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 第66節
凌意舶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們打沒打你?” 楚漾答:“沒有的?!?/br> 凌意舶:“是不是只讓你跪了,沒有做別的?” “也沒有的?!背鷩@一口氣,安撫他:“你放心?!?/br> “做貼身保鏢就得一直貼著啊,以后不能再有我醒來你不在的時候了?!绷枰獠熬尤挥悬c兒委屈。 楚漾微微睜大眼。 因為凌意舶的呼吸停在了…… 后脖頸的位置。 船艙內的白熾燈稱得上是慘白色,從頂部遙遙照射下來,楚漾的皮膚顯得更白了,這也方便了凌意舶觀察。 觀察他的腺體。 那處對omega來說隱蔽的部位,此時暴露無遺。 楚漾能感覺到空氣中的信息素氣味時有時無,是凌意舶在故意控制釋放。 那信息素像高高揮舞的逗貓棒,忽高忽低,就是不讓小貓抬爪子去抓。 凌意舶伸手,粗壯的指節插進后腦勺連著后脖頸的那一塊碎發,柔軟、濕熱,全是汗。 他突然握住楚漾的脖子,往下。 朝著腺體觸碰上去。 “嗯……” 幾乎是同一時間,楚漾被摸得蜷縮起上半身,單手撐在地上,露出的一截脖根和脊椎骨形成了如小丘陵狀的弧度。 腺體稍稍鼓脹著,凸起,在冰川般潔白的一片小山中格外顯眼。 “這里為什么是紅的,楚漾?!绷枰獠俺谅?。 他加重了力道,指腹觸摸著腺體,一寸一寸地輕按,又用修剪得干凈整齊的指甲背瘙癢似地刮蹭上去,揉弄那淡紅色的腺體。 楚漾濃密的眼睫也因為撫摸而加快閃動。 他攥緊衣角,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近乎于發情。 “alpha遇上s級alpha會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绷枰獠罢f。 楚漾:“……” 凌意舶諄諄善誘:“可是,omega遇上alpha,也會有這樣的反應,你知道嗎?!?/br> 楚漾:“……” 他那張冰冷的漂亮臉蛋上終于有了幾分守不住城池的崩壞痕跡。 凌意舶這次不用手玩兒他的腺體了。 改用嘴了。 s級alpha的氣息強大又讓人心底安定,楚漾一個不留神就放松了警惕,猛地吸入一大口龍舌蘭氣息進入肺腑,瞬間察覺到腺體的鼓脹。 他甚至能聽見身后凌意舶的輕笑。 凌意舶埋著腦袋,伏在楚漾后背上,嘴唇碰了碰那鼓脹紅腫的部位。 楚漾渾身一顫,云里霧里。 他先前埋著腦袋跪在那兒,背影還有一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面冷心冷,可現在被凌意舶摸著后脖頸抬起頭來,臉上又不是那回事了。 “你告訴我,你是多久分化的?是不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對……” “為什么瞞著我?!?/br> 上位者的質問不容拒絕。 楚漾望著他不說話,眼中含有一汪清潭。 他不是不想說,他是根本沒想好要怎么說,要他在身體脆弱的狀況下一口氣將這六年來的所有困窘和心境都發泄出來,太難了。 那是他最酸楚的一面,最狼狽的年歲。 有時候楚漾會想象自己是一條飄蕩在大洋之上的忒修斯之船——一艘船在行駛過程中壞掉后被不斷更換部件,那它是否仍是那艘船呢。 原本該分化成alpha的自己最后變成了omega,那他還是原本的自己嗎。 身體和容貌都會因為信息素而產生微妙的變化,那他是否還是最初的他? 見楚漾的態度沒辦法溝通,凌意舶知道他還需要開口的時間,不想逼迫他。 盯著楚漾看了會兒,凌意舶嘆一口氣:“我剛才說假話了?!?