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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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恬霜上岸第一件事,先從荷包里取出兩顆糖,一顆遞給賀清彥,一顆剝皮扔進自己的嘴里,“賀少卿在放孔明燈?” 打老遠劃船時,她就瞧見了。 “嗯?!辟R清彥沒有夜半吃糖的習慣,可盛情難卻,他剝開皮,含入糖果,先被酸味“蟄”了一下,隨之嘗到甘甜。 蔡恬霜沒再多問,與之一同仰頭遙望,清瞳映出星辰的浩瀚,以及那盞遠去的孔明燈。 同樣燃起孔明燈的,還有燕寢前的帝王。 自馥寧公主的事情后,承昌帝寡歡多日,費解于女兒的表里不一。 不,馥寧一直是暴躁的,只是他沒有留意,疏于管教。 自責在心,不愿與人談起,承昌帝望著飄遠的孔明燈,期盼有生之年得見景氏的女兒。 但愿是個 溫軟賢淑的女子,而非馥寧那樣蠻不講理。 “范德才,朕還能見到小念念嗎?” 候在一旁的老宦官哈腰笑道:“老奴覺得能?!?/br> “但愿是在朕還未老去時?!?/br> 范德才偷瞄帝王的側顏,暗自搖頭,十五年了,再盛寵的嬪妃都會失寵,執念卻驅策一個人的情感不斷偏執。 作為御前老人,范德才目睹了那段糾纏的過往,當初說好的撫養早已變了意味,帝王每年雕刻的木偶體態在一點點發生變化,從稚嫩的奶娃娃,逐漸變成妙齡女子,今秋雕刻成的那個,不止顯露出妙齡女子的模樣,還分外婀娜。 找到又如何,要人家代替景夫人入宮為貴妃嗎?若那女子成婚生子了呢? 景夫人之所以送走女兒,無非是預判了帝王的心態變化。 不愧是奇女子,也難怪被那人人視為明月光的盛大人所偏愛。 作為承昌帝的心腹,受恩于帝王,可范德才始終忘記不了光風霽月的盛聿,忘記不了當年目睹的一幕,叫他至今都覺艷羨,發自心底的惋惜。 溫雅的男子在寒雪中,捧起妻子的手輕輕呵氣,目光所及,皆是自己所愛之人。 誰又忍心拆散他們? 次日,風瑟瑟,季綰暈頭昏腦地醒來,揉了揉發脹的額,記憶斷片,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只記得她與君晟相談甚歡,貪了杯。 還是她單方面歡心,不知君晟作何感受。 秋陽映窗,暈染金燦燦的光暈,季綰穿上繡鞋走到隔扇前,偷偷向外打量。 今日朝廷休沐,對面的書房敞著門。 君晟在嗎? 低頭之際,發現胸前墜著個錦紅赤玉墜子,登時清醒,又恍如隔世。 按捺疑惑,她更衣梳洗,握著墜子走到書房門前,探身向里,“先生在嗎?” 好一會兒,屏風里傳來一道慵懶的回音,“嗯?!?/br> 一抹高峻身影披衣走出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在兩片殷紅的唇瓣上多停留了片刻。 季綰不明所以,走上前遞出赤玉墜子,“先生的?” “你的了?!?/br> “???” 四目相對,一個滿是疑問,一個意味不明。 “明日是母親的生辰,隨我去一趟太師府吧?!?/br> 季綰雖沒異議,但從沈栩的口中得知的譚氏是位難以相處的長輩,且一直活在自責和哀怨中。他們吃過閉門羹,明日前去,未必能順利得見。 有了上次的經歷,季綰不確定地問:“譚夫人會不會將咱們拒之門外?” “母親的生辰宴,一慣會宴請諸多親友,不會讓外人瞧了笑話?!?/br> 季綰覺得有道理,手上動作未停,將墜子塞回他手里。 君晟雙手抱在身前,一本正經道:“明日見君家親友,總要有個像樣的首飾?!?/br> “先生的聘禮里有許多首飾?!?/br> “我最中意這件?!本蓪嬜又匦麓骰厮牟鳖i,“就當是為了充門面?!?/br> 說罷,越過她走向旋梯,不想再推來推去。 季綰追過去,拉住君晟的袖子。 剛好蔡恬霜蹦蹦跳跳地跑上來,手里拿著從外面買回的燒麥,見小夫妻拉扯在階梯上,訕訕撓了撓臉,轉身跑開。 