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知水圖南想起什么,臉唰地變紅,有些羞赧地轉過頭去,在于霽塵臉上推了一把:“你別動我我就不癢,好生躺下睡覺,快些,別惹我生氣啊?!?/br> “怎么又要生氣吶,”于霽塵有些委屈地縮回自己這半邊,嘴里嘀嘀咕咕個不停,“你最近陰晴不定的,莫非是因為在屋里憋的太久?可是老姚說你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外頭正變天,怕你出去染風寒唔?” 水圖南伸手過來,捏住了于霽塵喋喋不休的嘴,不讓她再開口。誰知于霽塵得寸進尺,居然在掙脫瞬間,反口咬住了她回撤不及的手指。 水圖南一時也無睡意,臥房在落雨叮咚,她在屋里和于霽塵嬉鬧:“你就咬吧,手臟的很,我剛摸過腳——你!” 話沒說完,咬著她的于霽塵,用舌尖舔了下她手指,濕熱的酥麻感沿著指腹傳遍全身,倒令水圖南起了層雞皮疙瘩。 于霽塵也沒有真咬她,松了口,整個把那只手握在手里,在夜色中笑腔道:“摸過腳算什么,那幾日連你的大小解都是我在處理,你覺得我會嫌臟么,噢呦,水老板小瞧人呢?!?/br> “你敢嫌棄我試試,絕對要你好看?!彼畧D南嘴里這般“威脅”著,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給泡過似的,又酸又軟,真想用力擁抱住身邊人。 于霽塵像是讀得懂她心思,主動攬住她,道:“你來大邑之后,我便打算以最快速度帶你離開,但還是遲一步,讓你受下此般無妄之災,暫時留下也好,等外面風波定,我們再走也不遲?!?/br> “你果然在籌謀更大的事,”水圖南握住于霽塵小拇指,來回捏著把玩,“我聽姚大夫和院里人零星說起外面的情形,于霽塵,你說的‘風波’,該不會是……” 于霽塵湊過來親她,將那猶豫的話堵回去:“心里曉得就好,不要講出來?!?/br> “我明白你的意思,”水圖南沉默須臾,微微笑道:“其實這是好事,前無古人的大好事?!?/br> 81、第八十一章 朝堂多風波。 誰也未曾料到,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蓋滿大邑京時,萬和大殿的金龍椅換了人坐。 史官筆下素無贅言,只把那夜那場宮廷政變,按照發生地景福門命名為“景福之變”。 政變結束,景福門外長階血染,不知死了些什么人。那些人做了以為可以功垂青史的事,實則未在史書上留下半個姓名。 世人一覺醒來,只曉得季太后臨朝稱帝了,國號不變,國姓不變。 飛翎衛查抄掉清噪處,來秀幸的各般罪行和人生軌跡,清清楚楚被御史臺梳理出來。 整個大邑京里,凡是吃皇糧的都在因為皇權更迭而奔忙,霍君行獨自在太上皇修行的觀外,跪了整整三個晝夜…… 季太后稱制的詔書傳遍天下萬縣時,李持岸奉命把她師父接回家里來。 幾乎凍僵的霍君行在昏睡過去前,竭盡全力攥著首徒,僵硬的牙關里只勉強吐出來三個字:“攔、著、千……” 話沒說完,他昏睡了過去。 于冠庵被傳進大內了,忙得一直沒能回家;霍偃帶著飛翎衛滿處收拾爛攤子;千山更是壓根沒管過霍府里的事。家里別無當家做主的人,上下全聽李持岸吩咐。 而被霍君行抓著衣袖的李持岸,眨著大眼睛愣在床榻邊,師父想說讓她攔著誰?千齊,千山,還是千會? 想了想,李持岸覺得,師父肯定是讓攔著千會。 千會那丫頭,小時候乖巧聽話,越長大越不讓人省心,仿佛叛逆遲來,想從家里逃跑出去很久了,之前還想跟千山去幽北來著,沒能成。 “千山呢?”在大夫和下人進去照顧霍君行后,李持岸挑簾子鉆出屋,站在飛雪簌簌的走廊口,隨手拽住個人問。 要么說李持岸傻人有傻福,這人恰好知道于霽塵去向:“回大人,將軍被人請去玄元大街吃酒了?!?/br> “天都快黑了,誰請她去吃酒?”李持岸感覺眉心無端一跳。 季太后剛剛廢帝稱制,九個丞相囚了仨,人人自危,飛翎衛抓人抓得腳后跟擦火,這般時候大邑京里有誰得閑,敢請千山去吃酒? 對方搖頭,李持岸若有所思地擺手放人走。 風卷著雪片,打落在李持岸半側肩頭,她兩手叉腰,盯著廊下的干濕交界處沉默。 屋檐下的鐵馬被風雪吹打出冷脆的金鳴,便只在第三聲響起時,李持岸忽而短促一笑。 彼時,一個正留頭【1】的十歲少女,懷里團著個包裹,從主屋和西廂房之間的小門跑進來,跺跺鞋底雪蹦上回廊,額前碎發被風吹得凌亂,瞧見李持岸杵在正屋外,順嘴道了聲:“大師姐回來啦!” 即將擦肩而過時,被李持岸一指頭抵住腦門,阻攔住去路:“師父回來了,你不到跟前照顧著?” 姜小果是師姐弟里最小的那個,全家都愛“欺負”她,她也是誰都不怕。 悄悄摟緊藏在外披下的包裹,少女仰臉笑道:“家里那么多人,輪不到我一孩子往師父跟前湊,東次廂更需要我,你快讓我過去,要凍死了?!?/br> “懷里揣的什么?”李持岸問。 姜小果:“張駙馬廟剛出鍋的芝麻空心燒,還熱著,你要吃嗎?買給圖南jiejie的?!?/br> 李持岸:“……” 合著問她要不要吃純粹是順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