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鎖嬌 第16節
他應該再如顧凌霄那般,扯她幾巴掌將她的頭按在墻壁上,發狂逼問她是不是瘋子。欽容最應該直接掐死她,她若在那時死了,之后也不會再生禍事。 記憶無法抽離,鶯鶯沒有注意到門外站著的人。 裘郁已經在這里看很久了,最開始他也沒想到顧鶯鶯會出現在這,心里厭惡煩悶的厲害。他本想避一避等她出來再進去,然而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那人還沒起來。 “她在這跪多久了?”裘郁掃了眼殿內微顫的身影,不耐詢問一旁的小師傅。 小師傅雙手合十彎了彎身,看了鶯鶯一眼笑道:“阿彌陀佛,那位女施主啊,跪了該有一個時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搞笑小劇場】 開始/裘安安:那個色.胚連我都調.戲,這次一定是來糾纏我弟弟的! 后來/裘安安:嗯?這個色胚是不是又看上我了?!啊我要殺了她殺了她,那個該死的顧鶯鶯。 第19章 囚〇十九天 …… 若不是親眼所見,裘郁還真不相信鶯鶯能安安靜靜在佛前跪著,還一跪就是一個時辰。 又在殿外等了片刻,裘郁見鶯鶯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他不由開始質疑,眼前這個姑娘真的是顧鶯鶯嗎?等他有這個疑問時,他人也走到了鶯鶯面前。 鶯鶯毫無所覺,直到眼淚把眼睛刺得生疼,她才不得已睜開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虔誠的對著橫三世佛磕了幾個頭,直到起身時才注意到身側站了人。 暗紫魅紋的衣擺,鶯鶯順著視線茫然仰頭,只看到一張奶白清俊的面容,正微沉著眸看她。 裘郁?! 鶯鶯有些頭疼,步行上山又在這跪了許久,她再好的體力也吃不消了。見裘郁神情不善,鶯鶯擦了把眼淚無奈打招呼:“好巧?!?/br> 她不怕當著別人面哭,所以也沒什么顧忌。擦干凈眼淚她又看了眼裘郁,緩聲解釋道:“如果我說我來清光寺小住不是為了糾纏你,你信不信?” 裘郁看著鶯鶯發紅的眼睛,幽幽的眸似有暗色流轉,并沒搭理鶯鶯。 鶯鶯也沒多等,收住情緒聳了聳肩,她撐著地站起身打算直接離開。 原本,她前些日子討好裘郁就只是為了不讓這廝記恨她,只要他們二人之間還未鬧到不共戴天的地步,鶯鶯不在意裘郁對她是什么態度。 仔細算算日子,距離她強綁裘郁回顧府的事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事兒沒有鬧大也沒有在皇城廣傳,既然裘郁沒有因這些流言被嗤笑、同人打架斷腿,那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想來裘郁還不至于為了這一檔子事,日后處處針對想要弄死她。 一只腳已經邁出大殿,就在鶯鶯不指望裘郁同自己說話時,身后輕慢出聲:“聽聞你又看上了太子殿下?!?/br> “嗯?”鶯鶯疑惑回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裘郁唇瓣輕勾,側身看著她冷淡嘲諷:“想來顧小姐也不是花心之人,若傳言屬實,裘郁自然信你?!?/br> 信她什么? 信她看上了太子就不會再糾纏他嗎?! 鶯鶯是真的太佩服裘郁了,輕飄飄一句話就藏著無數陷阱,這要是前世的鶯鶯,還真聽不出問題。他這話讓鶯鶯能怎么接? 承認了就是白白背上喜新厭舊、貪色不知廉恥的罪名,不承認那就是又花心又想纏著他大少爺不放。 鶯鶯能怎么回答?! 目光從裘郁的面容移落到他發頂的虛空,鶯鶯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說出了心里話,“瞧裘公子這話里陰陽怪氣的?!?/br> 她聲音低了低似在嘟囔,“要不是鶯鶯有自知之明,都要懷疑裘公子是醋了,在埋怨鶯鶯負你?!?/br> 沒敢看裘郁的臉色,鶯鶯拋下這句話拔腿就往外跑。 