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婚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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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線稟告,馥寧公主最近在糾纏沈栩,而太子有意拉攏沈栩,有意撮合。 算盤打得好,可惜不夠精。 君晟轉身,隔著衣衫握住季綰的腕子,帶她走向珍書閣。 季綰擰了兩下沒擰動,索性由著他了,說來也怪,這樣拉拉扯扯的舉動,她好像并不排斥。 “念念,兩日后陪我去見一個人?!?/br> “何人?” “君豫?!?/br> 季綰記得徐老夫人講述的事,君豫是太師府二公子,是個發熱燒壞腦子的癡兒,是君晟永遠無法彌補的愧疚所在。 “承昌三年,你獨自去了哪里?” 按著徐老夫人的闡述,季綰試探地問道。 君晟陡然止步,目光微微凝滯,卻沒有轉頭看她,亦沒有回答。 季綰沒有追問,連徐老夫人和譚氏都問不出的答案,她一個局外人如何能知曉。 第26章 回去的路上, 季綰想起昨日沈茹茹委屈的小表情,順手買了附近有名的栗子糕。 跟在喬氏身邊的沈茹茹一見母親和四嬸嬸回來,歡快地跑過去, 先抱了抱母親,又與季綰貼了貼臉。 “奶奶說,嬸嬸帶娘親去見世面了,茹茹也想去?!?/br> 季綰揉揉她的臉蛋, “改日帶你去?!?/br> 沈茹茹張開小胳膊抱住季綰的腿, 在發覺嬸嬸給她買了栗子糕后,撐圓了小嘴。 好巧不巧, 被楊荷雯瞧見。 “呦,四嬸對茹茹真好?!?/br> 沈茹茹敏銳察覺到大伯母的不悅,包子大的小臉快要皺成一團, 正當她將紙袋子遞出時, 視野里飄轉一抹紫色衣裙。 季綰攔在孩子面前, 將另外兩袋子栗子糕遞過去,笑盈盈道:“做不來厚此薄彼的事, 大嫂別挑理兒?!?/br> “我哪句話挑理兒了?不就是點心么,又沒鍍金鍍銀, 誰稀罕??!”楊荷雯一擺手, 硬氣道,“太甜了,不想吃?!?/br> 季綰點點頭,看向剛睡醒打著哈欠走來的沈大寶, “大寶要不要吃栗子糕?” 沈大寶登時清醒過來, 歡歡喜喜跑到季綰面前,“大寶要吃?!?/br> 說著拿起一塊, 吃得嘴角沾屑,還不忘嘴甜地巴結一句:“嬸嬸真好?!?/br> 楊荷雯氣得快要跺腳,想拉回孩子,又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 季綰遞過兩個紙袋,讓他去西廂房給弟弟沈二寶也送去一些。 小孩子多討喜,可不像某些喜歡搬弄是非的長輩。 季綰的確沒有厚此薄彼的心思,她志不在后院,懶得與同一屋檐下的人斗氣,但偶爾也會小小反擊一下。 她可不是軟面團。 看著硬氣的季綰,潘胭生出艷羨,明明是溫柔的人,卻能以柔克剛,帶刺又懂得拿捏分寸,這是她不具備的,自從三郎病故,她一味隱忍,沒做過任何讓人敬畏的事,以致被兩個嫂嫂隨意拿捏。 “綰兒?!?/br> “嗯?” 潘胭擦了擦冒汗的掌心,按捺住畏手畏腳的羞怯,“去學堂那邊......我想多去旁聽?!?/br> 近朱者赤,她該多跟明事理又不軟弱的人來往,適時地開闊些心境,不拘泥一畝三分地而忍氣吞聲。 季綰莞爾,“嫂嫂謙虛了,以你的才學,旁聽屈才了。我想,嫂嫂或許能做學堂的夫子?!?/br> “???”潘胭甚是驚訝,喃喃問道,“我行嗎?” “試試便知?!?/br> 恰巧走進來的蔡恬霜剛好聽見這句話,她扯了扯潘胭的袖子,笑嘻嘻慫恿,“試試又無妨,不行就繼續旁聽唄?!?/br> 潘胭咬住唇,被今日激出的勇氣驅使,點了點頭。 眼眶忽然熱了。 好像找尋到了救贖自己的路徑。 不再做行尸走rou。 ** 入夜,季綰沐浴后躺進帳子,想到了君豫。 君豫是太師府的嫡次子,不缺靡衣玉食,又是孩子心性,該送些什么見面禮好呢? 她想到一樣,就怕來不及制作。 次日天沒亮,新房二樓東臥就燃起燈。 