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師兄本就舊疾發作,氣血盡失,這胸口這一刀差點讓他沒了活氣,全靠著一口氣吊著。 能撐到來見他,倒也是他命不該絕。 那迦將自己的本源真氣調出,自他的百會xue灌下。 他們的功法同宗同源,縱使他的內力沒有師兄的霸道,但本源真氣不會相斥。 這一運功,再睜眼時,天邊已經泛白,下了多日的雪,今日終于徹底放晴了。 那迦剛站起來,眼前便是一黑,頓時身形不穩的踉蹌了幾步,被身后弟子一把扶住。 “師尊!” 那迦擺擺手,面色蒼白,碧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態,“無礙?!?/br> 隨后,他拿過師兄的手把了把脈,這下徹底松了一口氣,溫聲道:“桫欏,一刻鐘后,將血蓮丹和復靈丹喂給少主?!?/br> “弟子明白?!?/br> 那迦轉身出了石室,眾獄主早就在外恭候,見他出來,立馬迎了上來,一臉憂色。 “法師,少主怎么樣了?” 昨日午時,少主養的雄鷹穿過大半個沙漠飛回了王庭,帶回了他的消息。 阿坦勒讓雄鷹給藏在各處的昭冥司獄主傳令,于城門之外集結,策馬去迎回他們的王。 可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讓那賊子傷了他們的少主。 “師兄已無大礙,我已讓人用了最好的靈丹妙藥,他明日便可醒來?!?/br> 那丹藥四海之內也就那么幾顆,是當年他對師尊心灰意冷后,獨自向西流浪,想去傳聞中佛誕生的地方尋找真諦,偶然從一個老法師手中得到的。 他親眼見他用此藥將瀕死的人救活,聽聞此藥可生血造肌,能將一只腳踏入鬼門的人拉回。 隨后他見老法師一路渡了許多人,何時何地都能是他的經臺,他那搖搖欲墜的佛心突然便停住了,隨后跟著他一路修行。 這一跟,便是五載。 他終于明白自己修行是為了什么,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他要教眾生學會自渡,早日脫離苦海。 他,要渡眾生脫離苦海。 于是,他與老法師告別,帶著滿腔的熱忱回到王庭,修建起自己的伽藍。 自此,何時何地,也成了他的經臺。 而他,想渡的第一個人便是師兄,可師兄從不回頭,反而將他拉下了水。 他剛建的玄音寺被師兄強硬征用,成為他的密用和療傷之地,并且強硬的將他拉入時局,成為他顛覆西域政權的重要一子。 想起往事,那迦還是有些哭笑不得,他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眾獄主聽了法師的回答,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后又齊齊抬手向那迦一禮,“多謝法師出手相助!” 那迦抬手將帶頭的人扶起,音色略啞,“諸位不必多禮,少主是我師兄,救他應該的?!?/br> 站在一旁的烏藉繃著臉,面色凝重,抿了抿唇開口,“法師,郡主可還好?” 那迦朝他微微一笑,“郡主已無礙,藥效還未過,等兩日后才能醒來?!?/br> 那中原郡主傷的雖重,但沒有傷及要害,也沒師兄傷的重,只要將血止住,再將丹藥喂給她,也就無虞了。 可師兄昏迷前要求,治傷時不能讓她有一絲疼痛,不然便拆了他的寺。 他無奈,只好讓人用了麻痹身體的藥物,只要沒有受巨大的刺激,她暫時不會醒來,那藥效應該兩日后才過。 烏藉揪起的心徹底放下,還好沒事,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少主將人交給他,他卻沒能力將人護住,這才讓她遭了大罪,著實該死。 “我可以去看看郡主嗎?” “去吧,在后院禪房?!?/br> 烏藉抬手向他一拜,隨后拔腿向著后院跑去。 來到禪房,看見昔日那個鬧騰十足的人,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床上,一點也沒有以前那張牙舞爪的樣子。 他扯了扯嘴角,嘟囔一句,“雖然醒著好吵,但是我再也不嫌棄你了?!?/br> 葉昭榆安靜的躺在床上,面色還算能看,她長而卷的睫毛乖巧的覆在眼下,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讓人想用手去碰一碰,是不是像一把小刷子蹭過掌心。 烏藉替她掖了掖被子,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多虧了那迦法師,不然你還真的去見閻王了?!?/br> 隨后又想到了什么,抿唇笑了笑,“那這樣的話,你的大昭還真的亡了,連傳給本大人的機會都沒有?!?/br> 床上的人突然一下坐起來,抬手指著他,雙眼緊閉,吶吶開口,“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朕還沒死呢,你個逆賊就想著朕的大昭藥丸,he tui!” 隨后“啪”的一下,又倒了回去,像是從來沒醒過一樣。 烏藉驚的瞪大眼睛,看著突然詐尸的人,心臟突突直跳,他覺得那一刻要用他的一生去治愈。 媽的,嚇死老子了! 第48章 不想躺 三千長明燈將七彎八拐的暗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照亮,而一石室中,唯一一盞燈明暗交替,散發著幽暗的光。 突然,躺在石床上的人緩緩起身,發出一聲短暫的喘息。 凌亂的發絲散在緊實的胸膛上,被肌膚上的薄汗沾濕,整個人無邊誘惑。 欲而妖。 他血色瞳孔閃了閃,抬手摸了摸右邊的胸口,長睫微斂,隨后啞著嗓子開口,“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