她不是有意氣裘郁,是真覺得這小少年話里又刺又酸,就算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還是忍不住想歪。 身后裘郁僵在原地臉色極差,他漆黑的眸死死盯著鶯鶯的背影,呼氣吐氣再呼氣,他緩了好久才壓下心中的火。 “……” 鶯鶯在清光寺的第一個夜晚很平靜,沒有人來打擾,但她不敢睡覺。 是真的被昨晚的噩夢嚇到了,鶯鶯翻來覆去不敢闔眼,等到沉悶的鐘聲敲響,她扒了扒頭發從榻上起身,睡不著覺索性去外面散步。 不知不覺就走到清晨和裘安安遇到的地方,這里有一顆參天古樹,高大粗.壯的樹身撐起茂盛的枝葉,上面掛著數不盡的許愿牌。 鶯鶯走近仰頭看著這些許愿牌,借著清亮的月光隱約能看清上面的字。許愿牌上多的是愿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有一些是保佑親人平安康樂,鶯鶯以前體會不到這些感情,所以對此行為不屑。 多稀奇,誰能想到她顧鶯鶯有朝一日會好奇盯著人家的許愿牌看,還一看就是半個多時辰。以前體會不到的感情如今盯著這些許愿牌,鶯鶯發現自己差不多都能體會到了。 她也想讓顧爹爹和姑母平安康樂了,也希望她的哥哥能一世平安,有情人終成眷屬。 看到眼花脖子酸,鶯鶯眨了眨眼睛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脖子,她正準備收回目光,忽然在一片花色牌子中看到一個‘裘’字。 她之所以能注意到它,是因為這個‘裘’字寫得歪歪扭扭,不比她的字好。 鶯鶯記得清楚,裘安安同她一樣寫得一手爛字。 兒時顧凌霄沒少耐心教鶯鶯習字,只可惜鶯鶯只顧著和顧凌霄鬧玩從不把心思放在練字上。她后來之所以和裘安安鬧得那么狠,有一方面原因就是她看到顧凌霄教裘安安習字。 心里酸澀的厲害,鶯鶯如今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憤怒,當她沖進去拉裘安安遠離哥哥的時候,那是哥哥第一次兇她,他說:“鶯鶯,你不是小孩子了?!?/br> ——不是小孩子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那時鶯鶯哪里知道喜歡和喜歡之間還有不同,只知道顧凌霄變了,是裘安安搶走了哥哥對她的寵愛。如今再去回憶,她發現哥哥不是不喜歡她,只是有了另一個更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可以陪他一輩子,可是鶯鶯不能。 不知怎么就又回想起這些傷心事,鶯鶯沒心情去看裘安安寫了什么,只想離開。在離開前她腦海一閃忽然又記起什么,轉回身重新去找那張許愿牌,鶯鶯迫切的想要知道裘安安寫了什么。 若她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她記得裘安安每隔一段時間也會來清光寺,不是同裘郁來這養病小住般定期,裘安安來的時候沒有規律,唯一可以和她來清光寺對上的,那就是每次她來的期間顧凌霄都不在皇城。 找到了! 幸好鶯鶯記得剛才‘裘’字許愿牌的大體位置,她摸起那張牌子一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愿霄平安歸來?!?/br> 鶯鶯愣住,盯著那行字許久未動。 前世,裘安安和顧凌霄是因一場意外成婚,鶯鶯具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裘安安嫁進顧家時就懷有身孕。 成婚前顧凌霄幾次找鶯鶯,希望她之后能和裘安安好好相處,鶯鶯那時雖不滿顧凌霄娶裘安安,但對于成婚的具體意義并不清楚。直到婚后,她發現顧凌霄對裘安安比對她是都耐心寵愛,那才扭曲嫉妒。 鶯鶯一直想不明白,憑什么橫空出現的裘安安能得到顧凌霄加倍的寵愛。顧凌霄后來醉酒告訴她,裘安安對他有恩,有大恩。那日顧凌霄蒼白一張臉,啞聲告訴鶯鶯:“若是沒有她,你可能就見不到哥哥了?!?/br> 既然裘安安救了顧凌霄,那她可曾喜歡顧凌霄呢? 不。 