季綰趕忙松開手,站在君晟下方的階梯上攔堵住人,“明日太師府的賓客多,我沒見過什么世面,會不會反而減損你的臉面?” 君晟俯看著一臉真摯的女子,“不會減損,你會是我最大的門面?!?/br> 這話從君晟口中講出,季綰有點不可置信,呆呆地仰著頭。 君晟揉揉她的發髻,桃花眼凝住秋陽的瀲滟,蘊含溫情,“念念多次在大場面上討要公道,贏得稱贊,名聲早已傳開,你見過的世面,可比尋常子弟、貴女廣闊得多?!?/br> 被溫柔激勵,季綰陷入他眼中的瀲滟,不再怯場。 反而有點驕傲。 第47章 打定主意, 季綰不再怯場,今日還要前往醫館坐診,她背上藥箱走出房門, 仰頭瞧見君晟倚在二樓窗邊無所事事,不禁笑問道:“先生今日不忙嗎?” 君晟不自覺掃過她翹起的唇,搭在窗邊的手指微蜷,“不忙?!?/br> “那先生趁著休沐, 多休息?!?/br> “你不歇歇嗎?” 這話多少含了點暗示, 有與她同處一室或出游之意,雖未直言, 但足以做到心照不宣。 奈何醫館聘請的郎中今日事忙,季綰不得不去坐診,她溫聲解釋, 朝二樓揮了揮手。 看著女子輕盈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里, 君晟佇立了會兒, 回到書房,取出厚厚一摞公牘。 替他研磨的陌寒狐疑, 身為通政使,又兼顧廠衛偵緝之職, 哪有清閑可言??? 主子適才的說辭, 是為了醉臥美人膝嗎? 嗯,克制和放縱,淋漓盡致體現在新婚男子的身上。 陌寒對婚緣有了向往,怎奈沒有紅線繚繞。 君晟發覺身側的人研磨的速度慢了下來, 揚眉問道:“怎么?” “沒事?!蹦昂涌煅心? 感慨于主子的洞察力。 今日朝廷休沐,各學堂也逢旬假, 潘胭閑來無事,坐在前院正房前腌菜,如今有婢女料理雜事,沈家人干脆享起清福,別提多舒適了。 除了挑三揀四的楊荷雯。 昨夜還訓哭一名婢女。 “笨手笨腳的,腌菜都不會?!?/br> 她搬來馬扎坐在潘胭身邊,一邊抱怨一邊幫忙。 潘胭看她是閑不住的性子,打趣道:“大嫂手藝好,可想過開飯館?” 開門做生意? 加辣子的手頓在半空,楊荷雯嗤一聲:“沒你們心野,干不了拋頭露面的活計?!?/br> 人各有志,潘胭沒再提議,攪拌起腌菜。 楊荷雯湊近,小聲問道:“明兒是不是太師府主母的生辰禮?” “聽說是的?!?/br> “邀請四弟和綰兒了嗎?” “好像前兩日,有人來送過請帖?!?/br> 楊荷雯不樂意了,“譚氏不準沈栩與咱們來往,卻拉著四弟不放,擺明了仗著高門主母的身份欺負人?!?/br> 孰是孰非,融入日常的瑣事,難以評判。潘胭不喜嚼舌根搗是非,笑著解釋道:“不是譚夫人叫人送來的帖子,是君太師?!?/br> 楊荷雯審視道:“你分明什么都清楚,卻總以應該、好像來搪塞我,拿我當外人?” “沒有......” “綰兒與你交好,你倆排斥我,行,我不問就是了?!?/br> 這哪兒跟哪兒??!潘胭哭笑不得,看著婦人氣嘟嘟離開,無奈地嘆口氣,正要起身端起一盆子掩藏,被迎面走來的陌寒搶了先。 “我來吧?!?/br> “不用不用?!?/br> 潘胭客氣地直擺手,一點兒小事,不想勞煩別人。 陌寒沒依,端著盆走向穿堂,擼起衣袖的小臂泛著小麥色,他的身后還跟著蹦蹦跳跳的沈茹茹。 “茹茹,別總纏著蔡叔叔?!?/br> 沈茹茹捏著陌寒的衣擺扭頭,笑嘻嘻地搖頭晃腦,學會了裝傻。 比起大伯、二伯和四叔,蔡叔叔是最溫和的,愿意花精力陪她嬉戲,還能把她架到脖子上去看高處的蜂、蝶。 誰能想到,以勇猛兇狠闖出明堂的護衛,還有鐵漢柔情的一面。 興是投緣吧。 投緣?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潘胭收回視線,忙不失迭地回了房。 后半晌,醫館無求醫問診者登門,季綰坐在診間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