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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偷看心聲日志后 第109節

    在落下轎門之時,穆祺特意往外看了一會,目光自閆分宜及許少湖的臉上掃過——在大安中樞混上高位的人,多半都能有一張喜怒不形于色的撲克臉;但他到底與幾個老登相處了這么久,隱約也能猜出撲克臉下的一點心思:在一番攀談之后,閆閣老許閣老先前因為內閣膨脹權力擴張的那一點喜悅已經蕩然無存了,搞不好也因此生出了什么別樣的憂慮。

    ——【儒家士大夫果然還是不能小覷啊】

    穆祺默默注視,心中只隱約回蕩著這一個念頭。

    ·

    的確是不可小覷。如果以職權來看,李句容兼管的戶部其實并不會在此次機構調整中受什么沖擊,所以猶豫吞吐許久,并不是因為李棉花利益受損后的抱怨,而是出于某種士大夫的直覺,本能所提出的警告。

    當然,或許是因為思慮不夠充分,又或許是在宮中不能暢所欲言;李句容僅僅只能在言談中含糊其辭而已。以他數十年磨礪出的政治直覺,可能是真在皇帝躁急刻深的軍事動作中嗅出了什么風險,但恐怕至今也沒有想明白這個風險具體的所指,僅僅只能以含糊的圣賢經典來指代而已。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先行者必然面對的無知之幕。

    但作為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穆祺可是相當明白這場風險的緣由,亦不能不贊嘆這種本能的敏銳——李閣老的猜想毫無差錯,對于大安朝廷,乃至整個封建皇權而言,大規模的戰爭的確是很危險的。

    ——喔,這里并不是說的什么傷亡消耗之類;實際上,在技術革新取得了對敵人的空前優勢之后,戰爭的損耗大大降低,搞不好還能倒賺一筆(有上虞及中倭海戰為例),老登說不準就是看到了這個新奇的變故,才陡起雄心,慨然有吞吐宇宙之志??捎械臅r候吧,最大的風險還真未必是這點小錢。

    戰爭是國家機器最為暴烈的舉動之一,戰爭的規模越大,所動員的人力也就越大;戰爭的烈度越高,對人力質量的要求也就越高。換言之,一旦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工業戰爭,朝廷就不能不將最底層、最窮困、最無所歸依的貧民發動起來,教會他們使用武器、遵守紀律,個別聰明點的搞不好還能認兩個字甚至讀幾本書;然后他們踏上戰場,習慣殺戮,見識到整個國家機器最強力也最脆弱的一面,被殘酷的現實手把手教會權力的邏輯……

    等這批人走下戰場,你覺得他們會做什么呢?

    過于腐朽而保守的體制是不能搞動員的,因為它根本就控制不住動員出來的力量。先進的制度可以斬斷鎖鏈讓人再做回人,落后的制度要是斬斷了鎖鏈——那從地府里爬出來的奴隸能把它給活吃了。

    “倒置干戈,覆以虎皮,示天下不復用兵”,圣人不言兵事,此之謂也。

    所以說,作為與封建皇權相終始的意識形態,儒學還是相當之牛皮的。歷代先賢苦苦勸誡君王不能擅動干戈,其實也不全是為了所謂儒生文官的利益,多半還是為皇權本身的穩定考慮。這樣陰冷的算計當然不好明說,所以只能用各種道德語錄乃至天象示警來重重包裝;但無論怎么樣,有一點卻應該是各位儒學名士的共識:

    如果真進行了大規模的動員,那搞不好就會放出什么大爹來。

    在這一點上,李句容的擔憂可以說是切中要害,目光長遠而籌謀深刻,絕非迂腐的道德說辭。要不然也不能在頃刻之間打動老jian巨猾的兩位閣老,乃至于引發情緒上難以揣測的波動……在暫時擯棄了權力的迷狂之后,這倆老頭的智商再次占領高地;幾十年的圣賢書到底沒有白讀,他們恐怕也意識到了同樣的隱憂。

    ……從這個角度上講,儒學還真是厲害得不得了的東西,不愧為封建時代最頑固最可靠的棟梁。古圣先賢的智慧奧妙無窮,要是皇帝真能謹慎遵守儒家倫理的訓示,克制欲望維護禮制,上行下效矢志不渝,那封建制度搞不好還真會相當之難殺。

    但可惜,我們飛玄真君又哪里是這么聽話懂事的皇帝呢?

