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哎,”侯瑣不請自入,吊起眼睛睥睨問:“于霽塵和水圖南呢?” 畢稅自然認識侯會長家這個草包兒子,站起身道:“不知侯少爺找我東家有何貴干?” 侯瑣輕蔑一笑,擺擺手懶得多言:“我找他?!?/br> 話音剛落,水圖南提著個竹籃從回廊那邊過來,見到侯瑣,她心里有些嫌惡,還是微笑著迎過來:“什么風把侯少爺吹來寒舍了?江老板不是代表大通去參商行大會了?” “關大通何事呢,少爺親自來,自然是請你去參加大會,”侯瑣拱手而笑,油頭粉面的樣子委實令人作嘔。 偏生他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風度翩翩,笑著沖水圖南挑眉:“不知水老板肯否賞臉?” 這個看見美貌女子就忘記自己幾斤幾兩的東西,看多了實在令人眼疼。 水圖南道:“呦,那這可不敢怠慢,”轉頭吩咐畢稅:“快去書房請你東家來,就說有貴客到,讓她別忙了?!?/br> 于霽塵哪里是在書房忙,分明是昨晚幾人玩游戲,她輸給水圖南,今日被罰在后園打掃。 這廂畢稅趨步去請于霽塵,小小的庭院里沒了別人,侯瑣掃眼那邊那個滿臉冒傻氣的傻子,語氣油膩問水圖南:“上次一別,今已八個月余,水小東家別來無恙?” 有客登門,照禮需待之,水圖南再不喜歡侯瑣,也不得不在于霽塵過來前稍微接待之,她側身將人往廳堂里請:“外面冷,侯少爺且先廳里請坐?” “不必了,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你,否則,姓于的不值得少爺親自來請?!焙瞵嵳f著話再往前一步,靠的更近,仿佛他與面前女子是非常那個相熟的關系。 水圖南自是向后退去,臉上掛著客氣的笑,眼底難掩嫌惡:“侯少爺還請慎言?!?/br> “慎什么言?若非當時我不在江寧,又怎么會把你讓給于霽塵那個矮冬瓜?”侯瑣竟毫無顧忌地再上前一步,要來拉水圖南的手。 被水圖南飛快躲開,連退好幾步拉開距離,稍微提高聲音:“侯瑣,這是在我家!” 這個侯瑣,三十來歲的人了,一事無成,仗著自己家幾代人皆是商會會長,平日欺男霸女,目無法度,惹得人人敢怒不敢言,而今竟然囂張到如此地步。 不曉得于霽塵在后園磨嘰什么,遲遲不見過來,水圖南聲音提高,秧秧抽出根燃燒著的木柴,沖過來擋在南南身前,生氣地對著侯瑣:“滾!” 侯瑣被燃燒的木條嚇得往后一仰,不怒反笑:“你剛才是罵少爺我了?” 秧秧不說話,舉著木條瞪他。 侯瑣倒是不把個傻子放在眼里,隔過秧秧,繼續對水圖南道:“雖然你被迫嫁給于霽塵,但少爺不會介意的,水圖南,你曉得我鐘意你不是一年兩年,反正你和姓于的還沒成婚,跟我吧?!?/br> “侯小老板,您這樣說多冒昧吶?!?/br> 一道清秀的聲音及時響起,分明還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笑意,實則嚇得侯瑣往后退了半步。 于霽塵這死鬼終于露面了,水圖南咻地盯過來,仿佛在怨她來的遲,又仿佛在不滿這個餿主意。 “于,你就是于霽塵吶,”沒見過大通東家的侯瑣,在不知從何而起的恐懼中,把大步走過來擋在他面前的人上下打量,“奉家父之命,我特意來請閣下和尊夫人,共與商行大會?!?/br> 于霽塵抱起胳膊,假笑著反打量侯瑣:“可方才我聽閣下對內子所言,可不是這么回事呀?!?/br> “嘁,”侯瑣看著水圖南嬌嬌小小躲到于霽塵身后的樣子,不免醋意大發,拿眼角蔑人道:“一個女人而已,有錢多少得不到?于老板是明白人,我便也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女人,”他指向水圖南,“遲早是我的!” “是么,”于霽塵冷然一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作者有話說: 【1】rou頭:你說你的,我干我的 45、第四十五章 祭灶頭原本是祭灶那日,平常天南海北各自奔波的江寧籍商賈們,回到家鄉湊在一起聚聚。 后經數代人發展壯大,祭灶頭對江寧商行來說,已經算是背離它的初始意義,而成為江寧商賈彼此間承認身份,以及黨同伐異排除異己的一個……大型攀比活動。 尤其是會長侯艷潔為給他兒子立威望,讓侯瑣負責祭灶頭事宜后,這幾年來,大會倒是越辦越豪華奢侈,形式花樣百出,內容反而愈發無意義,分明令人倍感乏味,眾人偏還得裝模作樣,處處捧侯瑣的臭腳,變相討侯艷潔開心。 原因很簡單,無非是誰能讓會長心情舒暢,誰的生意就會好做些。有人的地方,便會有些不可理喻的心思存在,把原本清正的風氣,一步步逼上歪斜之道。 這些人一面唾棄鄙夷這種捧臭腳的阿諛奉承,一面又上趕著巴結示好,只希望自己能入會長的眼,別人統統比不過他。 會場布置的場地是登高臺的形狀,聽說寓意著節節高,最下層的會場坐的是江寧的底層小商。 某張桌前,七八個彼此有點交情的商人,在和被侯艷潔打發來接待的會長心腹寒暄過后,恭送了對方繼續去與別人寒暄。 那人走后,桌前的大胡子男人“呸!”地吐出嘴里的炒葵花籽皮,眼睛盯著那人的背影,低聲酸道:“這侯會長架子是越來越大了,似我們這般的人來參加大會,竟只配他侯家打發個下人招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