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至于那些死士,朱元那個死丫頭早已經留下后招,如今已經有幾個活口落網……”朱正松忍不住停下話頭吸了口氣。 是啊,朱大是被朱元騙去給五皇子送信而走了朱元指定的路,而后來朱二又是聽了朱元的吩咐落后了一天趕去給朱大幫忙的。 還正好就真的幫上了忙,依靠朱元的指點而把這些死士給抓了,竟然還留下了幾個活口。 都是故意的。 分明都是朱元刻意而為之。 她分明是故意引著朱大過去,然后讓他們發現這批死士要殺她。 可是死士既然不是盛家所為,還能是誰呢? 朱正松頭痛欲裂,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女兒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給錘暈了,坐了好一會兒才跟盛氏說:“這個丫頭很能惹事,朱大在信里說她已經提前趕赴京城,算一算朱大送信的時間,朱元的腳程跟咱們應該差不了多少,這個時候應該快要到了,我們得提前趕回京城準備?!?/br> 一定不能讓朱元提前進京趕去王家。 盛氏也反應過來朱正松的意思,急忙點了點頭。 現在她也顧不上跟朱正松鬧了,立即便凝眉道:“是,我們即刻出發趕回去,不能讓王家的人先接到她,還有……”她看了朱正松一眼,意有所指的道:“白河莊的首尾也要處理一下,不能讓朱元知道什么?!?/br> 朱正松聽見這話,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吩咐下去讓人準備東西,等到整理完畢之后便領著盛氏連夜上路。 到達白河莊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盛氏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有些感嘆的對朱正松說:“來的時候輕松寫意,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如此狼狽?!?/br> 的確是算得上狼狽,說到底這個麻煩還是朱元帶來的,朱正松眉頭皺了皺旋即又松開,跳下馬車,自己先往前廳去。 他是得先吩咐手下人手去跟通州知府還有到時候和京城守城將領知會一聲,到時候若是有人拿著朱家的帖子進城,一定先得攔下來的。 不然的話,恐怕王家會捷足先登。 真是有些諷刺,朱正松心里不大舒服。 從前是他不愿意要這個女兒不想帶在身邊,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竟然還得求著扒著人家回來了。 盛氏徑直坐馬車進了二門,這才下了馬車。 可是迎出來的卻不是她從前的丫頭紅兒,她動作不由得頓了頓,由著玉蘭給自己整理衣服皺眉問:“紅兒呢?” 這莊子的事兒向來都是紅兒夫妻管著的,她回來也提前給了知會,按理來說,紅兒怎么也不該不在這里候著等候的。 底下的婆子都紛紛搖頭:“回二姑奶奶的話,紅兒從昨天開始便不見人影了……” 不見了? 這是什么話?盛氏想起那些事,心里有些煩躁,立即吩咐玉蘭:“讓人下去找,找到了就把人帶過來見我?!?/br> 現在不是說那么多的時候,先找到人再說。 要是找不到人,便真的有些麻煩了。 第167章 失手(干脆不要名字了盟主加更9) 可是下去的人前前后后把白河莊都轉了一圈,最后竟然來說沒找到人。 沒找到人?! 朱正松在前頭不知道問什么事已經問了兩三個時辰,眼看著都已經快要三更了,等到現在,說是還沒找到人? 紅兒不過是個女流之輩,這些年都在這白河莊,根基也在這莊子里,她能去哪兒? 盛氏眉頭緊皺,煩躁的放下了手里之前玉蘭剛拿來的扇子,沉聲問:“紅兒不在,那秋根呢?總不能莊頭和莊頭夫人一道沒了吧?” 家里還那么多孩子呢,一家子人都在這莊子里,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夫人怎么知道?”婆子瞪大眼睛抬起頭看著她,急忙道:“不僅是莊頭和莊頭夫人,連莊頭的那個病秧子jiejie,還有莊頭的幾個孩子們,一個也不見了!” 一個也不見了! 盛氏失態的站起身來,動作太快寬大的袍袖不小心帶倒邊上的茶水。 茉莉花茶的清香在房間里散開來,可是盛氏已經沒有品嘗的心情,她怒氣沖沖的冷笑了一聲:“笑話!這些人都乃是我盛家的家生子,世代在我家為奴,如今身契還在我們手里,他們能跑到哪里去?!” 大周對待出逃的逃奴向來是很苛責的,要不是被流放要不便是坐上一輩子的牢,這些年已經很少聽說有逃奴的事。 可是現在說不是逃走了吧,人呢? 難道還能憑空不見了不成? 盛氏已經沒有半點困意,叫玉蘭出去吩咐個人往前頭去問問朱正松那里談好了沒有,自己平靜下來便開始審問婆子,人到底是什么時候不見的,可有什么征兆沒有,又讓人去報官。 這些人一下子都不見了,要說沒鬼都沒人信,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人到底去哪兒了?自己逃走? 秋娘和秋根倒是有可能。 可是秋娘中了蠱毒早已經癱瘓,而秋根又是個憨憨傻傻沒有心機的,一切都聽從于紅兒,怎么會忽然起主意要帶秋娘逃? 紅兒就更不必說了,紅兒是她身邊出去的,這些年她給紅兒的好處還少? 她丈夫是莊頭,她自己是莊頭夫人又會來事,每年從莊子里撈多少銀子? 何況再沒人比她了解這個貼身丫頭了,這就是個過不了苦日子的,怎么可能會甘心跟秋根他們跑了? “再去找!”