    甚而言之,就算是閆分宜許少湖之流飽讀詩書的大學士,就算真在同僚的提醒中憧然生悟,回憶起來圣人的訓示;那這一點難得激發出來的天良,又能在權力的欲望中維持多久呢?

    存天理,滅人欲;但人欲總是那么的難以滅亡。所以圣人殷殷期盼的永久安穩,終究也只是夢幻泡影罷了。

    穆祺沉思片刻,眼前前面的車轎已經轆轆開動,才終于放下簾子,招手示意車夫盡快出發。

    “恐怕該加快進度啦?!彼匝宰哉Z道。

    第129章 成立

    無論李閣老私下里表示出了如何的憂慮, 內閣擴張權力的腳步可是絕不會稍有停歇。在接到皇帝明旨之后,幾位閣老緊趕慢趕,終于趕在十二月末衙門封印之前拿出了章程, 奉旨成立了外務辦事處衙門,臨時負責對泰西及東瀛諸國之外交事務,并抽調閆東樓高肅卿張太岳等在外務辦事處上行走, 就近辦理內閣交托的事務, 稱為“外務大臣”——當然,因為外務辦事處并無正式名分, 這所謂大臣的名號也就只是空頭而已, 不但一分錢俸祿領不到,還要倒貼在內閣辦公的車馬費;賠錢打工了屬于是。

    不過, 對于近古時代忠君愛國的士大夫而言,只要能在內閣重地辦公,時時聆聽圣上的諭旨, 那就是莫大的榮幸、莫大的福緣,足以讓他們心甘情愿獻出一切,并深感真君的恩情還不完——對于內閣來說, 組建辦事處只是給自己挑攬權的牛馬;但對于滿坑滿谷不盡其數的官吏而言, 能給內閣當牛馬就是此生最大的榮幸,旁人想跪還沒這個門路——即使以高、閆、張等諸人之清貴顯要,有幸能蒙皇恩拔擢入如此機要的衙門, 那也是誠惶誠恐, 感激莫可名狀的。

    僅憑著這一份感激,人家也要拼死效力, 在內閣面前做出一番事業來。

    當然,內閣的水是很深的, 即使三人各自都有靠山,辦事也要小心謹慎,處處都不能落人話柄,給舉薦的恩主丟了臉面。

    所以,外事處掛牌之后,第一件大事居然并不是搶班奪權架空六部老登,而是運籌帷幄,辦了一件大大的德政——張太岳從世子處拿到了內幕消息,知道儒望運來的木材中有大量朽爛而不堪使用的次品,堆在碼頭風吹日曬,早已干枯變形;于是幾人設法在工部調來了車馬,將朽木逐一運回京師,以極低的價格賣給沿途的窮人,也算是隆冬時襄助民生的美事,為真君這豐功偉績的一年做一個體面周到的收尾。

    大概是上下齊心辦事,總有些全新氣象;到年末衙門封印停工之前,鎮撫都城的京兆尹就格外上了一本,說經各處長吏仔細查探,如今雖已入冬,京城街道竟然沒有一個路倒餓殍;上下各能安居溫飽,如此百余年未見之治世勝景,實在是仰仗當今圣天子之恩德云云。

    這封奏折當然有溜須拍馬的嫌疑,但內容卻是大差不差;也正因為內容大差不差,所以效果頗為震動——如今的中原倒不至于淪落到滿清后期馬爾薩斯陷阱大爆發,京師亦“民窮財盡、乞丐成群”的地步;但每年總有外地流民趁隙混入京城乞討,也往往會被活活凍死在這寒風料峭之中。這是太宗定都北方以來,歷代皇帝盡力賑濟亦不能避免的缺失。

    所以,如果真能做到路無餓殍,那什么“治世勝景”云云,夸張是夸張了一點,但也不算太為過分。僅憑這一點功績,皇帝的所謂“深恩厚德”,應該還是當得的……吧?

