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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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蓉瞥見丈夫,細長眉眼帶笑,“回來了,今日回來得早?!?/br> “嗯,路上一家新店開張,帶了只烤鴨回來?!?/br> 沈濠生得摸樣周正,不茍言笑,將烤鴨放在灶臺上,沒使喚妻子,凈手后自行切片裝盤。 潘胭不在時,他只要回來得早,會跟妻子一同烹制飯菜。 曹蓉能這么快想開,還有他一份勸導的功勞。 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季綰掀開鍋蓋,等瓷盅冷卻,將一部分裝進一輛推車,其余的打算留給沈家人晚膳時食用。 等將推車推出家門,君晟剛好牽馬走進巷子。 四目相對,季綰推著車徑自越過,看傻了一同推車的蔡恬霜。 “大人......” 君晟將馬鞭扔給陌寒,大步上前,接替蔡恬霜推車。 蔡恬霜站定,撓了撓頭。 季綰也放開手,看著君晟推車走遠,又板著臉跟上去。 兄妹二人愣在原地,都察覺到小夫妻鬧了別扭。 反應過來的蔡恬霜甚至有些雀躍,“哈,頭一次見大人被甩臉子!” 陌寒無法理解meimei雀躍的原因,牽著兩匹馬默默走進沈家。 余霞斜照的小巷內,偶有鄰里經過,季綰遇到都會客氣問好,卻在君晟看過來時,壓下唇角。 君晟問道:“還在生氣?” 季綰不理,見又有鄰里迎面走來,主動打起招呼,“陳伯?!?/br> 年過八旬的老人拄著拐,笑得瞇起眼縫,說話含糊,“綰丫頭,你的夫婿可真俊?!?/br> 季綰訕訕,余光注意著君晟,“你快回去吧,太惹眼了?!?/br> “我這人喜歡從一而終,做事要盡善盡美?!?/br> 季綰偏頭看向別處,一路無言。 抵達學堂,將梨湯分發給孩子們,季綰拉過弟弟,將從潘胭那里借來的書遞給他,又遞上一盅梨湯。 誰知,季淵捧起梨湯跑向齊伯,雙手呈上,換來齊伯的大笑。 “還得是大弟子疼人?!?/br> 季淵靦腆地笑了笑,又折返回jiejie身邊。 姐弟二人坐在書肆的屋檐下,伴著落葉秋花閑聊。 齊伯與君晟站在不遠處,看著季淵的手語,忍不住揶揄:“大人猜猜,阿淵在與綰丫頭說什么話呢?” 這些時日,老者學會了手語,終于能在君晟面前賣關子了。 君晟望去,看懂了季淵的手語。 得了小舅子的肯定,浮現出淺淡的笑。 “夸您呢,順帶著也夸了我?!?/br> 齊伯有點驚 訝,“大人也懂手語?” “略懂?!?/br> “不會是為了綰丫頭一家特意學的吧?” 君晟沒回答,看在齊伯眼里,何嘗不是一種默認。 ** 書肆打烊,季綰要將推車帶回沈家,被君晟攔下。 兩人很少一同出行,天高氣爽,惠風和暢,君晟提議,不如在月影滿路的街市上轉轉。 被季綰拒絕。 女子仍舊板著臉,顯然沒消氣。 君晟點點頭,接過推車走進巷子。 看他背影孤寂,季綰站著沒動,欲言又止。 齊伯倚在二樓窗前扯嗓子笑道:“大人怎不解風情呢,惹了娘子,要死皮賴臉地哄??!” 幾名住在學堂的孩子跟著笑哈哈起哄,都不懂小夫妻在別扭什么。 被這話點撥,君晟放下推車,走到季綰面前,沒在意看熱鬧的老少,施了十分誠意,道:“那日是我孟浪,冒犯了念念,以后不會了,作為賠罪,今日請念念餐敘?” 季綰不覺得他昨日所為是孟浪驅使,更不會將他視作登徒子,只覺得他里內悶壞,喜歡捉弄她,“先生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br> 伴著一點兒別扭,季綰言不由衷地問道:“家中備了膳,咱們不回去,公婆會不會有微詞?” “你嫁給我之前,尚且自在,不受約束,嫁我后就要做循規蹈矩的閨婦,那嫁人有何意義?” 百鳥有巢可歸,亦有廣袤天空飛旋,婦人為何不行? 季綰被他的話觸動,終于愿意放下別扭,“去哪里餐敘?” “念念可有想吃的口味?” “想吃辣?!?