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出奇快,也出奇的平靜。 陳熙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疏離,薛斐然依舊選擇在外住。 極其偶爾的時候,父親會讓他回來吃頓飯,教他和陳熙說說體己話,鼓勵即將高考的她。 薛斐然照做了,事實上如果父親不叫,他也會去的。 進房間時,陳熙總是在看書或者刷題,薛斐然也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陪她說說考試心態和注意事項等等。 可陳熙總點點頭說“好”“謝謝”,除此之外再沒提過任何事情。 是真的什么都沒說了。 薛斐然心臟像是被剜走一塊一樣,見到她時帶著點莫名的期待的心也掉到冰窟里。 良好的家教以及優越的悟性讓他在同齡人里矯矯不群。 可有些事情一旦有開頭就很難結束。 他開始成癮似的自慰。 不再遮掩自己的渴望,好想再cao她的腿心,好想再摸她的rufang,好想再被她的小手擼yinjing。 好想再和她交纏舌頭交換唾液。 反正他們是同根生的兄妹,血脈交纏在一起,那么身體也要。 一開始他還會哄騙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坐在床沿,握住yinjing上下滑動,不需要任何視覺刺激,只要想著陳熙就能射。 兄妹、血親、luanlun之類、從前在他的認知里像美杜莎一樣的詞匯,在他眼前白光閃過爽到射時就全忘光了。 于是他開始選擇性遺忘,選擇性不再去想那些壓在他脊背上的罪惡感。 當一個真正高尚的人一次次失控、且一次次享受失控后,大多數時候他們不會選擇修補,也不會選擇徹底成為罪人。 他們會在自己編織的夢里,繼續沉淪。 高考那三天轉瞬即逝。 最后一場考試結束,薛斐然和父母在校門口接他們。 焦點其實更多放在陳熙身上,畢竟薛錦漾已經考好了雅思,這次過來高考不過也是走個過場,雅思6.0分的成績足夠她去夢校了。 他們更關心陳熙的成績——畢竟兩個親生的孩子接連考上上京,實在是件光耀門楣的好事。 飯桌上陳熙的態度一反常態地好,偶爾答話時都噙著笑意。 父母欣慰得不得了,期間氣氛愈發溫馨熱鬧。 只有薛錦漾和薛斐然兩人不太一樣。 薛錦漾心里有點微妙的不平衡,她和薛斐然坐得近,她側過身薛斐然交頭接耳。 “jiejie看起來心情很好哎?!?/br> 薛斐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陳熙。 她渾身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他早就察覺到了,自接到她起就一直在偷看她。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怎么了?” “沒什么,這還多虧了……” 薛錦漾突然噤聲,像不小心觸碰到了某個禁忌。 本就不安的心這會兒被徹底提起來,薛斐然皺起眉,用餐間見縫插針追問:“多虧了什么?錦漾,有什么話和哥哥說,不用這樣欲言又止?!?/br> 薛錦漾這才猶猶豫豫地說出口:“學校有個男的在追她?!?/br> 心臟一下子被架在半空,薛斐然抿唇,沉默了一會兒:“……誰?” 薛錦漾搖搖頭。事實上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之前回家路上看到陳熙把情書往書包里塞而已。 她方才說完就發現自己這副告密語氣實在太不道德,撓了撓頭,反悔地解釋補充,還說了不少陳熙的好話。 薛斐然卻低下頭喝著湯,完全聽不見。 男的?情書? 陳熙收下了男人的情書。 在她吻過他、說她喜歡他之后。 這句話在像教堂震耳欲聾的鐘聲一樣在他腦海里回蕩,震得他頭暈。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之前看著他的眼睛還那么狂熱,明明之前還說喜歡,明明之前還被他舔得噴在他嘴里。 然后過幾天就接受了其他男人的示好? 薛斐然攪著碗里的湯,仔細看,指尖都捏到泛白。 是啊,她可以有她的感情生活啊。但是她是我的meimei,關心她的感情生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她之前受過這么多傷,哥哥當然要保護好她啊。 所以我去問她那個男人的事,是很正常的。 畢竟,我是她的哥哥。 可當薛斐然站在她房門口時,他又開始焦慮不安。 夜里七點五十分,父親在書房里辦公,母親約好了人出去打麻將,錦漾在房間里在和不知道哪個同學打視頻。 而薛斐然從陳熙的房間門口離開,在客廳里,手里的《資本論》書頁都幾乎被揉爛。 六月初的天氣,屋外烏云壓頂,無聲排練著雷雨的交響。 這不正常。 薛斐然記得他明明只是想保護陳熙、愛護陳熙的,他只是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兄長。他本應該推開陳熙,遵守承諾,苦口婆心地勸她放下,告訴她兄妹是違背倫理的,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 薛斐然的視線愈發模糊,面前的“剩余價值理論”隨同腦海里的想法扭曲成莫比烏斯環,成一團永無解脫路的亂麻。 可是憑什么? 憑什么她就這么全身而退,只有他一個人痛苦著? 劉姨此時捧著果盤從廚房出來,一路往樓梯走。 薛斐然開口攔?。骸暗鹊?。這是送給誰的?” 劉姨解釋是送往陳熙房間的果盤。 薛斐然放下書,絲毫沒注意起身時掉落在地毯上的書簽。 “我去吧?!?/br> 捧著果盤走上樓梯,走過的每一步臺階都像地獄撕裂的階梯。 面前白色的大門卻又像他渴望的極樂世界。 指節叩響房門的瞬間,屋外傳來一聲響雷,像是血液里尖銳的碎裂聲。 那是luanlun的合奏,是兄妹血脈的錚錚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