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她果然受騙,啟唇斥責,卻剛巧為趙潯敞開牙關。下一瞬,舌尖遭他含住,親密無間地交纏戲弄。 額角沁出細密熱汗,嬌吟連連,自喉間溢出,玲瓏身軀也隨著深呼深吸而劇烈起伏。 趙潯猶未生出憐惜之意,撈過她半懸的腰肢,秀挺鼻尖也趁勢埋入少女泛著清香的頸窩,嘆謂道:“想要茉茉?!?/br> 掐指算算,兩人素了幾日,她聽得耳根發燙,吞吞吐吐地問:“不然......我幫你?或是像從前那般......自己紓解?” 殊不知,清甜的嗓音縱然在平直訴說,可話題乃是夫妻敦倫,既隱秘又勾人,當即刺激得趙潯抖了抖。 他語含委屈:“由奢入儉難?!?/br> 歷經過溫柔包裹的銷魂滋味,旁的皆難以入眼。更何況,獨樂不及與她同樂要來得美妙。 “那?!庇蒈匝柿搜士谒?,只覺熱汗汩汩,黏膩而洶涌,弱弱地道,“大不了,我忍著不出聲?!?/br> 趙潯失笑,以經驗之談直白道:“你忍不住?!?/br> 她情至濃時,吟哦如琴聲般高昂,落在趙潯耳中,無疑是世間最動聽的樂曲。 喜歡還來不及,忍著?多有可惜。 但在溫府著實不便,光是羞人的罪證,也能令虞茉在丫鬟面前露出馬腳。且太醫院所制的如意套沒法兒隨身攜帶,思來想去,唯有忍耐。 趙潯難耐地蹭蹭她的頸窩:“我幫你?” “不要?!?/br> 虞茉紅著臉解釋,“明日要驗收貨物,為鋪面做最后的籌備。而且馬上會是圍獵,女子也需參與,你快別折騰我了?!?/br> 要知道,某人口中的“幫忙”,從來不是她說停就能停的。 若等他玩弄夠,至少得半個時辰往上,虞茉才不想腰酸腿疼地出門。 聞言,趙潯遺憾地撤回手:“圍獵之時,來我帳子里?!?/br> 她偏轉過臉,平復呼吸,佯作沒聽見。 趙潯卻也是知會而已,嗓音低沉喑啞,帶著濃重欲色,提點道:“好生養著,到時候一點一點‘補’回來?!?/br> “......” 半晌,他稍稍收斂,體貼地問:“抱你去浴房,還是打盆水過來?” 他的茉茉,情動時仿佛是水做的人,此刻定然有清液黏著肌膚。若不清理,怕是難以入眠。 “打盆水過來?!庇蒈郧鹜?,示意他解開發帶,懶聲說,“帕子給我?!?/br> 趙潯置若罔聞,一手將她的足心握在掌中,不容分說道:“我來?!?/br> 她試著掙了掙,卻紋絲不動,惱羞成怒地罵道:“你習武多年,便是為了用在我身上?” “嗯?!壁w潯腆著臉應聲,仗著目力過人,一面揩拭一面堂而皇之地打量。 來來回回清理了幾遍,仍有新的熱汗涌出,他舔了舔唇,遲疑抬眸:“當真不用我幫忙?” “不用?!庇蒈詫⒛樎袢氡蝗?,甕聲甕氣地道,“我乏了?!?/br> 他遺憾地收回眼,絞凈巾帕,隔著被褥擁住她。 待躁動平息,困意鋪天蓋地地襲來,一夜好眠。 -- 晨起,姐妹二人去了京中規模最大的書坊驗收印刷的棋盤。因時辰尚早,來客不多,伙計閑閑地倚在窗前,同擔貨郎談天。 “聽說了嗎?昨兒太子殿下竟去了長公主的宴席?!?/br> “哦?”伙計來了興致,忙順著話問,“據我所知,全京城適婚的貴女可都去了?!?/br> 書坊背后的東家亦身出高門,才能在偌大京城分一杯羹,是以底下人個個消息靈通。 擔貨郎則是行了一路,聽了一路,拼湊出傳言,答道:“不出幾月,咱們大周怕要有太子妃娘娘咯?!?/br> 正掏錢付賬的虞茉:“......” 溫落雪倒能猜出幾分內情,告訴meimei:“消息保準是你家殿下放出來的,否則誰能打聽到皇家之事?!?/br> 倒也符合趙潯的性子,她挑了挑眉:“走罷?!?/br> 回至桌棋社,匾額早已掛好,霍源抱臂立在階前欣賞,見溫府馬車停下,招了招手:“巧啊?!?/br> “不巧?!睖芈溲﹩芤宦?,越過霍源,徑直去往錢柜。 虞茉頷首見禮,禮貌地問:“無事不登三寶殿,霍公子今日來,所為何事?” 還真有一事。 因趙潯勻不出時間,又不想讓江辰和虞茉碰面,便支使霍源來辦。 他指向幾步外的青頂馬車:“有人想見你?!?/br> 第94章 發作 趙恪自馬車走下,面頰削瘦,眼周泛著微微青色。但畢竟是成年男子,身量高挑頎長,雖憔悴,不給人羸弱之意。 