    當然,這種對皇帝恩德不切實際的妄念,大概也只有在底層小官的身上還能殘存一二;上面的重臣縱覽全局,其實很明白這勝景的真正底細,曉得這絕不是賣賣柴火施放粥水可以達成的局面(要真有這么簡單,前人不早就把事情料理妥當了?);如果真要追根究底,那恐怕應該歸功于對倭戰事獲勝后,皇帝特命在京郊擴張的眾多火器作坊。

    擴張的火器作坊及煉鐵廠大量的招募工人,幾乎將入京的流民吸收了個干干凈凈。外加海商的糧食運到京師后周遭糧價大跌,連番的因素彼此湊合,居然還真把歷年都無可奈何的大漏洞勉強裱糊住了,給真君好好地做了一番臉面。

    僅從這一個層次來講,開發火器后對外進取的路線就實在是效果顯著,輕易就能做到往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對于這樣明白之至的效果,即使如李句容一流直覺敏銳的保守派,也不能老實承認、大為傾倒,乃至于在私下生出不可自制的懷疑——雖然本能上總覺得厲兵秣馬大舉動武不是什么好事,但似乎實踐中的結果并沒有什么壞處;難道自己想來想去,僅僅只是杞人憂天不成?

    這就是新式生產力的迷人及魅惑之處了,在剛剛接觸的時候,它總能讓你品嘗到意料不到的甜頭、享受前所未有的利益、彌補以往一切的疏失;連最為嚴苛保守的學究,都很難在純粹的技術進步中挑出什么瑕疵來??墒?,甜美香醇的新式生產力蓬勃發展到最后,卻往往又會釋放出某些匪夷所思的活爹出來——這往往又是保守派所夢想不到的了。

    但至少現在,依靠本能做決策的保守派還沒有意識到生產力影響上層建筑的鐵律;在這樣前所未有的路無餓殍面前,吞下了這香美的餌料之后那就連聰明絕頂的李閣老都不能不退讓一步了。他可能還對戰爭抱有疑慮,但至少是絕不會反對擴張工廠購入糧食,繼續吸收流民的。

    所以,外務處的第二把火也順順利利燒了下去。他們從英國銀行擔保的東瀛賠款中挪用了一百八十萬兩,打算在天津港就地興辦船廠,并利用洋人的技術再做革新(這方面的技術援助來自穆國公世子),辦幾家什么水泥磚石廠,用來平整路面、修繕堤壩,以及給皇帝修一座鋼筋混凝土的小型道觀,讓飛玄真君萬壽帝君提前享受享受現代建筑技術的進步——后一件事更為重要,否則項目是批不下來的。

    到十二月二十六日前后,各處衙門閉門封印,不再辦公,宮中事務也基本了結,只是按照品級依次召重臣入宮飲宴作樂而已。大概是為了彰顯平倭赫赫之功,雖然時日緊促,還沒有來得及論功行賞(其實主要是真君在自鳴得意大搞祭祀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搞得兵部沒辦法按期走流程),皇帝仍然降下恩澤,命身份寒微的戚元靖、俞志輔等隨班入賀,同領御宴;并特別賞賜了靠近御榻的座位。以往常慣例而言,有資格侍奉御前的武將,少說也得有個爵位傍身;皇帝以此而獎賞戚、俞,用意不言自明。

    宮廷賞賜之后,又是京中的貴人們彼此邀約聚會,各辦宴席答謝親友。因為朝廷在上虞及東瀛連番大勝,上下心氣為之一振;即使有先前詔獄中幾百顆頭顱高懸于頂,也決計擋不住顯要們尋歡作樂安享太平的心境。于是京中內外欣然,頗有一番興旺繁榮的景象;前十幾年以來,因老登怠政而沉寂頹喪的風氣,竟仿佛在一夜之間就一掃無余了。

    在這樣欣悅愉快的氣氛中,出色的商人當然要懂得入鄉隨俗、錦上添花;因此,儒望挑準了時機上穆國公府拜年祝賀,特意奉上了極為豐厚的禮物,大大的將世子奉承了一番,盡力表達加深合作的熱望。

    世子倒也沒有辜負他的期盼,慨然命管家收下了厚禮,然后請儒望坐下吃茶,彼此閑談。談話中先是問好扯淡,再隨意議論各處的事務,自然也理所應當地提到了東南亞一帶的局面。

    “這幾日以來,朝廷中倒是有人留意著盤踞呂宋的西班牙國呢?!笔雷友赞o殷切,還主動請他品嘗國公府珍藏的美酒,消閑散淡:“不知道尊駕對西班牙了解多少?”

    “我們在外做海商的,當然要知道西班牙的底細,否則怕是連南洋的船都跑不了?!比逋匀欢换亓艘痪?,卻又忽的醒悟:“——你們要對西班牙動手?”