/br> 婆家口味清淡,既外出餐敘,季綰便想換換口味。 君晟點點頭,抬手與二樓的老者打個手勢,帶著季綰離開了書肆,留下花圃前的手推車。 大鄞朝無宵禁,日落喧闐,華燈絢麗。 兩人并排走在街市上,在遇見比肩接踵的人潮,君晟會錯后一些,將季綰護在身前,卻會刻意保持一段距離,不至于唐突她。 附近街面上有一家辣鍋經常座無虛席,君晟打算帶著她去嘗嘗。 辣鍋館子的對面是赫赫有名的望月樓,達官顯貴聚集之所,自打吟玉樓被煙火點燃處在修葺中,望月樓的生意更加紅火,但今日不同,有貴客包場,小樓周圍戒備森嚴,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辣鍋店分甜辣、香辣、酸辣、麻辣、干辣,鍋底也分魚鍋、蹄鍋等等,種類繁多。 今日客未滿,剛好有位置。季綰詢問過君晟,選了麻辣口味的鱸魚鍋,又點了幾樣店里的特色小菜。 坐在臨窗的雅間,聞著香氣四溢的魚鍋,昨日那點不愉快煙消云散,季綰悶頭夾菜,總感覺有道視線隔著熱氣注視她。 “是我點的不合先生口味嗎?” 君晟單手支頤,道:“很合胃口,秀色可餐?!?/br> 說罷,也不管季綰作何反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rou品嘗。 剛哄好的,不能再將人逗惱。 汁飽鮮美的魚rou麻辣入味,小菜各有風味,兩人安靜用膳,在喧鬧的市面上形成一方寧謐的天地。 季綰拿出帕子擦了擦被辣油刺激過的唇,唇rou變得水嘭嘭,殘留一絲麻感。 付過銀兩,兩人走出館子,繁星熠熠、月朗清,已是二更天。 飽餐一頓需要消食,兩人走在街道上,默契地誰也沒提早些回去。 倏然,一道狂奔的身影撞擊在君晟肩頭。 君晟向后一步穩住身形,沒顧及自己,先看向一旁的季綰,見她沒事,才撣了撣肩,忽然意識到什么,低頭摸向錢袋。 腰間空留流蘇玉佩。 季綰也發現異常,作勢欲追,被君晟拉住。 “算了?!币股畛?,他沒帶護衛出行,貿然丟下季綰去捉賊,恐她有險。 鼓囊囊的錢袋怎么能算了,季綰不高興,君晟還穿著官袍呢,朗朗乾坤,小賊都敢偷到朝廷命官的頭上,也太猖狂了。 可她猜到君晟的顧慮,敢當街搶錢的小賊通常不會是一人作案,若追上去,被前后夾擊,得不償失,她沒再堅持,但被破壞了興致,不免掛臉,有些不痛快,“丟了多少銀兩?” “一月的俸秩吧?!?/br> 季綰安慰道:“這一個月我養你?!?/br> 君晟被逗笑,狹長的眼尾微彎,在月光下蔓延開暗影,更顯深邃。 自己的好意被當成了笑話,季綰睨他一眼,嬌兇嬌兇的,全然沒察覺自己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嬌蠻。 君晟任她怪怨,好脾氣的像真的沒有脾氣。 今夜在望月閣中唯一的食客執盞俯看,恍惚一瞬,仿佛透過光影,得見故人。 承昌帝放下酒盞,仔細凝著街上那道身影。 十幾年前,也是在這條街上,還在做太子的他微服出宮,無意目睹到一對小夫妻在這處鬧別扭的畫面。 同樣是妻子怪嗔丈夫,丈夫在旁認真聽著,又溫聲輕哄。 那日,隨行的宮侍小聲稟告,說那男子是剛剛來京赴任的大理寺卿盛聿,而他身邊的女子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名叫景蘭諾,是江南一帶出了名的大美人。 路人見之,只覺男才女貌甚是般配。 那日,他也是這么認為的,可隨著與盛聿的君臣之交日益加深,對那女子的印象也愈加深刻,深刻到骨子里。 往昔多惆悵,微服出宮的承昌帝收回視線,抿一口小曲酒,“東城兵馬司是吃閑飯的?鬧市上,賊人如此猖狂?” 隨行的禁軍紛紛低頭。 “盡快追回通政使的錢袋子?!?/br> “諾!” 禁軍副統領撓撓額,賊都跑遠了,不好追回啊。東城兵馬司新上任的指揮使今夜恐要寢食難安了。 可比東城兵馬司先捉到小賊的人是君晟。 作為能奪取三廠一衛偵緝職權的年輕朝臣,追捕幾個尋常小賊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