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60節
柳文茵氣道:“我們說好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現在是在做什么?” “我后悔了?!敝x安低下了頭。 一滴淚砸在柳文茵的手背上,“我心里的人只有你,想要的人也只有你,文茵,跟我回家?!?/br> “求你?!?/br> 最后兩個字微不可聞,卻像一道驚雷在柳文茵的耳邊炸響。 謝安是驕傲的,在她面前他何時這么卑微過? 偏過頭,沒被謝安握住的那只手按了按眼尾,“謝公子,別忘了你是家族繼承人,肩上擔著家族的責任,也別忘了你和王姑娘還有婚約在身……” 柳文茵的話還沒說完,謝安急道:“我可以退婚,以后我們之間沒有第三個人?!?/br> “你愿意冒險,但我承擔不了后果?!?/br> 趁謝安愣神,柳文茵抽回了手,“謝公子,請回吧?!?/br> 第64章 這是宿命 不管謝安怎么說,怎么卑微地乞求,柳文茵的態度都沒改變。 皇上賜婚是大事,她不可以任性,也沒有任性的底氣。 柳文茵不點頭,謝安只能攔著喜轎不讓她走。 腦子極速運轉,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文茵愿意和他回京? 又如何做,才能讓李大人放行? 謝安從出生到現在,就沒這么驚慌失措過。 理智告訴他,這件事應該徐徐圖之,只要文茵好好的,去幽州又何妨? 陳家亂臣賊子,遲早要被誅滅,到時候他就能把人搶回來了。 可腦子里又有一道聲音在說,這次放開文茵,他們之間就沒可能了。 文茵會傷心,會對他失望。 陳家人也不會善待她,到時候誰來保護文茵? 只要想到柳文茵去幽州會遭受傷害,謝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能放她走。 不能! 氣氛像是凝住了一般,謝安心里惶恐萬分,他不敢想象沒有柳文茵的日子會是何種模樣。 大概會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半盞茶時間已到,李大人給護衛遞眼色,有人上前請謝安離開。 “謝大人,時間已到,您請回吧?!?/br> 謝安不肯走,那些人便動了粗,兩人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要帶謝安離開。 “放開!” “謝大人,此乃圣上賜婚,要是誤了大事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下官讓你們二位說了話,也算是仁至義盡,現在請您離開,不然別怪我們冒犯了?!?/br> 道理謝安都懂,但他放不了手。 那是他的文茵啊。 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遠嫁幽州? 李大人這次沒有放水,抬了抬手,“還不快帶謝大人走,要是耽誤了時間,小心你們的腦袋!” 護衛原本還怕傷著人,這會兒得了命令,更加用力地鉗制著謝安。 “謝大人,冒犯了?!?/br> 謝安又急又怒,恨自己沒學一身好武藝,這時候連掙脫束縛都那么難。 他急昏了頭,靠著蠻力抽出一條胳膊,在護衛制止他靠近喜轎的時候,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圍上來的護衛越來越多,謝安不管不顧,只想沖到柳文茵身邊。 向來待人謙和的溫潤公子和人扭打在一起,再也不復往日的冷靜自持。 混亂之中,不知是誰踹了一腳謝安的腿窩。 咚地一聲,他跪在了地上,狼狽不已。 柳文茵扶著轎門的手握緊,眼里蒙了一層水霧,“我讓你走,你聽不懂人話嗎?” 謝安看到了她眼里閃爍的淚光,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是朝廷命官,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茵茵別怕,我不會讓你去幽州的?!?/br> 手掌撐地,上面布滿了細碎的口子,關節處更是紅了一大片,有些的地方還破了皮。 那是寫字作畫的手,怎敵得過別人的拳頭? 柳文茵努力克制住眼里的淚,不讓自己在謝安面前哭出來。 “我們早就沒關系了,苦rou計對我不管用!” 謝安還想分辯,“這不是苦rou計……” 他是真的想帶文茵回家,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心甘情愿。 “謝安,你要死沒人攔著你,但請你別拖無辜的人下水!” 柳文茵心口起伏了幾下,“我不會和你回去,你走??!別再來尋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謝安被刺得體無完膚,不是因為柳文茵撇清關系的話,而是她眼里蘊著的快要涌出來的淚珠。 她明明也是害怕的,不愿意嫁去幽州,卻被他們謝家推入了火坑。 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就像要窒息一般。 謝安固執地說:“文茵,我帶你回家?!?/br> 柳文茵搖頭,“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回頭,不要糾纏,這就是我們的宿命?!?/br> 重新坐回轎子,柳文茵胡亂蓋上蓋頭,隔絕了視線,這才任由眼淚肆意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明明狼狽的人是謝安。 她不該哭的。 拍了拍轎門,“起轎!” 看呆了的李大人立馬回神,再次重復,“起轎,出發!” 謝安被人拖開,送親隊伍再次啟程。 “文茵!” 謝安心神俱裂,“你不愿意回家,那我帶你去別的地方,我什么都不要了,文茵,我只要你!” 不管他怎么呼喊,送親隊伍也沒停留。 他看不清喜轎里的模樣,也看不見他心愛的姑娘。 只知道這一分別,他們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了。 喜轎漸漸遠去,確定謝安追不上了,護衛才放開他。 “文茵!” 謝安大喊一聲,可沒人回應他。 急火攻心之下,喉間涌起一陣鐵銹腥氣。 鮮血從嘴角滑落,謝安驟然脫力跪在了地上,“文茵……” “回來……” 第65章 不要節外生枝 喜婆目睹這一切,心里忍不住嘀咕,這位柳姑娘手段還真是了得。 明明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卻能讓世家繼承人為她要死要活,作出這等荒唐之事。 這拿捏男人的本領,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就是不知到了幽州,她還有沒有這么大的本事,籠絡住陳世子的心? 從半開的窗口給柳文茵遞了帕子,“姑娘這次去是要當世子妃的,不能哭,小心哭沒了福氣?!?/br> 柳文茵把帕子握在手里,沒有回話。 看不見她的表情,喜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能自顧自道:“這世上多的是盲婚啞嫁的男女,是好是壞都得捏著鼻子認,可您不一樣?!?/br> “您嫁的是陳家,那可是有祖傳爵位的,世子爺還是陳家唯一的男丁,出身何等顯貴,比起旁人,您已經在享福了?!?/br> “您只需要放寬心,到了幽州好好伺候世子爺,討世子爺的歡心,以后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br> 柳文茵一句話沒回。 榮華富貴不見得,陳家殺她示威倒是有可能。 強塞的女人,誰愿意娶? 就連當初的謝安,他們一起長大,有十多年的青梅竹馬之情,他不也不愿意嗎? 更何況幽州情勢微妙,陳家人不會善待她的。 說不定已經給她安排好了死法。 頭上懸著一把劍,不知何時就會落下,柳文茵只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以前也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死,可又對幽州的形勢一無所知,實在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才能暫時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