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止水聽了由紀的話,笑著說:“由紀,你還真是愛說一些這世界完全不存在的東西?!?/br> 由紀一頓,磕磕絆絆地反駁道:“是你要問我的?!?/br> 她要回答自然是以自己的知識來回答。 止水嘆了口氣:“由紀口中的世界即便只有只言片語,也令我分外向往啊?!?/br> “你向往,但你不會想去的,”由紀跟止水相處日久,已經看透了他,“我知道,你最愛木葉了?!?/br> 止水呵呵一笑,沒說什么。 他不肯洗澡,由紀只能拿著濕帕給他清理身上的血漬,止水垂著頭,安靜地看著由紀彎著腰一一為自己擦去的樣子,說了一聲抱歉。 由紀問為什么要道歉。 他說:“你討厭人血的味道,對吧?” 由紀一愣,手上動作停了一下,見止水還是在笑,蹙了蹙眉,手上的動作變得重了點,止水被擦去血跡的手于是帶上了被帕子摩擦后的紅,這點痛對久經沙場的他來說簡直是毛毛雨,不值一提,但他還是拽住了由紀的手,道:“你不喜歡就別擦了,放著吧?!?/br> 由紀覺得止水有點奇怪,問道:“你怎么了?” 止水轉過頭,望著窗外昏黃的日光,臉上的笑意全然散去,不曉得在問誰:“人人都以自己的善惡來判定是非的話,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正義呢?” 由紀思量許久,剛想回答,止水卻已轉過頭,看著由紀認真思考的模樣,用剛擦干凈的手,捏了捏由紀的臉,在由紀詫異又略帶怒意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告白,他說:“由紀,我喜歡你哦?!?/br> 由紀的眼睛陡然睜大,臉上也做出驚訝地表情。 她問止水大白天突然發什么神經。 止水笑嘻嘻地回道:“我請教了卡卡西前輩,他說遇到喜歡的人還是要早點告白,不然一不小心死掉了就來不及了?!?/br> “我可不想自己的心意在我死后還需要別人來傳達?!?/br> “嘛,”止水傾身往前湊了湊,笑眼彎彎,“所以,由紀的回答呢?” 由紀的回答就是頭上一個暴栗,把止水往遠處推,她紅著臉,尷尬又窘迫,罵道:“小小年紀,早什么戀,給我回去好好學習?!?/br> 止水本來沒受傷,結果被這一下捶起一個包,他倒不怎么在意,他像貓頭鷹一樣,歪頭想了想,心道自己早沒上學了,由紀這個理由很站不住腳啊,但東想西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算是拒絕吧?” 門外傳來敲門聲,那聲音卻輕,頻次卻多,印證著來者焦急的心緒。 止水“啊”一聲,對由紀說:“你的月亮來了?!?/br> 由紀罵道:“胡說八道什么呢?!” 她站起身,要給鼬去開門,卻被止水拉住手,她轉過頭,見止水笑容變得淡了點,篤定地說:“鼬要是跟你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拒絕,對吧?” 由紀還是說他胡說八道。 止水卻和所有宇智波人一樣,傲慢又固執,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松開由紀的手,往后坐了坐,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嘆道:“哎呀,失戀了呀?!?/br> 明明才發現自己喜歡由紀的。 他看著由紀往鼬那邊去,心里想,這樣也好,就由我來給你們更長時間的和平吧。 止水死了,如今宇智波家的月亮即將西沉,而由紀的月亮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早早拋棄了她。 桌子被人敲了敲,發出扣扣的悶響,由紀抬起頭,竟然看到了富岳。 原先看守她的人,不知道去哪了,房間里只剩下她和富岳。 她坐直了點,想要站起來,富岳卻擺擺手,讓她坐下,他坐在桌旁,跟由紀道了一聲歉,由紀不明白他的意思。 富岳從她出生以來就已經是族長了,火影這類的人離她太遠,她生不出敬畏的心思,可富岳不同,這是她看得見,摸得著的人,對她還極好,即便他不茍言笑,在由紀心里,他依舊是最值得敬重的前輩。 也因此,當富岳要她去警務部接受審訊時,她沒有反抗。 富岳坐在僅有他和由紀兩人的小房間時,難得表現出不曾示人的疲態,他剛過四十,對忍者來說已經算長壽,可對普通人來說,正是壯年,他卻顯得如此老態龍鐘。 “由紀,”他說,“你口中的未來,我沒有見過?!?/br> 由紀明白,她說的那些話,族人們要把她當成瘋子,她也能理解。 他道:“不過我在很久以前也預見了宇智波的滅亡?!?/br> “那一天是九尾之禍,村子受到重創,宇智波被驅逐出救援隊伍,”他道,“我的友人也在這場禍亂中為了村子喪身了?!?/br> “也是在那時候我看到了宇智波的未來,”他冷靜又疲憊地吐出了他已看了無數遍的未來,“滅亡,只有滅亡?!?/br> “這是寫輪眼告訴我的,但我并不相信,可后來我也不得不相信,”富岳嘆道,“這么多年,我一天比一天更逼近那一天,但我越做越錯,似乎我的所作所為都契合了命運的軌道,我有時候也在想,這一切是不是就是天命,這是在我們不愿隨著那位大人離村后,必然的結局?!?/br> “由紀,你所看到的未來,我還是不敢相信,不,我可能只是不愿意相信,”他道,“我除了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外,也是鼬的父親,說到底,這是我不能抹去的私心罷了?!?/br> “對不起,”他道,“我還是選擇相信鼬,他不僅是我的驕傲,也是宇智波一族的驕傲,他是宇智波架到木葉高層的一座橋梁,也是一枚釘子,只要他站在宇智波這一邊,革命就會成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