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對方鳥言鳥語說的是這個意思,但……人家說的有錯嗎? 那當然是有錯,她現在可是少主的嘴替,說少主俗,就是在說她俗不可耐,這還能忍? 她頓時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杏眼一挑,手作蘭花指一翹。 “喲~,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兩條腿還站在地上,食五谷,著布衣,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超凡脫俗。 得道了嗎?飛升了嗎?成佛了嗎?就在這里逼逼,還真以為自己嘴開了光,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氣氛一陣凝滯,全場安靜如雞。 摩那婁詰撫案大笑,琉璃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美人會云多云?!?/br> 法師斂眉看向葉昭榆,好伶俐的一張嘴。 其他人反應過來后,全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對著她指指點點,說著什么不敬法師,大逆不道云云。 葉昭榆雖然聽不懂,可她從來不畏懼各種“你瞅啥”,先是看了法師一眼,而后抬眼將跪在地上指點她的人掃了個遍。 “都瞅啥瞅,找削呢?!?/br> 眾人一滯,隨即和法師一起瞪她。 摩那婁詰攬著她大笑不止,目光不斷地在她臉上流轉。 還真是個妙人,只可惜…… 王后蹙了蹙眉,步伐優雅地走到葉昭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是一張極其明艷的臉,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只是年紀尚小,還略顯稚嫩,可想再長大一點,是何等的風華,難怪能入那殺神的眼。 她嗤笑一聲,揚起下巴,目光凌厲地掃向她。 “不過是個賤婢,誰給你的勇氣在這里撒野?” 葉昭榆往身后的懷里一靠,羞澀一笑,“少主給的?!?/br> 王后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摩那婁詰,而后又轉眸看她,以過來人的語氣開口。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你今日的囂張又能維持幾時呢,別到時候落個千人枕,萬人踏的下場?!?/br> 王后直直地看向她,神情倨傲,勾了勾紅艷艷的唇。 “你覺的呢?” “這話我確實不愛聽?!?/br> 王后:“……” 法師,眾人,王后,卒。 第7章 嚇傻了 摩那婁嚴輕咳一聲,朗聲笑了起來,舉杯開口,“王后,國師先請落座,今日小聚,大家不必拘禮,起?!?/br> 王后冷哼一聲,將裙擺一甩,轉身落座,風刮過葉昭榆的臉頰,她微微瞇了瞇眼睛,也輕哼一聲。 跟她杠,她當年成精的時候,路上的狗見了她都得挨幾下。 眾人起身落座,紛紛舉杯,連敬三杯,以表祝賀。 摩那婁詰沒骨頭似的靠在葉昭榆的肩上,拿起桌上的金盞,嘴角噙著一抹笑,眸色幽深,嗓音低醇。 “祝叔父永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永主浮沉?!?/br> 摩那婁嚴哈哈大笑起來,蜷曲的胡須微顫,拍手叫好。 “好,阿詰有心了,來,讓我們叔侄舉杯同飲?!?/br> 摩那婁詰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眼中露出一抹詭秘的光,你當然要長長久久的活著,直到本少主想死為止。 葉昭榆偷偷打量著這傳聞中的西域君主,正值壯年,精神矍鑠,褐色卷發垂于肩頭,碧眼中盈滿練達睿智。 周身久居高位的霸氣不怒自威,倒是像個統領一域之人。 傳聞西域能夠一統,歸功于兩人,以戰止戰的西域少主,背后運籌的國師大人。 殺伐用以威懾,教義作以安撫,二者相輔相成,才換來了如今的和平。 而后國師烏吐克輔佐君主掌管國事,修建迦藍,開壇講經,教化民眾。 西域少主設昭冥司,定律法條例,凡作惡不法者,皆由昭冥司管理。 眾人皆驚,一時之間,作惡之人紛紛揚善,王庭風氣大改,人鳥和樂。 想必剛剛的法師便是國師烏吐克,可明明這兩人在治國方面契合無比,怎一見面如此劍拔弩張? 一陣叮呤驀然響起,身段妖嬈的舞姬翩然落于殿中。 亮片抹胸,露臍薄紗,水蛇腰晃動,如同初春時節擺動的楊柳,又似山間攝人心魄的精魅。 時不時拍動手中的手鼓,目目傳情,極盡妖嬈。 摩那婁詰看著這舞姬,腦中赫然是某人抽風似的舞姿。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看來以后他都無法直視舞姬了。 他低頭看著悠然自樂地靠在他懷里,看得津津有味的人,微微瞇了瞇眼睛,抬手將人扶正,湊到她耳邊,吐息如寒潭般幽冷。 “好好看著,她轉了幾圈,回去你便轉幾圈,少一圈,殺了你哦?!?/br> 說完,緩緩起身,閑庭信步般的往外走。 葉昭榆坐在原地含淚目送少主離開,又飛快的回頭,死死盯著跳的正歡的舞姬。 不一會兒,舞姬就轉成了陀螺。 她今晚就逃走! 一舞畢,葉昭榆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路線,這地方是一刻也混不下去了。 殿外一侍女匆匆走來,低聲在她耳邊傳話。 “少主在偏殿,有事請姑娘過去?!?/br> 葉昭榆一副心死的模樣,謊報軍情會被發現嗎,真的太快了。 她就算找二郎神借一只眼,也數不清一只隨時要飛離地面的陀螺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