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牽線搭橋
瑄哥兒這才一愣,“什么?這個……” 若是開戰,人在虞震德手上,他說殺就殺,說砍就砍。保住他們的命,這能有多少把握呢? 紀博采沖瑄哥兒搖了搖頭。 梁悅冷笑一聲,“婦人之仁。我若是你,這個時候,就不管什么肱骨老臣,直接下令攻城,自己氣勢正高的時候,借勢攻破京城,占據皇城。一旦錯過如今的大好時機,待我圣上做好了應對,你們就等著一個一個被圣上削下腦袋吧!” “唔,你這么說,那看來是如今真不能攻城了,你鼓動我們攻城,必然有圈套,不能上當!”瑄哥兒搖了搖頭。 “你說說,虞震德除了將那些大臣扣留在宮中以外,手中還有什么所持?”柴賢問道,“你說實話,朕放你離開?!?/br> “放我離開?”梁悅哈哈笑了起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呢?你抓了我,還會放我?” “朕是言而有信之人?!辈褓t點頭。 梁悅卻搖了搖頭,嘲諷輕笑,“可惜我不怕死,也不想茍且偷生。說白了,我就是信不過你?!?/br> “你真是廢話多!”瑄哥兒在一旁氣道,“圣上對他這種人也太客氣,豈不知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么?不若對他大刑伺候。小民就不信,他的嘴,比刑具還厲害?” “交給臣吧?”一旁不知哪個門派的人應道,“臣最擅長逼供?!?/br> “不可?!奔o博采立即反對。 柴賢的目光落在紀博采身上。 紀博采連忙拱手,“啟稟圣上,請將此人交給臣,臣會親自審問他?!?/br> 擅長逼供那人笑了笑,“紀大哥若要問,那自然用不到我了,我就不同紀大哥搶了!” 柴賢幽幽嘆了口氣,“紀督軍也覺得逼供是個好辦法么?” 紀博采卻搖了搖頭,“臣不會用刑的?!?/br> “朕落在虞震德手中的時候,吃過那刑具的苦頭。一開始,朕真的是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他磋磨著朕的信心,為天子的信心,甚至活下去的信心。卻又叫人看著朕,不許朕死,傷了給朕治傷,病了給朕醫病。保著朕的命,叫朕受盡磨難?!辈褓t聲音很低,語氣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朕當時就在想,倘若……倘若朕還能奪回皇位,朕的統治之下,一定要取消一切的刑具?!?/br> 營帳之中一片肅靜,眾人都垂眸聽著圣上的話,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所影響。 “且紀督軍,你不是對朕說過么?若要救贖,需得用愛。朕如今要奪回皇位,為的乃是救贖整個大周,救贖整個大周的百姓。朕不想叫這救贖之中摻雜了污點。朕要用仁愛,救朕的萬民?!辈褓t說道。 聽聞圣上話語大的眾人,不由抬頭看向圣上。 卻見此時坐在營帳中的圣上,更像是高坐在金殿之上,他周身更是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 這光芒叫人心中柔軟,不由的心生仰望之情。 不是是誰先起了頭,眨眼功夫,營帳中常年行走江湖,最不喜歡朝廷繁瑣規矩的江湖豪杰,竟然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匍匐朝柴賢叩拜,“吾皇仁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有一聲極低的輕嗤之聲,格外的刺耳,不和諧。 瑄哥兒尋聲瞪著梁悅。 “假仁假義?!绷簮偝靶Φ?。 “紀督軍,人就交給你了,朕相信,那日你對朕說過的話,你更會謹記心中?!辈褓t并沒有理會梁悅的嘲諷,臉上依舊從容淡然,帶著柔和的光輝。 紀博采伏拜領命。 他叫人將梁悅押走之后,眾人也都告退出了圣上營帳。 “有沒有覺得圣上有些不一樣了?”柴素錦低聲詢問紀博采道。 紀博采連連點頭,“是,整個人的精神都大有改觀。圣上能有如此變化,于我軍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所以圣上交給我的這一任務,我一定要竭力完成!” 紀博采拱手,先行離去。 柴素錦站在原地,看著紀博采的背影,臉面含笑。 瑄哥兒走到她近旁,看了看她的臉色,又看了看紀博采離開的方向,忽而撓頭小聲道:“其實表哥,人不錯?!?