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86節
書迷正在閱讀:他要像一棵樹、我教日月競風流【nph】、成為海島文小炮灰[七零]、重回九零:簽到系統帶我躺贏、穿成繼母后,我改造全家種田忙、穿成了德妃的meimei[清穿]、入戲(作者:妄鴉)、大明崇禎最后的忠臣、穿越女主的小丫鬟、那個可愛室友背地里居然!
此番,太子也在嫌疑之列。 君晟拍了拍季綰的背,叫她回去休息,自己打算前往大理寺一趟。 季綰沒有避開,比之前都要乖順,送他出門時,天色黑沉,星月暗淡,一人一馬一盞風燈,形成暗夜中最明亮的光。 陌寒牽過馬緊隨其后。 東宮。 賀清彥在大殿內等了小半個時辰,才等來身披外衫的太子爺。 “姍姍來遲,望賀少卿見諒?!?/br> “不敢?!?/br> 太子坐在主位上,曲指碰了碰茶壺,“茶湯涼了,眼力見呢?” 東宮侍從趕忙去換茶。 溫和慵懶是太子給人的一貫印象,可此刻,與賀清彥同來的兩名大理寺官員都覺太子在端架子。 是因起床氣嗎? 也是,太子日理萬機,被一樁虐貓案擾醒,擺臉子也是人之常情。 別說堂堂儲君,就是剛入宮還未被寵幸的秀女被擾了清夢都沒給他們什么好臉兒。 賀清彥沒大理寺官員的顧慮,例行詢問。 太子懶懶笑道:“昨日申時,孤從宮外回來,直到酉時,身邊都有侍從相陪?!?/br> 站在太子身側的東宮宦官上前,面無表情睨著大理寺一眾人,“那會兒,小奴一直侯在殿下身邊?!?/br> 賀清彥抬眸,和顏悅色的,“具體地點呢?” 宦官代替太子回答了這一問題。 賀清彥合上簿冊,作揖告退。 太子含笑相送,提醒賀清彥天寒多添衣,別染了風寒。 “盤問都要親力親為,賀少卿真乃新貴中的楷模,有望超越當年的大理寺卿盛聿?!?/br> “殿下過獎了,恩師是微臣望塵莫及的存在?!?/br> 離開東宮,賀清彥將簿冊遞給一名部下,“按他們說的地點,一一核實?!?/br> “卑職明白?!?/br> 東宮大殿內,太子接過梁展沏的茶湯飲啜,“代孤去跟看守母后的侍衛們放個話,誰敢怠慢娘娘,提頭來見孤?!?/br> 梁展頷首應“是”,折返回來捎帶了一句話,“娘娘讓殿下凡事謹慎,莫要再沖動?!?/br> “母后可有恙?可有妃嬪借著探望的名義前去奚落?” “探望的妃嬪很多,最先去的是賢妃,說了些不中聽的,惹娘娘生慍,還有姚寶林,也氣到了娘娘?!?/br> 太子刮茶面,茶湯映出他單薄的瞼,“賢妃與母后斗了多年,必然會去落井下石。姚寶林......呵?!?/br> 虎落平陽被犬欺。 區區一個寶林,也敢奚落皇后了。 太子沒了飲茶的興致,“淑妃呢?” “至今未現身?!?/br> “罪魁禍首之一,她倒是深藏了功與名?!?/br> 太子冷哂,重重放下瓷盞。 當晚,一聲慘叫穿透黑夜,凄厲瘆人。 姚寶林手捂臉頰,驚恐地看著自己信任的宮女手握染血的碎瓷片,被沖進來的侍衛架住胳膊,按在地上。 太醫到來時,姚寶林對鏡暈厥了過去。 承昌帝匆匆趕來,在看到被毀了一側面容的寵姬時,眉眼凝重,“誰指使的?” 范德才上前,“稟陛下,經審問,那宮女說是、是......” “說!” “是賢妃娘娘指使的?!?/br> 承昌帝皺起濃眉,當即傳召賢妃前來對質。 豐容盛鬋的美婦人冷臉回嗆范德才,“司禮監的狗東西不懂審訊,就讓刑部的人來!連識別潑臟水的能力都沒有,養你們何用?!” 賢妃出自將門,一向脾氣火爆,怒氣沖上腦門,誰的面子也不給,可對上承昌帝的視線,又立即委屈破碎,淚豆子說掉就掉。 “臣妾被人冤枉,陛下要替臣妾討回公道!” 底氣渾厚十足,嗓門子也大,偏偏哭得梨花帶雨。 要不是顧及姚寶林的傷勢,承昌帝險些被氣笑,“收斂點脾氣,別在這兒犯渾?!?