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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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泄的方式是要勒暈她嗎?季綰縮起肩膀,咬牙硬挺,無措又可憐。 許久過后,雅室外響起叩門聲,陌寒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人,皇后娘娘宣您入宮?!?/br> 喻小國舅雖游手好閑,但背后有強大的勢力撐腰,一是作為百官之首的父親,二是東宮太子,三是皇后娘娘。別說出言不遜,就是仗勢欺人踢到硬板,也會有人給他收拾爛攤。 季綰替君晟捏把汗,作勢起身,又被君晟摟了回去。 “再抱會兒?!?/br> “先生不擔心嗎?” “你在擔心我?” 季綰挺無奈的,她是否關心他,又能添幾分助力? “我是擔心先生,希望先生能全身而退?!?/br> 君晟笑了笑,松開了手,“我讓人送你回去,在家等我,不必擔憂?!?/br> 季綰沒依,“我想陪你入宮,為你做個人證也好?!?/br> 君晟定定凝睇她,抬手捋過她散落的發,別至耳后,思忖片刻,答了一個字:“好?!?/br> 他雖會護她周全,但無法避免她在某一時刻歷經大風大浪,適當歷練一番也好,見慣了大場面,在特定時刻或許能做到臨危不亂。 在宮里來人第二次催促后,君晟帶著季綰不緊不慢地入宮,在執燈宮人的牽引下,去往坤寧宮。 第27章 此時坤寧宮內燈火通明, 來客滿座。 喻皇后坐在上首,右邊一排坐著將近七旬的喻首輔、太子和馥寧公主。 左邊一排坐著剛剛入宮的徐老夫人和太師君毅鴻。 君毅鴻披著厚實的裘衣,面容憔悴, 是近來氣血不足所致,還不如徐老夫人氣色紅潤。 有徐老夫人在,喻首輔都不是最年邁的那個,自然端不了長輩的架子, 還笑呵呵與徐老夫人閑話家常。 君晟帶著季綰進來時, 幾人正在聊著今秋狩獵的事。 季綰發覺自己想多了,坤寧宮的氣氛和樂融融, 只有馥寧公主板著臉,一副興師問罪之勢,其余人有說有笑, 根本形不成劍拔弩張的氣氛。 難怪君晟不慌不忙的, 定是料到了這番場景, 只是......皇親國戚被人當眾羞辱,皇家人為何不怒? 季綰暗自忖度, 這皇家的威嚴和寬容,也是建立在利益牽扯上的吧。 見君晟身邊帶著個溫婉女子, 眾人各有各的思量。 君 毅鴻最是感慨, 竟是以這種方式與“長媳”見面,他握緊玫瑰椅的扶手,打量著小夫妻。 徐老夫人見到君晟,一改往日慈愛, 厲聲斥道:“豎子還慢悠悠的, 快些過來給首輔和皇后娘娘賠罪!” 戲是要演足的,君毅鴻配合母親, 肅了目光,“要不是首輔和皇后娘娘寬宏大量,你當自己還能安然無恙出入宮闕嗎?” 喻首輔趕忙笑道:“言重了,不至于,一點摩擦罷了,是犬子先冒犯了府上的二公子?!?/br> 君晟走到皇后寶座前,躬身施禮,又朝著太子和首輔一一作揖。 “沖動行事,難辭其咎,臣甘愿受罰?!?/br> 喻皇后一擺手,雍容端正又不失親和溫厚,“安鈺教訓得好,小十三出言不遜,合該被教訓,也讓他長長記性,以免日后惹出大麻煩。來人,看座?!?/br> 喻小國舅在喻家行十三。 宮人引著君晟和季綰坐到君太師的下首。 玫瑰椅之間的角幾上都擺有攢盒,里面的各式點心精美至極,均出自御廚之手。 宮人為兩人斟茶,極品的君山銀針,湯黃澄明,甘醇鮮爽。 太子慕淮捧著蓋甌,看向端坐的季綰,聯想起沈栩,細長眉眼泛起耐人尋味的笑,“小舅舅真是混賬不長眼,也不看著場合,可有驚擾到季娘子?” 沒曾想太子會主動與自己講話,季綰頷首答道:“未曾?!?/br> 眾人先后將視線集中到季綰身上。 喻皇后本是笑著,卻在記憶深處的燁燁燈火中,恍然瞧見那抹站在碧潯旁的身影,葳蕤蔥蘢的勝景在女子的一顰一笑中黯然失色。 眼前的小嬌娘,與那女子身形如同復刻,不看容色,乍覺是同一人,可再仔細瞧,兩人容貌并不相像。 都是美人,美得各有不同。 