    “怎么能說是動手呢?”世子道:“也不過是履行宗主國的職責,保護南洋的秩序而已……”

    儒望驚駭不已:“你們果然要對西班牙人動手!”

    世子:…………

    “儒望先生,首先你要明白,并不是我提到一個國家,就是要對哪個國家動手?!笔雷訜o奈道:“其次……好吧這一回確實有可能動一動西班牙,但那也只是因為它逆天虐民,勾結倭寇,我國不得不勞動干戈而已——這是無可奈何而為之,并非常態。我們肯定是愛好和平,不歡迎戰爭的……”

    儒望還是目瞪口呆地盯著他,愣了半晌,才勉強開口:

    “……所以說這一次的借口就是這兩個,對么?”

    ·

    顯然,因為中文水平實在不佳,儒望對“借口”與“理由”的理解還頗有瑕疵,所以引喻失義,難免貽笑大方;但世子也沒有心思糾正這西洋人的錯誤認知了。他給儒望露底的緣由很簡單,就是想知道英吉利銀行能不能發揮他們金融家的老本行,幫大安朝廷發行一批國債,為將來的戰事籠絡籠絡資金?

    要是在往常,發國債攏資金的權限屬于戶部,那事情就會相當難辦;且不說戶部官吏對金融一竅不通,就是泱泱上國居然要向外借貸來支撐軍費,那也必定會激發保守士人極大的不滿,輿論上會相當之不利。但有了外務處這一層馬甲后,那什么事情都不一樣了——正規衙門的老頑固可以拼死抵抗朝廷的亂命,被內閣特意薦拔入中樞的小萌新卻絕對無法反抗舉主;上好的白手套又可靠又有用,還任勞任怨從不多嘴……唉,當初武皇帝冷落丞相后以衛青霍去病桑弘羊等組成內朝的快樂,他們終于能體會到一二了。

    有了這個制度保障,穆祺就可以信誓旦旦地向儒望擔保,發行國債的流程絕不會存在問題,利息上也一切好說。資本家當然沒有辦法拒絕利潤,更何況英吉利與西班牙的關系還頗為微妙;儒望神色中明顯已經相當動心,但仍然委婉的做了提醒——現在的西班牙可絕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如果真要用以這個理由來發行國債,風險是相當之大的。

    “風險相當之大?”世子道:“是不是太謹慎……喔,也是,西班牙畢竟是歷史上第一個日不落帝國嘛,總是有三斤鐵釘的?!?/br>
    儒望:???

    啥叫“第一個日不落帝國”?難道還有第二個不成?

    不過,這“日不落”三個字還是很貼切的。西班牙國力強盛之后四面擴張,殖民地遍布四海八荒;無論地球如何旋轉,西班牙殖民地上都永遠籠罩著不落的太陽……這樣的國力,這樣的威勢,這樣匪夷所思的成就,當然令后來者高山仰止,生起不可自抑的嫉妒與恐懼——作為殖民列強的后來者,帶英不是沒有對西班牙的地位動過心思,但至少在現在,還沒有人敢于挑戰如此龐然大物。

    當出頭鳥是要挨槍子的,這一個樸素的道理大家都懂。

    “我明白先生的顧慮?!笔雷拥溃?nbsp;“這也是我為什么反復要向先生解釋。首先,我們并不是要有意與西班牙敵對……”

    儒望:…………

    又來這個是吧?

    “其次,我們也一定會盡力保全與英吉利銀行合作的秘密,不會讓貴方受到不該有的波及。如果債券用匿名的方式販賣,應該還是可以糊弄一段時間的?!?/br>
    儒望愣了一愣,不覺沉默了。

    說實話,由大安中樞的官員出面擔保什么“保密”,怎么都有一種地獄笑話的幽默感——以海商在京城盤桓多年的經驗來看,大安朝廷的保密制度就和他們高祖皇帝的免死金牌一樣,但凡有一丁點作用,也不至于一丁點作用都沒有,是真正意義上又精致又高明同時又屁用不頂的鐵廢物,根本不可能有半分指望;但話又說回來,若以儒望與世子打過的這幾回交道來看,事情卻似乎又有微妙的不同——雖然幾回的合作目的不同,但保密性上似乎還……蠻好的?