/br> “嗯?” “第一,我對beta感興趣,對alpha感興趣,對omega也感興趣,前提是對方只能是你;第二,我易感期根本沒到,你知道的?!?/br> 將干燥的嘴唇觸碰他肩膀邊。 凌意舶停止了拼命嗅聞的動作,寬厚的手掌撫摸上楚漾的胳膊,像怕他再翻身跑了一樣:“最后……你才不是我的狗?!?/br> s級alpha的氣息太濃郁,楚漾現在的腺體承受不住這樣近距離的猛烈攻勢。 一向將身子挺得如一把筆直利劍的楚首席,此時在一條船上被他的少爺弄得身體東倒西斜。 后背濕潤,汗水把內里的襯衫浸透了。 他在意識快要喪失的最后聽見凌意舶說:“你是我喜歡的人?!?/br> 你也是啊。 楚漾有點沒力氣說話了。 凌意舶根本不打算停下自己親吻腺體的動作,蹭了兩下,故作訝然:“它腫起來了,好燙?!?/br> 楚漾幾乎栽在一邊:“呃……” “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么瞞著我?” 他足夠了解楚漾是個什么樣的人,成長于長豐,年少成名,有自己的傲氣,不可能因為兩個alpha在一起不合適而藏住已分化的事實。 凌意舶頓了頓,下了結論:“除了你是omega外,我想不出任何你選擇隱瞞我的理由?!?/br> 第48章 坦白從寬 翌日, 臻境公館。 俱樂部修建在海邊的馬場風景絕佳,海浪翻卷,風似乎能加快馬匹奔跑的速度, 障礙欄就著海天一色進入眼簾, 別有一番意境。 凌意舶翻身下馬。 原本守在馬場邊的周渡沖他招手。 凌意舶取下頭盔交給工作人員, 手扶在馬鞍上, 點頭示意。 他走出場外,長靴踩過灑落在地上的糧草屑, 突然停住腳步, 回頭:“早餐買回來了?” “是的, 用保溫袋裹著的, 都買的是楚首席愛吃的?!敝芏烧f。 凌意舶沒接話。 周渡慣會察言觀色, 跟進道:“放在別墅一樓桌子上了, 就等著您親自送上去?!?/br> 凌意舶扯下手套,滿意道:“不錯?!?/br> 周渡適才松一口氣。 從昨天這二少爺打橫抱著楚首席出來開始, 他就猜到里面一定發生了什么爭執。 再加上那黃姓副總在甲板上跪了一個小時后暈了過去,凌岳派人來接應時臉色十分難看, 估計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甚至可能驚動已經開始動身回國的凌灃。 集團高層的血雨腥風,他總是想躲遠一點的。 但周渡是知恩圖報的人。 從一開始接手任務到現在, 楚首席明里暗里幫了自己多少,心里門兒清。 海灣岸邊,直升機低空飛行的噪音響徹云霄。 凌意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望見駕駛艙內穿黑色制服的人, 能猜到是凌岳又拿這次襲擊大做文章, 賊喊捉賊,要求森叔以航運安全為借口加強巡邏。 螺旋槳盤旋著, 逐漸拉起高度,將白云一片片撕碎。 嗡嗡嗡—— 嗡。 后腦勺昏沉,后頸部陣痛。 ……好吵。 直升機的噪音著實擾民。 楚漾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手臂張開,兩條修長的腿也張開,難得一改之前睡覺都頗為拘謹的姿勢,五指合攏攥緊布料,整個人陷入無比軟綿的被窩中。 半夢半醒間,打個哈欠。 楚漾的眼眶浮上一層水汽,眼一眨,睫毛也變成濕潤的。 直到大腦一片空白地連著在床上翻了三四個身,楚漾才反應過來怎么還沒碰到床沿? 怎么床這么大? 自己那個單人小硬床明明寬一米都不到。 難道我沒在自己床上。 楚漾猛地坐起來,正巧看見兩個活動物體闖進視野。 大床正對著的落地窗外,直升機從遠處緩緩飛過。 大床側對著的主臥門外,凌意舶從近處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