鶯鶯一直覺得裘安安不喜歡哥哥,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捶打自己隆起的肚子。有時候她也會歇斯底里的同顧凌霄爭吵,看到鶯鶯纏著顧凌霄時冷笑。 她就是見不得他們顧家好,不想讓鶯鶯好過也不想讓顧凌霄好過,不然的話在鶯鶯把她推下閣樓前,她也不會說出那種話刺激鶯鶯。 鶯鶯記得極為清楚,閣樓上裘安安撫著肚子告訴她:“我從來不喜歡你哥哥?!?/br> 可如今看著這許愿牌子上的字,鶯鶯這才發現事情遠沒有她想象中的簡單,冥冥中她好像遺漏了很多關鍵信息。 失魂落魄回到房間,鶯鶯一晚上驚醒數次,再一次醒來時曉黛不知何時出了門,她回來時見鶯鶯坐在榻上,揚著小臉跑過來道:“姑娘,奴婢接到消息說大少爺昨晚回府了,讓您趕緊回去呢?!?/br> “我不回去?!柄L鶯的臉色比昨日還要差。 一番梳洗后,她又跑到大殿跪拜,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鐘鳴心情好似受到凈化,鶯鶯已經沒有昨日那般不安。 誠心在橫三世佛前跪了一個時辰,鶯鶯求佛祖保佑顧凌霄無憂,起身時身形一晃,她看到裘郁正倚靠在門前看她。 這人不會還記恨著昨日的事吧! 鶯鶯見裘郁視線幽幽一直盯著她不放,停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你看什么呢?” 裘郁懶懶散散站著,扯著薄唇道:“顧大小姐向來不會做無用之事,我只是好奇你來這里做什么?!?/br> 不得不說,鶯鶯連續兩日在佛前跪拜實在讓人起疑,這并不符合她的性子。 鶯鶯也沒想到裘郁這么閑,懶得同他爭吵,她隨口扯道:“我正在求佛祖讓我快些見到裘小公子呢,這不一轉身就看到你了?!?/br> 裘郁如何信她鬼話,他嗤了聲似在嘲諷她癡心妄想。 鶯鶯知道裘安安也在這清光寺,不想讓她看到引起過多誤會,她拍了拍衣裙徑直從裘郁身旁經過。裘郁倒也沒攔她,只是不知何用意說了句:“聽聞顧大小姐身中情人喃,在這種時候你棄三殿下而改投太子殿下懷抱,著實讓裘郁欽佩?!?/br> 鶯鶯皺了皺眉,回頭很認真看著身后的少年道:“不是我不要臉,我真的越來越覺得你的語氣像妒婦?!?/br> “裘郁,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鶯鶯哪里信裘郁喜歡她,她只是故意噎他想讓他閉嘴。裙擺輕蕩鶯鶯是跑著離開著,她料裘郁那病懨懨的身體也追不上他。 她雖然讓裘郁吃了癟,但對于他說的話還是上了心,仔細算算日子,距離情人喃發作的時間也不遠了,她這次的毒可怎么是好。 正想著解決辦法,顧凌霄直接找來了清光寺。 第20章 囚〇二十天 . 顧凌霄是第二日上山的。 那時已經是夜晚,鶯鶯窩在房中手捧醫書,正尋找解情人喃的法子。 一陣敲門聲傳來,鶯鶯聽到房門外傳來曉黛的聲音,她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門沒鎖,你直接推門進來吧?!?/br> 曉黛頓了頓還是繼續拍門,“姑娘,奴婢推不動?!?/br> 鶯鶯將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眼也不抬道:“使勁推?!?/br> “使勁推也推不動?!?/br> “姑娘,你快來幫幫奴婢?!?/br> 鶯鶯因大力的拍門聲靜不下心,生怕曉黛吵到臨近的住客,她放下書跑過去開門,結果門輕輕一拉就開了。 “這好好的門,你怎么就……”鶯鶯正納悶曉黛怎么就推不開門,結果門一開抬頭沒看到曉黛,倒是看到一位拿著折扇的錦衣公子。 男人長眉桃花眼嘴角勾著笑容,鶯鶯一看到他的臉瞬間愣住。 這、這不是顧凌霄嗎??! 曉黛自顧凌霄身后跳出來,笑著問自家姑娘;“姑娘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鶯鶯大腦一片空白哪聽得到曉黛說話,顧凌霄見鶯鶯傻站在原地不動,嗤笑一聲拿扇子輕敲她的腦袋,“鶯鶯這是不認識哥哥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