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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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鮮少有這樣滿腹愁緒的時刻,姜云瑤側頭看他,見他眉頭都折起來了,伸手替他撫平,也有些擔憂:“如今那些人騰不出手或者說是不敢出手對付你,等這事兒過去,只怕……” 這才是寧懷誠最擔心的事情。 他只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用得順手的時候皇帝才會精心養護,磨刀上油也不過是因為他這把刀夠鋒利,刺得夠準,旁人會怕刀,也是因為他握在了皇帝的手里,倘若換一個人,或者他這把刀不曾出鞘,便是他這把刀被塵封或者是被折刃的時刻。 鹽商招安,這事兒便會直接過去,風平浪靜,朝堂上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不出一個月這事就會被忘卻,但那些暗里的人可不會忘記。 到時候受攻訐的只會是寧懷誠,雖說皇帝用他用得很順手,可皇帝也不會為了他這一把刀傷到自己的手。 他皺緊了眉。 倘若家中只有他一個人還好一些,可英國公府一窩的婦孺老幼,老夫人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嫂嫂們因著哥哥們過世已經大受打擊,底下的侄子侄女們年紀又都太小,姜云瑤又只是才嫁進來沒多久的新婦…… 他身后站著一大幫的人要護,都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他不能將這些人都置于危險的境地。 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 明月食鋪里,丹夫子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顧明月路過瞧見了,哭笑不得地上去勸:“先生,您這是怎么了?把茶當酒吃呢?” 丹夫子rou眼可見得憔悴煩躁,聽了這話哼了一聲:“那能怎么著?家里那個不許我喝酒,我喝兩杯茶解解饞罷了!” 他是店里的老顧客了,顧明月轉身拿了壺梅子酒來放他桌上:“您喝這個吧,度數低得很,沒有什么酒氣,只一點點酒味,解饞足夠了?!?/br> 梅子酒是新釀的,這會兒正兒八經賣酒不行,酒也是官營的,要釀酒出來賣得交稅,還得得到朝廷的許可,但像顧明月這樣釀上一點兒自己喝的倒也不妨事,給丹夫子喝一點兒解饞不收錢也沒關系。 清淡的果酒沒什么酒的味道,只有酸甜清透的果子香。 丹夫子豪飲一口,放下杯子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明月便說:“看來夫子不是因為沒酒喝不高興啊,難道是有心事?” 丹夫子點頭。 周圍無人,他左右環顧,問:“老板娘,你對那些鹽商如何看待?” 他知道顧明月讀過書,也知道她和旁人的看法不大一樣,此時此刻心中郁郁不歡,想聽聽她的看法。 顧明月想都沒想:“害國之根本,蛀蟲罷了?!?/br> 丹夫子更嘆氣了:“這幾日朝中為了鹽商的事情爭吵不休,也不知道誰把這事兒帶到了書院里,學生們各執一詞,聽得我頭疼?!?/br> 書院的學生們都是將來官員的預備役,一個個的十分樂于針砭時弊,朝堂上有什么事情他們都會拿到學院里討論,有些他們看不慣的甚至還會出頭,皇上有時候也會聽一聽書院里學生們的看法。這回出了鹽商的事情,他們自然也是要討論的,但丹夫子聽著聽著,覺得不大對味。 有些學子說,那些個鹽商平日里頭的名聲相當不錯,只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不占民利,不偷不搶,時常還做些捐錢的善事,當年大旱,江南一代的百姓也很受影響,又有姜府曾經做的那什么拍賣慈善的事情做表率,那些人也跟著做,給江南的百姓捐了不少錢和物資,后來旱災一過,那些人便開始宣傳洗腦,說自己只是想低價給百姓賣鹽,讓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不像那些官商,賣得那么貴,是從百姓頭上壓榨云云。 有不少人都信了。 普通老百姓能知道個什么?他們只知道自己買低價鹽能給家里省錢,而不會去想這些人為什么要低價買鹽,還不是為了掌控市場、掠奪朝廷的銀子?朝廷也窮,旱災發不出去賑災糧,打仗的時候那些兵都勒著褲腰帶往戰場上沖,哪一處不要錢? 學子們也都是稀里糊涂,洗腦的人多了,他們也就跟著信了。 丹夫子搖頭:“連學子們都這樣想,將來這些人只怕要更加猖獗?!?/br> 顧明月從姜云瑤那兒倒是聽了點話,此時也說:“那些人裝模作樣的,能哄騙人是正常?!?/br> 丹夫子悶悶不樂,覺得朝廷壞,學子們也愚鈍,不知道關系利害,還沒一個在外頭做生意的小姑娘看得透徹。 然而看得不夠透徹的又何止他們? 進京的這幾個鹽商成功招安,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和手頭留下來還沒賣出去的鹽投靠了朝廷,同時還給皇帝提供了不少其他鹽商販鹽的證據——當初時間太匆忙,寧懷誠暴露得也太快,查到的人雖然多,卻不盡然,還有些藏得比較深的鹽商沒有掌控證據和把柄,他怕出意外,匆忙將查到的這一部分人遞交給了皇帝。 如今這部分鹽商投靠,又寧壞誠沒有查到的那一部分供認了出來——當初寧懷誠去別院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情。 皇帝果然盛怒,招安了這一批鹽商,又命人將他們供認出來的那一批進行了嚴查嚴懲。 雖然石青楓私底下和顧明月說不過是皇帝殺雞儆猴罷了,他殺得也不過只是一批牽扯沒那么廣的,或者說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真正的罪魁禍首可還在中京城好好呆著呢。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連食鋪里的客人們討論的話題都是這個,主案人寧懷誠也被反復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