/br> 賢妃忍著火氣,可憐巴巴上前,一屁股坐在帝王的腿上。 豐腴健美的體魄呈現出小鳥依人。 賢妃有一股子野性美,小麥膚色,在一眾妃嬪中獨具特色。 承昌帝嫌她脾氣火爆潑辣,但也因這份潑辣,頗為欣賞,與之共寢時,體感總是酣暢的。 “放肆了,下去?!?/br> 賢妃撇撇嘴,不情不愿坐在一側,淡漠地盯著進進出出的御醫。 院使走上前,“稟陛下,寶林醒了?!?/br> 承昌帝默嘆,沒有立即起身。 賢妃勾唇,屬于姚寶林的恩寵只怕到此為止,半點不剩了。 因漂亮的臉蛋被當成景蘭諾的替代品,臉毀,君恩盡。 可悲啊。 幕后之人是懂得誅心的。 “她平日得罪的人多,作妖作的?!?/br> 承昌帝沒理,緩緩起身走進臥房。 臥房隨即傳出悲戚的哭聲,斷斷續續。 賢妃趁機瞪了范德才一眼。 也不怪她不給范德才顏 面,誰被潑了臟水還會客客氣氣??? 范德才訕笑,心思卻不在應對賢妃上。 究竟是何人指使宮女,這事還要繼續審問。 姚寶林被毀容的事不脛而走,傳到季綰耳中時,她正在珍書閣為齊伯藥敷膝蓋醫治風濕。 齊伯大大咧咧的,冬日都想不起添棉衣,整日穿著寬大的粗布袍子走街串巷。 “回頭,我讓馨芝給您送衣裳來?!?/br> “不穿不穿?!饼R伯點燃煙桿,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小老兒可穿不慣綾羅綢緞?!?/br> “那就做成葛布的?!?/br> 季綰瞥向老者的腳,想著今晚回去親自納鞋底,為他做一雙青絨靴。 齊伯不老實,藥敷也不忘晃動小腿,優哉游哉的吞云吐霧,“阿淵進步挺快的,足以參加鄉試了?!?/br> 弟弟因天生啞癥,連縣試、府試、院試都沒參加,沒有秀才功名,何談鄉試。 夜深人靜想起用功讀書的弟弟,季綰只覺可惜。 這時,蔡恬霜急匆匆走進來,拉過季綰,“綰兒,陛下請你入宮,說是姚寶林哭訴太醫對她的臉動了手腳,導致傷勢加重?!?/br> 季綰深知不該在惹怒太子的節骨眼上入宮,但皇命難違。 有御前侍衛護送,季綰不擔心安危,只是不懂世間醫者無數,為何偏偏選她? 懷著不解,季綰告別齊伯,坐上宮里的馬車。 由宮人引路,季綰背著藥箱一路小跑,裙擺腰帶飛旋,露出銀粉色的繡鞋。 來到姚寶林的寢宮,迎上一張張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臉,季綰低眸走進內寢,湊近姚寶林的床前。 承昌帝坐在床邊,正在安撫痛哭流涕的女子,一聲聲“不要多想”冷靜淡然,聽不出關切的意味。 皇家薄情,不是說說而已。 季綰目不斜視,按承昌帝所言,為姚寶林檢查臉上的劃傷。 一條劃開皮rou的傷口,血rou模糊。 不少嬪妃站在外間,心思各異。 季綰對承昌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無聲的暗示,其余人不懂其意,承昌帝卻讀懂了。 點頭示意姚寶林的哭訴為實,太醫動了手腳。搖頭示意傷口嚴重,難以恢復如初。 這女子很聰明,有跪地的一眾太醫在,明哲保身,沒有當面道破。 顧及季綰的安危,承昌帝十指成拳,沒有立即問罪,與范德才耳語幾句,叫他暗中調查。 隨后又安撫起哭成淚人的姚寶林,“不必多想,好好養傷,回頭,朕讓人送些稀罕物過來?!?/br> 在姚寶林心里,再多的稀罕物,也沒有圣寵珍貴,她抓住男人的龍袍,苦求:“陛下別走,陪陪臣妾?!?/br> 承昌帝面色溫和,卻一點點抽回龍袍的衣角,起身向外走去。 “季娘子隨朕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