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以,相信這一切是噩夢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笑話。 她覺得好笑,于是輕輕笑起來,可又太痛了,她的笑聲并不連貫,被胸腹處插著的利刃卡著,又冷又疼,她死死抓著刀,那只被自己扎得血rou模糊的手,變得更加慘不忍睹,黏膩的血混著刀刃上其他人的血,雨一般一滴一滴地濺到地上,她忍著疼,任由那柄利刀將自己貫/穿的越來越深,她尚且完好的手拿著手里劍,又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她離著鼬越來越近,直到到達可以擁抱他的位置。 她提著劍抵上了鼬脆弱的脖頸,她的手一直在發抖,于是鼬的脖子上被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紅痕。 她抬起頭,終于看清了鼬那雙奇怪的眼睛,那雙眼此時正涌動著和她一樣軟弱的眼淚,她想要替他擦去眼淚,可即便到這種時候,她仍不想真的弄臟他,便只能丟下手里劍,用尚且完好的手,捧著他的臉,擦去了他臉上的眼淚,她靜靜地看著鼬,將千瘡百孔的自己拋在腦后,搶過了鼬今晚的身份,作為審判者,宣判了自己的死亡,也肯定了自己的失敗。 “鼬,”她肯定說,“你要殺我?!?/br> 第13章 河燈 火之國四季分明,一到夏天,酷熱難當,夏蟬聲嘶力竭,嘰嘰喳喳地把由紀從床上拽起來。 由紀熱的渾身是汗,燥熱感纏著她,讓她脾氣暴躁。 她從床邊抓起昨晚上一直拿在手里的蒲扇,瘋狂扇著,然而熱天里連吹起的風都是熱浪,她扇得手都軟了,還是白費功夫,她一氣之下丟掉了手里的扇子,翻身從床上跳下去。 今天是盂蘭盆節,學校早早放假了,她不需要早起上學,便在家擺爛。 她隨意將自己的長發攏起來,扎起一個松散的丸子頭,凌亂的發絲垂下來,黏上了她臉上的汗漬,被梳上去的頭發,給后脖留出了大片空白,后背終于得以喘息,由紀總算舒服了一點。 她半闔著眼,從樓上走下來,到冰箱里給自己找了杯凍了一晚上的涼水,灌到喉嚨里,燥熱以至于幾近沸騰的五臟六腑終于在灌下來的冰水的安撫下恢復了短暫的安寧,一杯水很快見了底,她就著尚且冰涼的杯子摁在自己熱的通紅的臉上,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由紀!” 有人在喊她。 由紀走到客廳的窗邊,往外望,看到了幾個眼熟的小孩子,她回:“怎么了?” “你又在家睡懶覺吧?” 由紀額上冒著青筋心想,一天到晚蹭吃蹭喝還真好意思說我???! 許是天氣原因,一向平和懶散的人像是燒烤架上的烤魚,燃得劈里啪啦,魚rou上烤出來的香油滴落在火堆里,轟地一下沖出一小股火焰。 她氣沖沖地跑到玄關,刷地一下打開房門,一顆顆小蘿卜一樣的頭冒出來,他們異口同聲地喊:“由紀?!?/br> 由紀問他們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學校難得不上課,大家都結伴來由紀這里蹭吃蹭喝罷了。 由紀側身一讓,這些家伙便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止水作為年紀最大的一個混跡其中,絲毫沒有違和感。 由紀抓起他的衣服,問:“你又不上學跑我這來干什么?” 止水笑著說:“啊啦,我天天不上學,不也沒事就跑到你這里嗎?” 他說得很有道理,由紀無法反駁,然后她將眼神投向比起止水稍微正經靠譜一點的鼬,鼬牽著佐助,笑著看著佐助。 佐助一早就被鼬安排的明明白白,他神秘兮兮地向由紀遞上了禮袋,由紀打開禮袋,發現里面躺著一件款式簡單,顏色素凈的浴衣。 由紀將衣服拿出來,抖了抖,深藍色浴衣的全貌便露了出來,除了衣服后面統一的族徽,看不出這件衣服有什么不同。 由紀看著止水、鼬和佐助三人幾乎款式一致的浴衣,誠懇地問:“你們這是給我送族服,還是給我送校服???” 止水欸了一聲,驚訝地說:“你不喜歡嗎?” 說著他就要搶由紀手里的衣服,由紀當即就要跟他過起招來,止水跟她隨便打了兩下,就收手了。 “哦,”他笑著說,“也不是不喜歡嘛?!?/br> “止水桑,不要逗由紀了?!摈聪蛴杉o,解釋道,“今天是盂蘭盆節,族里要舉辦紀念亡者的儀式,由紀桑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吧?!?/br> 鼬的請求,由紀一向不會拒絕,不過往年,由紀都會跟卡卡西一起過節,不留在族里,這回要留在族里的話就得把卡卡西一個人留下來了。 由紀還是有些遲疑的。 止水看狀,勸道:“我說,由紀你啊,是時候也要長大了,不要整天纏著卡卡西前輩?!?/br> 由紀想反駁自己自己哪里有纏著卡卡西,就見止水開始掰著指頭算:“沒有嗎?那新年、櫻花祭、夏日祭、盂蘭盆節、哦,還有你非要過的中秋......” 眼見著止水要沒完沒了了,由紀上手捂住了他的嘴,給他物理消音。 止水無辜地眨眨眼,指了指由紀的手,向鼬投去求救的眼神。 由紀惡狠狠地說:“來,來一個我蒙一個?!?/br> 鼬雙手舉起表示投降,無奈地笑,說:“止水桑很厲害,一定會救自己的?!?/br> 止水小同志對鼬這種臨陣倒戈的行為表示強烈的譴責和極其的痛心。 天色將晚,由紀趕著月上柳梢之前,和卡卡西一起去祭拜帶土,路上她跟卡卡西說今年打算回族地里過節,卡卡西沒什么意見,他拿書敲了敲由紀的頭,道:“你老不跟族里的人親近也是個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