    上虞海戰是不用說了,規模又小信息又少,除了當頭一棒震懾得各地的殖民列強頗為驚駭之外,恐怕沒有什么人知道戰爭的底細;而中倭海戰……中倭海戰么,親眼見證、切身體會的人倒是憑空多了一個數量級;但聽說江戶方面被天火燒城驚得魂飛魄散,參與談判的高僧酒井氏被莫名排擠打壓,心灰意冷后遠赴他鄉不理政事,當地只留下了一堆魔王滅世的詭異怪談而已;之后金陵談判雙方交鋒,幕府水戶氏倒是親眼見證了世子凌厲兇狠的嘴臉,但此人在談判中心力耗竭、一夜白頭,回鄉的船上已經是重病奄奄,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如此一來,東瀛方面所有的一手資料全部斷絕,唯有荒誕不羈的怪誕傳聞留存于世,史料價值無足道哉;這場戰爭的全部描述,基本只能仰仗于中方的史料。而中方的史料嘛……

    據儒望搞到的事后上書請功的奏折、最權威的總結報告看,公文中提到了十二次“戚元靖”、八次“俞志輔”,五次“海剛峰”以及江浙沿岸官員,而穆國公世子的尊姓大名,只有區區三次。

    書寫歷史的人也就書寫了未來。而這個書寫方式嘛……

    當然,這也談不上是什么先進的保密措施,也阻止不了朝廷中樞像個大噴頭一樣的持續播撒消息。但如果仔細考察實質,那大噴頭噴了這么久,其實也沒噴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如果是這個效果的話……

    儒望猶豫了。

    “敢問世子?!彼囂降溃骸叭绻l行債券后募集到了資金,世子打算如何使用呢?這一筆錢關系不小,銀行總得向客戶解釋清楚?!?/br>
    “放心放心,我們怎么能讓朋友難做?”穆祺笑道:“這筆資金不會用在軍備上,否則也太過咄咄逼人了。我的意思,還是希望用這筆資金促進中西方文化的交流,能夠以大安朝廷邀請泰西的學者們到中原來走一走、看一看,彼此交換技術,共同提高?!?/br>
    這一話里的新概念新詞匯實在太多,儒望居然一時都愣住了。以如今泰西的慣例,顯赫的貴族的確會豢養一二出名的博物學者,作為抬高家族身份及審美品味的招牌;但歸根結底,無論“數學”也好、“物理”也罷,此時都只是頂層的貴人們以殘渣碎屑包養的玩物而已,說實話上不怎么得臺面。一個貴族癡迷這種小道不足為奇,但癡迷到要調用國家資源和大筆資金來邀請那些“學者”,說實話還是有些過頭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猶豫,世子補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的話,先生可以以我國皇帝陛下的名義邀請——□□的皇冠作為擔保,這一份邀請應該夠有力度了吧?”

    “貴國的大皇帝陛下也贊同嗎?”

    “……當然?!?/br>
    ——飛玄真君萬壽帝君還不知道這個規劃,但知道了也一定不會反對的。第一嘛是穆國公府的圣眷與信任在這里;第二嘛老登畢竟是舊時代的殘黨了,壓根意識不到思想文化大搞交流的后果。以真君的精明小氣,要是想從內庫里掏個百萬兩來延請外藩學者,那可能要猶猶豫豫,百般推敲;但近現代的金融技術復雜而又巧妙,榨出的錢就像是憑空掉下來的。既然是憑空掉下來的錢,那真君當然也就無所謂了。

    “再說了,如果能招攬來外藩的學者,也可以為賢良的宗室搞一份差事嘛?!笔雷勇曇魸u漸低微,已經近乎自言自語:“兩全其美,是不是?”

    ·

    一月二十日,飛玄真君接受內閣的建議,寬宥前鄭王府的罪名,召世子朱載堉入京,同樣在外務處上學習行走,負責招待泰西入覲的賓客。這一份職缺顯赫卻無實權,待遇優隆而不預機務,被普遍視為是皇帝對宗室的安撫,以此平息幾番謀逆大案后親戚們的惶恐。

    一月二十五日,儒望向英吉利銀行及東印度公司遞交了《中西文化交流草案》,提出以大安朝廷發行國債的一百萬兩為資金,募集外事處開列名單,點名要邀請的歐陸學者,為其提供路費及生活費用;被重點圈定的高端人員,還可以拿到由中華皇帝鈴印的邀請函——以相對身份而言,這可是意料不到的榮寵,甚至足夠載入家族的歷史了。