/br> 柴素錦側臉看他,“什么不錯?” “對呀,我怎么把表哥給忘了?表哥不是同那個李氏和離了么?雖說是和離過一次的人,但誰讓都是自己人呢!知根知底的,他人又好。如今輔助圣上,立下大功,日后除了虞震德,報了仇,圣上坐穩了皇位,表哥的未來還用愁么?那必定是前途無量??!”瑄哥兒沖柴素錦擠了擠眼睛,“姐,你就不考慮一下?我看你同表哥也挺談得來嘛?” “你太閑了?!辈袼劐\瞇眼看他。 瑄哥兒搖頭,“沒有啊,我這可是關心你呀!若是旁人,想讓我cao心,我還懶得cao心呢!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跟表哥……” “瑄哥兒,”背后傳來一聲陰森森的聲音,將瑄哥兒嚇了一跳,他猛的轉身,似乎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哎喲”一聲。 轉身只瞧見趙元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天色早已黑透,有火把的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臉完美無缺,只是沒有表情顯得冷漠疏離。 “嚇死人了,干嘛站在人背后突然說話?”瑄哥兒輕撫著胸口道,“走路都沒有聲音,將軍屬貓???” 趙元甄搖了搖頭,“屬虎?!?/br> “誰管你屬什么?我正同我姐說話,您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瑄哥兒沖他揮手。 趙元甄卻立著沒動,目光繾綣的落在柴素錦身上。 柴素錦想起適才從營外回來之前,他敗壞她英名之事,心有怨氣,輕哼一聲,懶得理他。 瑄哥兒瞧見jiejie態度,高興不已,“瞧見沒有?我姐不想理你,快走快走!別站在這兒耽誤我姐弟二人說話!” “我有話同你jiejie說?!壁w元甄沉聲說道。 “你沒瞧見我姐沒話同你說呀?”瑄哥兒抬了抬下巴,“還沒怎么樣呢,都開始嫌棄我了,若是叫你娶了我jiejie,那還得了?我還不被你踢出八丈遠???” 趙元甄想了想,“不敢?!?/br> “不敢就好,哼!”瑄哥兒拿肩膀撞他,“不敢就快走?!?/br> 恰他肩膀上也有傷口,不碰不覺得疼,這么一動,疼痛來的猝不及防。 瑄哥兒驚叫一聲,眼淚險些冒出來。 柴素錦連忙上前,“你身上有傷你不知道???” “我身上有傷你不知道???”瑄哥兒扭臉沖趙元甄道,“我忘了你也忘了嗎?你就不會躲著點兒?” 趙元甄默不作聲,退了兩步。 “在我傷好以前,你都離我姐遠一點兒??!不管以前怎么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如今她是我姐,你敢仗著前世的關系欺負她,我……我饒不了你!”瑄哥兒沖趙元甄揮了揮拳頭,握住柴素錦的手,“走,jiejie,咱們走!” 趙元甄開口喚道:“錦兒……呃,妧妧!” 柴素錦瞪他一眼,沒做聲,大步同瑄哥兒一道離開。 趙元甄立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姐弟二人入了營帳,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又去面圣,商量軍中事宜。 紀博采原本已經又累又困,從軍醫那里討來一枚養元丹,服下不過一會兒卻精神抖擻起來,一點兒困倦之意都沒有的緊盯著梁悅。 “莫看了,我不會說的。用刑我尚且不怕,不用型,你打算瞪出結果來?”梁悅嗤笑道。 紀博采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究竟經歷過什么,為什么就成了這樣子?” “什么樣子?”梁悅反問道。 “是非不分,為虎作倀。分明是作惡,卻理直氣壯,沒有一絲愧疚慚愧之心?!奔o博采搖了搖頭,“其實作惡不難,作惡之后,心中沒有愧疚,還覺得自己一切都對,才是最難?!?/br> “你說錯了?!绷簮倱u頭,“第一,我并非是非不分,只是我們的是非觀念不同,在我眼中,你的所作所為才是錯的,你才是愚鈍是非不分之人。第二,我沒有為虎作倀,我效忠我當效忠之人,這是一個人的原則本分,并非作惡?!?/br> “哦?”紀博采驚異的看著他,“你還覺得我不對?你倒說說,我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