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澗愣了愣，趕緊點了點頭，“能進能進，上的?！?/br>
    另一個大姐笑著說：“你倆背著身這么一杵，我以為出什么事兒了呢?！?/br>
    “沒，”陳澗說，“他輪椅轉不過來?！?/br>
    “關鍵你也轉不過來?！贝蠼阏f。

    是啊，我為什么也要面壁。

    陳澗轉過身面對著門。

    “我們背對背擁抱……”單羽突然唱了起來。

    神經病嗎！

    陳澗壓著自己差點兒接唱下一句的條件反射，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趕緊走了出去。

    “鎮上有唱歌的地方嗎？”單羽的輪椅退了出來，“哪天沒事兒的時候叫上店里那幫人去唱歌，一天天的，過于清心寡欲了?！?/br>
    “……得到老鎮才有，”陳澗說，“聽說設備不行?！?/br>
    “你沒去過嗎？”單羽問。

    “去過兩次，”陳澗說，“同學生日的時候，但我也沒去過別的，沒比較?！?/br>
    “到時我去比較一下，”單羽打了個響指，“不行的話咱們自己在店里弄一個?！?/br>
    陳澗看著他：“老板，我們還沒怎么賺錢呢，花錢的事兒可以稍微緩一緩……”

    “哎呦?！眴斡鹦α似饋?。

    按照清單上的指示，他倆很快找到了胡畔要找的那家店，因為胡畔寫得非常細，所以柜姐很快就找齊了所有東西。

    “要禮盒嗎？”柜姐問，“是送人的嗎？”

    “呃……不是，”陳澗擺擺手，“不用……”

    “禮盒收費嗎？”坐著輪椅等在門外的單羽偏過頭問了一句。

    “免費的?！惫窠阏f。

    “那干嘛不要，包個禮盒吧?！眴斡鹫f。

    陳澗拿著包好的盒子走出來，放到了輪椅的背兜里：“拿個袋兒裝上不就行了嗎？包成這樣她還得拆半天?！?/br>
    “你以前是不是除了小豆兒就不認識別的女孩兒了？”單羽問。

    “這話說的，”陳澗站到踏板上，“一點兒沒錯?！?/br>
    單羽仰頭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哎?！?/br>
    “女孩兒喜歡禮盒嗎？”陳澗問。

    “也不一定，只是想給她拆禮物一樣的感覺，好玩嘛?！眴斡疬呅呎f。

    “人自己花錢買的?！标悵菊f。

    “cao?！眴斡鹦Φ酶鼌柡α?。

    單羽這次出來放風應該就是想去電玩城里玩玩，買完胡畔的東西，也沒逛別的店，直接去超市把趙芳芳要的零食買了，又買了些盒裝的點心之類的，然后就出了超市。

    “放回車上去嗎？”陳澗問，“這一大堆?！?/br>
    “塞輪椅下面，”單羽說，“下面還有個大兜呢?！?/br>
    陳澗蹲下看了看，輪椅下方還真有個大網兜，這一堆東西居然全都能塞進去。

    “這輪椅買菜好啊，這么能裝，”陳澗說，“還能坐著逛?！?/br>
    “明天趙姐買菜讓她開著去?！眴斡鹫f。

    “神經?！标悵拘α诵?。

    “那是想讓我自己開著去唄?！眴斡鹫f。

    “我就是隨口一說！”陳澗拍了拍輪椅的把手，“走吧，你不是要去扒拉小孩兒嗎？”

    “我剛說過什么來著？”單羽問，輪椅沒動。

    “嗯？”陳澗看著他。

    “打個電話，”單羽抬了抬下巴，看著他放著手機的那個兜，“你來都來了，電話都不打一個是不是有點兒說不過去，只是父子尷尬而已，又沒有父子不和?！?/br>
    陳澗靠在旁邊的欄桿上沒動也沒說話。

    以前唐銳也總讓他多跟老爸聯系，有什么事兒多跟老爸聊聊，但他每次答應了也就是答應了，多數時候并不會去做。

    他和老爸之間的那份疏離并不是只是簡單的聚少離多。

    他一開始是很想老爸的，但慢慢他就知道，他不能想，老爸得在外面賺錢，他的思念和牽掛也許會是一種阻礙，會讓老爸不安，愧疚……

    單羽和唐銳不同，他更直接和尖銳，不會給他留出思考的空間。

    打電話，聊聊。

    去看你爸。

    你來都來了。

    一次一次，往前不斷地推著他。

    他看了單羽一眼，低頭掏出手機撥了老爸的電話。

    那邊響鈴了，不過好一會兒也沒有人接。

    “可能在送餐？”陳澗沒敢讓電話多響，掛掉了，怕老爸在開車。

    單羽沒說話，把輪椅挪到欄桿邊，跟他并排一塊兒往樓下看著，剛才的小火車正好從樓下開過，這輪上面沒有小孩兒了。

    單羽沒有走的意思，只是平靜地等著。

    過了幾分鐘，陳澗拿起手機，再次撥了老爸的電話。

    這回響了四五聲，那邊接起了電話。

    “歪！”

    “喂？”陳澗愣了愣，“誰？”

    “你噼里啪啦嘣啊喳！”那邊的人說著一口口音很重的方言。

    “什么？”陳澗下意識地彎腰，湊近了單羽，“我找老陳，您是哪位？”

    “噼里啪啦喳兒嘣啊啦！”那邊的人有些著急。

    “我聽不懂您說什……”陳澗皺起了眉頭，心里突然有些發慌。

    單羽的手伸了過來，拿走了手機：“喂，您說……什么？嗯對，我是老陳兒子……”

    你是他兒子的老板！

    但是單羽居然能聽懂對方聽上去支離破碎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