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102節
謝鈺也不著急,一派淡然,等著陳景亭做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書桌后的人說:“那就勞煩夫子好生教導陳榮,他有出息,父親臉上也有光?!?/br> 聽明白了弦外之意,謝鈺勾唇,“在下定不負世子所望?!?/br> 柳文茵換完衣裳,才聽說謝鈺去找了陳景亭,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雖不知他用何物改變了相貌,但接觸多了,難免不會讓陳景亭起疑。 那人心眼又多,就愛琢磨這些,要是讓他發現傷他之人就在府里,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柳文茵擔心謝鈺,換了衣裳以后便去書房聽大夫講醫理,窗戶大開,若是陳景亭的書房有動靜,她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以往上課的時候柳文茵很認真,這次卻頻頻出神,大夫給她留了張人體xue位圖,讓她自個兒抽時間記,便離開了東院。 銀心抿了抿唇,“世子妃,您是不是把大夫氣走了?” 柳文茵:“……” 按了按額角,“今日發生了這么多事,我這心里亂糟糟的,怎么都靜不下來,你去給我沏壺茶,我想靜靜心?!?/br> 銀心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云mama就死在這院里,事情還與世子妃有關,世子妃又不是神人,不可能一點情緒也沒有,這種情況下還記得課業,已經很好學了。 屈了屈膝,退出了書房。 沒人守著,柳文茵終于可以放心大膽地看著窗外。 也不知謝鈺和陳景亭在說什么,過了許久他才出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見彼此都是好好的,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 青柏抬手,“柳夫子,請?!?/br> 謝鈺沒再看柳文茵,頷了頷首便離開了東院。 朝廷的人已經到了幽州,接下來陳景亭會很忙。 白日里柳文茵拒絕了陳景亭,以至于當晚他就宿在了書房。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自從柳文茵入了侯府,陳景亭為給她做臉,只要沒外出,他都是宿在主屋的。 東院的下人摸不準陳景亭的心思,還以為世子妃在新婚里就被冷落了,不然只隔著幾步路的距離,世子爺怎么不回主屋歇息呢? 生怕觸了霉頭,伺候的時候更加小心翼翼了。 柳文茵心里也很忐忑,就怕陳景亭憋著壞,他不痛快,也不讓別人痛快。 這種忐忑,一直持續了三天,次日侯府要宴請謝安一行人,說是宴請,其實是借機談判。 柳文茵是從謝家出來的,且又是當事人之一,陳侯命她也要出席宴會。 在這期間,陳景亭都沒回過主屋。 哪怕他就在東院,也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這讓旁人更加堅定了之前的猜測,世子妃,真的被厭棄了。 偌大的侯府,想要做到密不通風是不可能的。 謝安花大力氣買通了個管事,探聽到柳文茵不得陳景亭喜愛,日子過得艱難的消息。 心里的愧疚愈發洶涌,還夾雜著不可忽視的心疼。 他已經顧不得想,柳文茵是不是失身給了陳景亭,畢竟有段時間他們同吃同住,所有人都說陳景亭很寵愛他的新婚妻子,甚至為了她,多次違背長輩的意愿。 謝安不想糾結這些事情,文茵一個人在幽州,無依無靠,就連朝廷安排的陪嫁丫鬟婆子都沒了,她孤身一人,不籠絡陳景亭又能如何? 可陳景亭得到了她,又不好好待她,還給她使臉色,這分明是沒把文茵當成真正的妻子! 深宅大院里最不缺見風使舵的小人,他這么做,無異于是給別人釋放信號,他不在乎世子妃。 接收到信號的人,會不會蠢蠢欲動,試圖欺負文茵? 謝安越想,心里就越難受。 以前的文茵天真爛漫,那些個內宅手段,她是一點都沒學到,突然來到陳家這種狼窩,她該有多無助??? 立足酒樓之上,謝安眺望著陳家的方向,他們離得這么近,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文茵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若是她沒嫁人,沒來幽州,該有多好。 一路來到幽州,謝安已經冷靜了下來,他不再奢望擁有柳文茵,也不想讓她做妾,以后低人一頭。 謝安想帶柳文茵離開幽州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讓她無拘無束地活著。 而他,只要能遠遠地看她一眼,確定她是安好的,便死而無憾了。 “謝大人,下官已經打聽清楚了,在大婚之前那位世子妃就已經失蹤了三日,李大人迫于無奈,才送了個冒牌貨上喜轎?!?/br> 傳回京城的消息,只說李大人換了新娘,戲耍陳家人,具體是何情況沒人知曉。 