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有的窗戶都開著,穿堂風就沒停過,陳澗站在水臺后頭也擋不了風,他已經開始期待陳二虎快點兒來扔石頭,甚至想著要不晚點兒就給陳二虎打個電話。 你再去砸一次,癱瘓老板一害怕就會主動來找你們合作了。 “單老板!”趙芳芳并不清楚他倆的計劃,非常不高興地皺著眉拿著一塊抹布下了樓,拉著窗簾晃了晃,“這窗戶都開著是要干什么???風這么大,灰都吹進來了,我剛做完的房間??!而且從外面看著跟鬼屋似的!” 這倒是實話,枕溪整體的設計是偏復古的,窗戶用的都是全開的復古平開窗,加上飄忽的窗簾…… “別是太嚇人了人都不敢來扔石頭了吧?”陳澗小聲說。 “膽子這么小的嗎?”單羽就站在門邊的一扇窗前。 “怕鬼是基因里帶的?!标悵菊f。 “你基因里好像沒帶?”單羽回頭看了他一眼。 “帶了的,”陳澗說,“只是有很多東西排這個前頭,我倒是感覺你好像沒……” “關窗戶??!”趙芳芳喊。 “關關關關,”單羽指了指陳澗,“你去幫趙姐關一下窗?!?/br> “……就多余打開?!标悵就块g那邊走過去。 還沒走到走廊,前廳左邊的一片紗簾突然高高揚起,擰成一束直指陳澗。 在趙芳芳驚恐的尖叫聲里,繃直了的紗簾里裹著的一塊石頭擦著臉落到了他腳面前。 這他媽是沖著砸人來的。 而且還不是隨機砸的,砸的就是陳澗。 “狗東西?!标悵局汇读税朊?,撿起石頭就往門口沖了出去。 “哎!”單羽喊了一聲,“別去!” 但為時已晚,陳澗的速度仿佛他的棒球棍,只是沒能轉回來,他“別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陳澗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cao?!眴斡鹩行o奈,平時看著挺沉穩的一個卷兒,關鍵時刻突然炸了。 陳澗沖出去的決定是一瞬間做出的,陳二虎如果不沖著人砸這塊石頭,他就會按著單羽的計劃走。 但這石頭要沒被紗簾裹那一下,是會直接砸到自己頭上的。 這就得另說了。 他會退讓,很多時候他都會盡量避開沖突,平和地處理矛盾,他會周旋,也會服軟,某種程度上,他甚至是怕事的,因為他的生活經不起除了生活本身之外任何多余的波折。 但如果退讓不能讓對方滿意,他也會硬碰。 他現在就是要讓陳二虎知道,不管砸石頭的最終目的是什么,這一塊兒沖著他腦袋就是不行。 一沖出門外,就能聽到風聲里有雜亂的腳步聲,就在正前方的圍墻外面,要從院門繞出去,可能會追不上。 陳澗沒有停下,直接對著圍墻沖了過去,圍墻也就不到兩米,蹬一下就能翻出去。 翻上圍墻的時候他看到了跑在中間的陳二虎,直接跳下去就能砸到陳二虎的臉。 但他稍微頓了頓,選擇了靠后一些的三餅。 不能動陳二虎,還是得給他留點兒面子。 陳澗躍下墻頭,落在了三餅身邊,起身的時候往上跟著就是一拳,打在了正好轉頭看過來的三餅的下巴上。 三餅驕傲地一揚頭,往后飛了出去,重重摔進了路邊的溝里。 陳二虎聽到動靜的時候就停了腳步,他是仗義的二虎哥,立馬就轉頭瞪著眼過來了,壓著聲音罵了一句:“是他媽誰敢!” “二虎?!标悵巨D過頭看著陳二虎的眼睛,把手里的石頭扔到了他的腳邊。 陳二虎在跟他目光對上的時候不受控制地閃躲了一下,陳澗這眼神不常見,但陳二虎是見過的。 這是他生氣了。 上次見到陳澗這樣的眼神,還是前年,被大虎幾個手下圍攻的時候,在幾根鐵條的亂掄中他用拳頭砸斷了其中一個人的小臂,一肘子往墻上砸碎了另一個的掌骨。 大虎這兩年都沒再找過陳澗麻煩。 “看著跟土狗似的,逼急了張嘴咬的是喉嚨?!?/br> 陳二虎攔了一下準備往前的跟班兒,看著陳澗:“怎么是你?” “差點兒砸到我了?!标悵菊f話的時候,之前的眼神已經消失,看上去就像是正常地來解決一下誤會。 “砸什么?”陳二虎必不能承認。 “二樓玻璃也是你干的吧?!标悵菊f。 “瞎他媽說什么呢?!标惗猿种荒艹姓J的原則。 “這兩天有空過來一趟,”陳澗說,“單羽正想請你們過來呢?!?/br> “什么?”陳二虎愣了。 “沒打起來吧?”趙芳芳站在門邊,探出半個腦袋想聽圍墻外面的聲音。 “能聽著么?”單羽問。 “聽不著?!壁w芳芳搖頭。 “聽不著還聽,練功夫呢,”單羽說,“先去關窗戶吧?!?/br> “你說非打開個窗戶干什么,”趙芳芳一邊小跑著去房間里關窗一邊抱怨,“一會兒下雨了屋里都得濕……” 單羽起身,坐到輪椅上,拿過一邊的棒球棍,控制著輪椅往門口開了過去,棒球棍在地磚上拖出一串清脆的金屬音。 陳澗走進院門,手里夾著一根沒點的煙。 看到坐在門口的單羽時,他停了下來。 單羽整個人都在逆光里,只有一個他和他棒球棍的剪影,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