君晟早朝前順著光亮來到東臥前 ,透過門縫看向坐在桌邊低頭做女紅的女子。 他叩了叩門,拉開門扇。 “為何早起?” 季綰笑著晃了晃手里的荷包,“明日不是要去見君二公子,我想送他一份見面禮?!?/br> 繡線穿梭其上,還看不出雛形輪廓。 燭光跳動在君晟深邃的清瞳中,交織眼中的漣漪,他坐下來,看著被燈火映亮半邊臉的女子,恍如隔世。 那個在他懷里不諳世事的女娃娃長大了,長成了蕙質蘭心的女子??勺孕”┞斆鞯陌?,智力永遠停留在五歲。 送她離開與胞弟走失是同一日。 可這事,與她無關,是他的疏忽。 “不必與老二客氣,叫他豫哥兒就行?!?/br> “嗯?!奔揪U擔心明早之前完不成荷包上的刺繡,快速穿針引線,她繡活不精湛,幸好只是在荷包上繡一個不算復雜的撥浪鼓,勉強過得去。 還要安慰自己,禮不在精,在誠心實意。 驀地,指尖一痛,針尖刺破了皮膚。 她拔出針,本是渾不在意,卻被君晟抓住手,擠出一滴血珠,又被君晟用錦帕擦去。 月白的帕子染上一朵血梅。 君晟疊好帕子放入袖管,在季綰詫異的注視下起身,“我去上朝,你量力而為,別累到眼睛?!?/br> “帕子......” “無妨?!?/br> 說罷,提步離開。 在坐上馬車后,男人拿出染血的帕子纏繞在手上,緊緊攥住。 白日醫館中,季綰得空就會拿起荷包刺繡。 看著歪歪扭扭的走針,何琇佩忍俊不禁,在旁指導起女兒的繡活。 有了母親的加持,一個藕粉色繡有撥浪鼓的的荷包在次日傍晚前縫制完成,季綰又用流蘇和瓔珞編成三股繩系在其上作為點綴。 懸在手上,季綰笑問:“算不算別具匠心?” 何琇佩擔憂道:“會不會太寒磣了?” 怎么說,人家也是太師府的二公子,若是讓太師府大夫人瞧見,是否會覺得女兒在侮辱他們? 季綰一點兒也不擔心太師府的人會想歪了。對她有成見的人,她再努力也無濟于事,與其費力去揣度他人喜好,不如隨性一些,順其自然,交情也講究一個投緣。 酉時三刻,季綰收拾妥當,在等待君晟下值回來的工夫,去了一趟前院的倒座房。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潘胭母女的居所。 倒座房坐南朝北,有些潮濕,白日暗淡少光,只有到了傍晚晚霞斜照,小軒內才能亮堂些。 人多是世故的,沈榮杰和喬氏不能免俗,一再委屈三兒媳,卻給認回家門的四子蓋了二層的新房,一度花光老本,因他們知曉,背靠新認回的四子,猶如背靠金山銀山,而三兒媳帶著拖油瓶,除了料理日常雜事和飲食,于他們再無價值。 季綰一進門,有種走進書肆的錯覺,屋子里飄散墨香,墻角架格上擺放著滿當當的書籍。 簡陋破舊潮濕的小屋,因潘胭有了別樣的意韻。 “這些書是嫂嫂嫁來沈家時帶來的?” 潘胭拿來茶罐,煮水沏茶,除了沈大寶和二寶時常會來找茹茹玩耍,幾乎沒人會來她這里。 “是啊,是我的嫁妝?!迸穗俑袊@道,“家里沒落后,拿不出嫁妝,勉強用這些書湊數?!?/br> 她深深記得出嫁當日被沈家親戚嘲笑窮酸的滋味,那晚公婆的臉色也不好看,還是沈二郎和沈栩哥倆當著親戚四鄰的面,先、后說了一句“書籍是寶藏”,替她解了圍。 季綰從架格上抽出一本書坐在潘胭對面,認真翻看起來,“這本書我在齊伯那里替阿淵借閱過,市面上很難再買到?!?/br> 潘胭遞過茶盞,“若是季淵還用得上,就拿去吧?!?/br> “嫂嫂舍得割愛?” “物盡其用,這本我很少翻看,放在我這兒是白瞎了?!?/br> 季綰合上書,拿在手里晃了晃,“那我替阿淵多謝嫂嫂了?!?/br> 潘胭笑開,唇紅齒白,可以對他人有所幫助,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這時,沈茹茹拿著糖人跑進來,歡歡喜喜地撲進母親懷里,扭頭看向季綰,“四叔和陌寒叔叔回來了,買了好多糖人,陌寒叔叔給我挑了一個最漂亮的?!?/br> 潘胭揉揉女兒的腦袋,“那你謝謝叔叔了嗎?” “謝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