盛氏手指扣在桌面上,面色肅殺:“看看她這些天究竟接觸過什么人,白河莊是否來過陌生人,他們要走,這么多人總不能無聲無息,要么是往京城,要么就是南逃乘船,這都是能查出來的,總不能無聲無息就消失了!去給我找!” 秋娘都快死了,誰會要一個死人呢? 盛氏覺得手心有些發冷。 人散了個干凈,盛氏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最近真是諸事不利。 為什么凡事只要涉及了付氏和朱元的,現在就沒有好事都不在掌控之中? 朱正松正好進來,見她坐在桌上發愣,便覺得奇怪:“你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先洗漱歇下不必等我的嗎?” “秋娘和秋根不見了?!笔⑹峡聪蛩?,見他變了臉色神情凝重,便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苦笑:“不僅是他們,連帶著紅兒和他們的孩子們,也全都不見了?!?/br> “怎么回事?!”朱正松疾步走到她跟前:“她們可都是……” 秋根就算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秋娘和紅兒…… 盛氏擰著眉毛很是心煩意亂:“老爺,不會是,不會是朱元來過了吧?” 雖然心里不屑這個丫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出了什么事,盛氏下意識的就往朱元頭上想。 可是這樣一想,朱正松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是朱元?! 如果是朱元,那么豈不是也就是說朱元已經知道當年的事了? “不可能的!”他立即否認:“我已經讓人去問過白河莊里正了,他說并沒有來過持朱家名帖的人,還有京城那邊,幾個守城將領都說并不曾看見過個小姑娘還帶著丫頭的?!?/br> 一般來說,這種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獨自或者是領著下人們進城,都是極為扎眼的存在,肯定不可能毫無痕跡的。 既然說是沒見過,那就應當是當真沒見過。 朱正松安慰自己也安慰盛氏:“再說,付氏死的時候,她才幾歲?怎么可能會記得這些,還找到秋娘她們?她又不知道秋娘沒死?!?/br> 盛氏微微放松下來,眼里染上了不解和殺意:“那難道是真的跑了?” 紅兒這樣趨利避害的人做的出這種事? 又或者,這些年跟秋根做了夫妻到底是動了真感情,所以才敢背叛她? 可不管是怎么樣,這些人一定要找到而且不能再留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轉過頭跟朱正松輕聲說:“我這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好像馬上就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了一樣……” “不瞞你說?!敝煺蓧合滦睦锏牟话?,苦笑了一聲:“我也是同樣的,這個丫頭……跟她娘可一點兒都不像?!?/br> 是啊,要是像她娘多好,像她娘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為什么她就不能跟她娘一樣聽話懂事,安安靜靜的去死呢? 真是令人頭痛。 顧傳玠也正頭痛的問身邊的人:“什么叫做沒有得手?” 這么多死士去暗殺一個小姑娘,已然是大材小用,殺雞用了牛刀,可是竟然牛刀還沒把這個雞給宰了? 這豈不是笑話? 屬下有些害怕,看了他一眼努力綻出一個尷尬笑容:“公子……這位姑娘不是個善茬兒,她放了假消息出來,引得我們的人過去,結果……結果她自己根本不在,反而是朱家的人追過去了……” 朱家的人追過去? 顧傳玠有些意外:“出了這樣的事,馮世澤都被她給扳倒了,朱家的人竟然還會管她的死活?” 這可不是朱家人的作風。 上一世他可是親眼看見過其他兄弟姐妹是如何對待朱元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對路邊的豬狗,怕是也不會這么隨意且輕賤了。 第168章 人呢 一個根本就注定是棄子且還替朱家惹出了大禍的人,不說盛氏會不會因為她而醋海生波鬧出事端,便是朱正松自己,原本也不該輕易要朱元這個麻煩的。 出了什么問題? 朱大朱二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朱正松的心腹,上一世在朱家幾乎是所有后輩都要尊稱一聲朱叔的存在,朱正松派了他們出馬,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重生以來,顧傳玠覺得自己從未遇見過對手,也從未遇見過難事。 連李名覺他也提前收服了,并且還成功的在京城也成功的跟三皇子搭上了線。 可是自從他心軟去了青州一趟之后,事情就全變了。 原本他只是想去青州伸手拉朱元一把,看看上一世被生活折磨得完全失去了本色的姑娘到底一開始是什么模樣。 誰知道他沒有看見一個小白兔,看見的是一只大灰狼。 張口就要吃人而且還不吐骨頭那種。 從去襄陽府開始,救張昌華……扳倒襄王、搭上五皇子,她全部走在了他前頭。 簡直就是一根攪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