謝安的心揪得發疼,就像被沙礫搓磨了一遭,疼得他呼吸困難。 那三日,茵茵到底經歷了什么! 第116章 左耳進右耳出 柳文茵在幽州過的是什么日子,謝安了解得越多,心里就越絕望。 與親眼看她出嫁相比,這種絕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能再僥幸,不能再安慰自己,文茵是皇上親賜的世子妃,陳家人想動她也得顧忌朝廷的態度。 現在,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文茵就是受了欺負,她在幽州過得一點都不好。 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卻怎么也掙脫不了,她的絕望,比他更甚千倍萬倍。 不用明說,謝安也知道文茵失蹤的事和陳家人有關系。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面對這種情況會有多無助? 那個時候,文茵估計恨死他了。 如果他不優柔寡斷,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謝安茫然地看著陳家的方向,哪怕他救回文茵,她是不是也不原諒謝家人了? 到了那時,她還愿意與他相見嗎? “大人,下官已經得到消息,明日的宴會世子妃也會出席,您看是不是應該找個時機與世子妃見一面,了解清楚那三日的情況,只要能證明事情是陳家一手促成,只為挑釁朝廷的威嚴,于我們談判會更加有利?!?/br> 謝安沉默了,這么做無異于是讓文茵指控陳家。 她還在侯府里生活,還在受著折磨,要是和陳家人翻臉,他們會給她活路嗎? 他想見文茵,想確認她的情況,但絕對不會讓她卷入談判的旋渦之中。 她已經很艱難了,不要再為難她。 謝安面色凝重,“陳家人敢做,就不怕我們查到事情真相?!?/br> 幽州離京城那么遠,陳侯又擁兵自重,對朝廷早沒了敬畏之心,這次談判,也只想撕塊rou而已。 “大人,那我們該如何做?若是給他們利益,豈不壯大了他們的野心?” 這次來幽州,暗處還有皇上指派的死士,供謝安驅遣。 陳家不怕朝廷,朝廷同樣不懼他們。 只是皇上還有所顧慮,怕貿然發兵幽州,師出無名,會被天下人指責。 陳家可以打朝廷的臉,朝廷同樣可以為難他們,并且不怕陳家人知道,全當是給他們一點警告。 謝安摩挲著手指,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冰消雪融之后,便是飼養戰馬的好時節,等兵強馬壯,陳侯怕是坐不住了。 “這事我已有主意,你們無需擔心?!?/br> 陳家想通過談判獲利,皇上也想借此機會讓陳家放放血。 利益可以給他們,但夠不夠填補損失,就各憑本事了。 遣退了眾人,謝安召出一名死士,低聲交代了幾句,那人很快消失。 哪怕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謝安的心情還是很沉重。 他是朝廷命官,手里也有可供驅遣的人,盡管如此,還是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 可文茵呢,她孤身一人,是怎么熬過來的? 謝安反復往自己心上捅刀子,只有疼痛才能讓他銘記,是他對不起文茵,竭盡全力護著她,是他的責任! 只要文茵有需要,他萬死不辭! 當夜,陳景亭還是沒回主屋,只是命人轉告柳文茵,次日早做準備,按時與他出席宴會。 趙mama一邊給柳文茵涂抹藥膏,一邊安慰,“明日的宴會幽州官員們都會出席,世子爺在乎您,才會帶您在人前露面呢?!?/br> 銀心附和,“世子爺還給您送了新衣,這是在跟您示好?!?/br> “能被世子爺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世子妃您一人?!?/br> 你一言,我一語,相互附和著。 柳文茵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陳景亭給人灌了什么迷魂湯,才會讓趙mama和銀心天天在她耳朵旁邊念叨。 她要是不認同,就成了不領情。 “趙mama,我想歇息了?!?/br> 趙mama和銀心立馬噤聲,等她安置好,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即將與故人見面,柳文茵心里有些亂。 她不知道謝安的到來,會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嘆了一口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從搬去書房,陳景亭就一直沒休息好。 可他又不敢搬回主屋,就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逼迫柳文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