尾指上的琺瑯護甲不經意劃過虎口,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喻皇后收斂起失態,隨口詢問起季綰的身世和婚后的近況。 季綰柔聲作答,始終垂著眼,不敢也不能直視上首的婦人。 聽到季綰說自己是訟師之女,喻皇后沒再多問,又與徐老夫人閑聊起來。 季綰扭頭看向君晟,無聲詢問著他,自己表現得如何。 君晟微微點頭,余光里凝著上首的皇后,頗為意味深長。 等客人離席,寢宮只剩下喻家的人,馥寧公主冷聲質問:“皇兄,咱們就這么便宜了君晟?置皇家臉面于何地?” 太子不緊不慢繼續飲茶,“皇家臉面關坤寧宮和東宮何干?只要君氏的人覺得咱們大度就行。 “那是咱們的小舅舅?!?/br> “多謝他了,回頭替為兄送些補品過去?!?/br> 馥寧公主氣不打一處來,卻不能忤逆太子皇兄的意思。她慪氣閉上眼,雖氣,但也知母后和皇兄的考慮。 二皇子的舅舅是正一品武將,手握中軍都督府的兵權,又兼任司鑰長,掌宮城各城門的鑰匙,可以說是掐住了皇室的喉嚨。 而他們背后雖有官居首輔的祖父,可祖父年邁即將致仕,他們的父皇又值壯年,皇兄雖暫時穩坐儲君之位,但仍有夜長夢多的隱患。 母后和皇兄在喻小國舅的事上做出禮讓,很大可能是在拉攏君氏,以維持祖父致仕后勢力的平衡。 君氏雖扶持德妃,但德妃充其量是君氏謀求便利的工具,她的子嗣尚小,暫構不成威脅。 爭取到君氏一時的扶持,也能在朝中鋪陳開更廣的權勢,至于再往后,誰又預測得到?說不定十年、二十年后,君氏已沒落。 太子慕淮沒理會有氣沒處撒的皇妹,還警告她不可再對君家人無禮。 拉攏君氏多好的機會,還要多虧小舅舅的“助力”,讓君氏欠他們一個人情。 飲過茶,慕淮放下蓋甌。 一宮人上前添茶,不小心將茶湯迸濺在太子的蟒袍上。 宮人趕忙跪地求饒。 慕淮淡笑,“無妨?!?/br> 見宮人依舊跪著,馥寧公主厭煩道:“皇兄不都說了無妨,還不滾下去?” 宮人戰戰兢兢起身,面色煞白地向外退去。 ** 月色闌珊,君毅鴻在出宮后,正色道:“吾兒今日沖動了?!?/br> 君晟跟在君毅鴻身側,手卻是向后一直握著季綰的手腕,好像怕她跟丟了似的。 “孩兒讓祖母、父親費心了?!?/br> 君毅鴻很滿意君晟的稱呼,憔悴的面龐浮現寬慰之色,“夜深了,今晚隨我們回府小住吧?!?/br> “不了,沈家離太師府不遠,路上耽擱不了多久?!?/br> “你娘還擔憂著呢,回府報個平安?!?/br> “勞煩父親替孩兒給娘親賠個不是?!?/br> “一家人客氣什么?” 徐老夫人聽不下去了,走到父子二人之間,“罷了,不回就不回,回去了也會被拒之門外?!?/br> 老者看向長孫,語重心長道:“你躋身九卿,多少眼睛看著你呢,日后務必謹言慎行,不可再沖動?!?/br> 說雖如此,她也知道,但凡涉及次孫的事,一向克制的長孫就會偏執又護短。 “夜深了,回吧?!?/br> 老者擺擺手,由君毅鴻攙扶著登上馬車。 目送兩位尊長離去,君晟帶著季綰坐上自己的馬車。 才一駛離宮城,還未說上一句私話兒,季綰就被君晟扯進懷里。 怎么又抱上了? 季綰狐疑,想要掙脫卻被扣住抵在他胸口的雙手。 “再抱一會兒?!?/br> “先生很疲憊嗎?” 不疲憊,實在是說不過去,作何一再拿她當枕頭倚靠著? 季綰在男人肩頭抬眸,盯著晃晃悠悠的頂燈,其上有飛蟲縈繞,晃得她有些眼暈。 君晟收緊手臂,額頭抵在她的頸窩,懶懶“嗯”了一聲,嘴角微揚。 迂久過后,懷里的女子發出均勻清淺的呼吸,君晟低頭看去,松開一只手臂,讓她歪靠在自己臂彎。 睡熟的女子面容恬靜,神情亦如十五年前被他縱馬出城時綁在懷里的女娃娃。 馬車抵達沈家巷子時,守在門口的馨芝和蔡恬霜迎上前,詫異地看向君晟抱著季綰步下馬車。 兩人讓開路,緩慢跟在后頭。 回到新房,馨芝端來盛水的木盆,走到君晟面前,想要服侍季綰洗漱,“奴婢來吧?!?/br> “不必,去歇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