖? 葉昭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微微泛疼。 她不禁挑眉,那迦法師的醫術超群,感覺她的傷都好了一大半。 可只要是傷了肯定就是疼的,她摸著傷口,看著毫無波瀾的人,微微啟唇。 “血管經脈埋在肌理之下,它們被利刃劃開,鮮血噴涌,經脈火辣辣的跳動,牽扯著大腦的經絡,猶如長針刺入腦內,刺痛,顫抖。 想尖叫,發瘋,精疲力盡,輾轉反側,黑夜壓不住隱隱作痛,大腦經不起細微挑逗。 折磨,窒息,抓狂,聲嘶力竭,最終,擁著痛苦而眠。 摩那婁詰,感受到痛了嗎?” 她描摹著與他一模一樣的傷口,想通過這樣將疼痛傳遞給他。 他們是人,不會無堅不摧,沒有心披鎧甲,他們都會疼。 疼痛不能成癮,別甘之如飴。 摩那婁詰長睫輕顫,血色眼眸微微顫動,摸著自己的傷口。 她的話好似挑起了他的每一根神經,隨著她的感覺變換,隨后他仿佛也感覺到胸口在隱隱作痛。 他扯了扯嘴角,嘆息一聲,“郡主好口才,本少主差點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br> 葉昭榆:“……”泥煤的,老子白說了。 摩那婁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后輕輕放下,抿了抿唇,音色極淡,“疼的?!?/br> 葉昭榆一愣,隨后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對,我們都好疼,但是我安慰你,不疼了?!?/br> …… ps:今天一更哦,最近有好多程序要寫,忙不過來,哇嗚,好難~ 第50章 下棋呢 王庭近日氣氛凝重,處處掛白點香,祈送少主魂兮歸去。 而在玄音寺中,平靜的像是一汪清潭,一眼望去便是澄澈幽靜,誰也不知道暗流之下正在怎樣的涌動。 石室內,燭光搖曳,摩那婁詰坐在石案前與那迦對弈,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墻上,被拉成了清瘦的剪影。 那迦手執白子,目光落在棋盤上,看著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他搖頭笑了笑,眸光清潤,“師兄智謀萬丈,師弟甘拜下風?!?/br> 論計謀,他倒是還找不出第二個與他師兄相提并論的,他若鐵了心要算計誰,那對方定是插翅也難飛。 “呦,下棋呢”葉昭榆手里拿著一串烤rou,領著烏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摩那婁詰瞥她一眼,唇角扯出一個弧度,指尖點了點桌面,音色低沉,“來兩盤?” 葉昭榆頓時搖了搖頭,走到旁邊坐下,眨了眨圓潤的杏眼,“快樂的活著不好嗎,非要找虐?!?/br> 能輕而易舉的算計了西域國主與國師,那至少得有八百個心眼子吧,她能比? 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摩那婁詰跟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語氣激動,“少主,你是不是能看見了?” 都能下棋了,肯定是能看見了! 仔細看,他眼眸中的血色好像退卻了不少,像是紅色的琉璃,清透而魅惑,多了幾分柔和與含蓄。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石室里運功療傷,看來是有效果的,再過幾日,他的眼睛大概便能恢復如初了。 摩那婁詰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微微壓低視線,才看清對方欣喜萬分的神情,像是星河入眼,燦爛而皎潔。 他眼尾輕挑,抬手將她手里的rou串拿走,“你覺得呢?” “那當然是能啦!” 葉昭榆抬起三根手指頭伸在他眼前,語氣嚴肅,“少主,看清楚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手指頭,看這筆直的走向,看這纖細潔白的質地,定不是世間凡品,所以,它是幾?” 烏藉:“……” 那迦:“……” 摩那婁詰輕呵一聲,抬手將rou串塞回她手中,“三根?!?/br> “賓果!答對了,獲得獎勵一個?!比~昭榆順手又把烤rou塞了回去。 摩那婁詰:“……” 這時,石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披黑色連帽外袍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周身氣勢冷厲。 葉昭榆朝著那人看去,只見那人猛然單膝跪地,右手撫肩,對著摩那婁詰一禮,“參見少主!” 摩那婁詰垂眸看著地上的人,面容沉靜,音色肅然,“阿坦勒,辛苦了,起?!?/br> 阿坦勒起身將連帽摘下,露出一張硬朗剛毅的臉,碧眼看著自家少主激動萬分,“我就知道,吾主萬壽無疆,怎會被那些賊子殘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