    這一份草案于兩個月后被通過,后續建立的基金被視為是中西人才往來及知識輸送的里程碑之一。異域文明的見聞大量灌入,極大程度開拓了中原的眼界。廣泛的交流強烈沖擊了傳統的壟斷,某些離經叛道的思想由此萌發,并借由廉價的印刷技術迅速擴張,最終生長為足以動搖整個世界的洪流……

    ——當然,那就是不宜公開的消息了。

    第130章 訪問【上】

    在外務處開辦的第五個月, 受東印度公司及英吉利銀行高級專員儒望的邀請,第一批資本雄厚的海外行商終于拿到了外務處頒發的勘合,乘船抵達上虞港口。

    根據儒望在書信中的說法, 他們此行是要探查某神秘東方大國的底細,設法在紡織業發達的沿海尋覓暴富的商機。儒望先生在信里信外將商機描繪得極其誘人,但大多數豪商卻只是抹不開面子勉強而來, 心中卻并不怎么相信沿海的所謂“機會”。他們在南洋往來已久, 大多數生意都只是通過廣東周轉;雖然能從吉光片羽的商品中窺見東方巧奪天工的工藝,尚且還不敢大規模的深入中原內陸, 重本押注。

    ——沒錯, 聽說中土的紡織品物美價廉,足以橫掃南洋市面上一切的假冒偽劣貨色;甚至有不少小商販火中取栗, 已經靠東南沿海的商路賺得盆滿缽滿。但大資本總是更小心謹慎的;十幾萬幾十萬兩銀子不妨賭一賭,可一下注就是上百萬兩,那就誰也賭不起了。

    說實話, 就是這一次豪商們打破慣例、組團而來,一半固然是看了英吉利銀行的面子、儒望先生的面子;另一面卻也是因為某些古怪的傳聞——別的不論,單單“上虞”這個地名, 這一年多以來就在南洋聲名鵲起, 躍然而居于眾多勁爆新聞之上,成為往來貿易中奪人耳目熱點,連后續之中倭海戰都還要退一步地。下南洋的行商都在傳說, 老牌霸主葡萄牙為了宗教沖突悍然出征中國, 結果在上虞被打得屁滾尿流狼狽而去,還被迫簽字畫押, 同意了一大堆不平等條約云云。

    商人的傳言也未必是實話,但一兩年以來葡萄牙的確是收斂了很多, 真是潛身縮身從不挑事,甚至容忍了中國商船在自己殖民的海域里自由往來。以南洋弱rou強食的慣例來看,搞不好是真在中國人手上吃了一發皇恩裂地拳,至今仍喘息不得。

    出于商人逢迎強者的本能,行商們必須向南洋斗獸場中新的勝利者獻上敬意。所以此次富豪聯袂而來,除虛無縹緲的商機之外,隨身還攜帶著大量的珍玩異寶,希望獻給當地的官吏,謀求非分的地位。

    此時中外的交流尚且稀薄,南洋的豪商也并不清楚大安朝廷的秉性,所以舉止甚是小心。他們將大船暫時停泊在海外,乘坐小船在港口外逡巡,只派出了口齒便給的隨從下船陳請;得到官府許可之后,商人們才小心駛入港口,停泊在岸邊一動不動,靜候主人的召喚。

    當然,豪商們的眼力極為老辣,即使是暫時停駐在被特意隔開的荒僻海岸線以外,依舊能從船中驚鴻一瞥的景象中推斷出不少關鍵的東西。比如說船只駛入時他們遠遠一望,就看到了周遭接連聳立的高大煙囪,不少煙囪上還滾滾冒著濃煙;如果在往外遠眺,可以望見煙囪后高聳的木桿,那上面飄揚的是——

    “船帆?”站在船頭眺望的意大利商人恩禮喃喃開口了。

    的確是船帆。雖然這塊布料顯然已經被煙塵污染得近乎面目全非了,但在場的都是航海的老手,不會認不出船帆的樣式。這一塊三角形的帆由麻布與鞣制皮革混合縫制而成,正是葡萄牙船只的特色,如果從大小和工藝判斷,那必定是葡萄牙海軍中頂級旗艦的主帆;這種東西懸掛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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