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不再糾結這種事,轉而問:“開眼很痛苦吧?” 由紀一頓,想起鼬剛開眼的時候,整宿整宿睡不著覺,跑到她家里站著,由紀不敢讓這位大少爺真大晚上在自家門口吹涼風,趕忙把鼬拉進屋,給他泡熱茶,可惜,鼬越喝越精神,越精神越睡不著,他很痛苦,但他不愿意將自己同伴為保護自己而死作為談資,于是他不愿意也不能訴說,只想一個人吞咽悲傷。 由紀也只能陪著他熬,熬到止水回來,她已經是頂著兩個大眼袋,顛倒日夜黑白的貓頭鷹了。 因此,她在學校里擺爛的也更厲害了,睡得那叫一個平。 由紀安慰他說:“沒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一點也不痛苦?!?/br> 其實她痛苦死了。 但是就像鼬從來不會向她剖出那些痛苦和迷茫一樣,她也不會。 他們在一起太多年了,就像彼此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得保護彼此,尤其是止水死后,他們三個人少了個人,不愿向對方袒露的痛苦就再沒有可以袒露的第三個人,就像由紀再也聽不到止水和鼬無法訴說的痛苦,止水也再也無法替他們兩個人承擔痛苦。 止水死后,他們都盡力在對方眼里保持著一切都很好的模樣,即便自己已經千瘡百孔,也不愿意告訴對方。 說實在的,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呢,徒生讓對方也跟著痛苦罷了。 以前由紀說謊,鼬或許察覺不出來,可這回他知道,由紀一定在說謊。 “由紀桑......” “嘿,真沒事,”由紀趕緊轉了話題,“我今天畢業了哦,今晚我們回家做一頓大餐慶祝慶祝吧?!?/br> 鼬一頓,低下了頭。 鼬站在由紀前面,像是一個人孤獨地屹立在寒風中。 由紀不知道在自己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有多少時間是一個人的。 哎,這樣溫柔的一個人怎么會做出那種事呢? 實在太荒唐了。 果然只是噩夢吧。 “鼬?!庇杉o忽然喊他。 她一喊,鼬理所當然地轉過身,輕輕地“嗯”了一聲。 由紀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快步走起來,走到他面前,然后笑容滿面地緊緊抱住了他,鼬一愣,手里還提著那只倒霉魚,奇怪地問由紀怎么了。 由紀說沒什么,卻抱他抱得更緊。 鼬心中一暖,偏過頭輕輕靠在由紀的頭上,像是依偎。 兩人心思各異,卻都一致地希望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第6章 請客 由紀剛從水里出來,一邊走一邊滴水,偏生烏發雪膚,不像個人倒像只鬼。 這方的女鬼挺自覺,知道自己一身是濕的,把眼前脾氣好的大少爺也給弄濕了非常不道德,只抱了一會兒就退開了,鼬一動未動,默默地垂頭看著她。 由紀向后退了幾步,笑著問他,寫輪眼收回去沒有。 鼬點了點頭。 由紀舒了口氣,說實在的,第一次開眼,她有些無所適從,經常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跟兔子似的紅了眼,要是手里有鏡子,她準得像個青春期小姑娘,二十四小時往自己的眼睛里照。 鼬對此頗有經驗,一五一十地跟她說怎樣調適自己的眼睛,說著說著,又沉默了。 由紀問怎么了? 鼬低聲說:“這些都是止水桑告訴我的?!?/br> 由紀聞言一愣,然后迅速收斂自己的心緒,接著笑,她像以前那樣調侃止水,笑他:“長了幾歲經驗就是豐富?!?/br> 鼬也笑,他說:“是啊,止水??偸鞘裁炊贾??!?/br> 由紀豎起一指神叨叨地晃了晃,反駁道:“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br> 鼬好奇地偏過頭,想聽身旁的由紀要給什么答案,結果由紀說:“他就不懂科學?!?/br> 鼬一呆。 “難道他懂嗎?” 鼬默默搖頭。 由紀繼續說:“忍者學校那些教授忍術和體術的老師老是搶自然和人文老師的課程,搞得好多同學跟個文盲似的,畢了業,連雞兔同籠問題都解不了?!?/br> 由紀問鼬為什么。 鼬想了想回答:“因為畢業不考這個?!?/br> 由紀沉痛地說:“對啊,不考這個,應試教育要不得,學校里的孩子們以強為尊,打架斗毆那是常態?!?/br> 由紀又在說奇怪的話了,鼬默默聽她碎碎念,根據他的經驗,這時候最好不要打斷她,不然...... “鼬,”由紀說上頭了,她忽然抓住鼬的肩膀,力氣之大,跟學校里連個手里劍都拿不起來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鼬默默停住腳步,聽由紀問他,“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請問雞有多少只?兔有多少只?” 看吧。 就是這樣的下場。 鼬默默嘆了口氣,秒答:“雞23只,兔12只?!?/br> 由紀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宣布:“今天吃西湖醋魚?!?/br>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走到家門口,發現卡卡西不請自來,他提著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載著各種食材。 由紀警惕地看著卡卡西,卡卡西笑眼彎彎,提起手里的食材朝她示意:“聽說你畢業考試合格了,請你吃壽喜鍋?!?/br> 誰請客是帶食材來的。 “對啊,我請,你煮?!?/br> 卡卡西好生不要臉。 由紀決定跟卡卡西講講道理,不過卡卡西不跟她講道理,他選擇直接找由紀算賬,他提起袋子,讓一旁的鼬拿著,鼬茫然地接過卡卡西手里的袋子,不曉得他要做什么,結果下一秒,卡卡西非常樸實地給由紀頭上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