虞茉后退一步,疑惑地看向霍源,后者打了個“安心”的手勢:“暗衛都在,不必擔憂?!?/br> 既如此,她點點頭,對上趙恪死水般沉靜的眸子,以不變應萬變。 “借一步說話?!壁w恪指向門前的樹蔭,足夠敞亮,又有枝葉掩蔽。不咸不淡地道,“我今日離京?!?/br> “?” 她心道,趙恪與自己有冤有仇,互相憎惡還來不及,專門匯報行程做什么。 見虞茉滿臉提防,他短促地笑了聲,早不見初時的銳氣:“相識一場,就沒有什么要問的?” “有?!庇蒈允治粘扇?,盡量語氣平直地問,“孟小姐呢?!?/br> 他似是早有所料,目光移向馬車,頷首道:“她會跟著我,往后再不踏足京城?!?/br> 九弟此次愿意高抬貴手,并非是看在血脈親緣的份上,而是為了令眼前的小娘子釋然。 趙恪眼睫微垂,繼續道:“至于樓心瓊,她挑唆璋兮擅自行動,我做主喂了啞藥,此舉與你并無關系?!?/br> 饒是如此,她眉心折了折,露出些許驚懼神色。 至此,趙恪徹底領會九弟專程派自己來做說客的用意——既要讓虞茉知曉后患已絕,再不會有人能傷害到她;亦要虞茉良心能安,無憎無恨無愧,不為舊事傷神。 真是煞費苦心。 話已帶到,趙恪頷首告辭:“后會有期?!?/br> 虞茉怔怔應聲,瞳孔因出神而顯得渙散,機械地道:“后會有期?!?/br> 余光里,趙恪行得異常緩慢,有婢女躬身去攙扶,臨上馬車,孟璋兮也伸出手來迎。 就好像,他不良于行似的。 “別看了?!被粼撮W身隔斷她的視線,免得當真猜出什么,只語調輕松地說,“聽聞你有意與江夫人合開一間慈幼局?我母親禮佛,亦想獻綿薄之力?!?/br> 她回過神,擠出一絲笑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br> 不過,虞茉年歲輕,無甚資歷。具體如何落地,要等圍獵時見過皇后娘娘和江夫人才能決定。 “meimei,貨都送到了?!睖芈溲┨匠鲱^來,眉飛色舞道,“我能不能先拿兩盒回家玩?!?/br> 霍源聽后輕輕勾唇,拱手道:“我需得進宮一趟,再會?!?/br> 虞茉有樣學樣:“再會?!?/br> 而溫落雪的目光隱晦地目送他遠走,見狀,虞茉湊過去:“霍公子辦起事來倒也穩重,和平日極不一樣?!?/br> “是啊,他......” 意識到meimei是在套話,溫落雪收聲,漲紅了臉,“壞茉茉?!?/br> 她樂不可支道:“誰讓jiejie整日‘你家殿下’、‘你家殿下’地臊我?!?/br> 姐妹倆邊斗嘴,邊抱上溫啟相贈的字畫拿去雅間裝飾。 與此同時,趙恪一行駛出了東向城門,從此非年關不能回,也獨獨他能回;而虞長慶身著布衣,用所剩無幾的盤纏租了輛陳舊馬車,攜雙目哭得紅腫的虞蓉往南歸鄉。 -- 暑熱漸退,晴空萬里。 一大早,群臣攜親眷乘坐馬車聚在宮門外,等候內監整頓。而后按官職排序,部分先行。 溫太傅身子不適,于是以侍郎溫序為尊,理應排在長隊中段。 但太子殿下傾慕溫府三小姐的消息不脛而走,皇后娘娘趁勢傳來懿旨,令溫家緊隨圣駕,免去漫長等待。 離正式啟程還要會兒功夫,后生們閑不住,串門的串門,嘮嗑的嘮嗑,好不熱鬧。 虞茉也隨jiejie下了馬車,身側跟著小廝,捧了十來盒解悶用的簡易桌游,打算贈與相熟的貴女。 方方正正的木盒里頭,裝有趙潯謄寫的說明書,另附彩色棋盤紙、骨頭做的骰子,并卵石雕刻的異形棋子。 因前所未有,光是打樣就費了許多功夫。幸而成品遠超預想,雖沉了些,但還算便攜。 “先拜會姨母?!睖貑⒁哺诉^來,指向遠處樹蔭,“小妹還未見過燕亭,剛巧今日認個臉?!?/br> 與溫啟不同,裴家表兄自幼習武,于詩文無甚造詣,年紀輕輕便任錦衣衛千戶。一會兒長隊啟程,裴燕亭需得去前頭護駕,滿打滿算僅有這片刻鐘的空檔。 到了裴家馬車附近,早有婢女笑盈盈地回去報信。 不多時,主母溫凝被攙著下來。論其相貌,倒與溫憐、溫序不大相同,許是承了太傅夫人那一脈。卻依舊眉目精致,可見年輕時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驟然見到虞茉,溫凝生生止步,近鄉情怯般含淚望著她。 裴婉則扯著兄長的袖擺走近,揚聲喚道:“茉茉,這是我兄長,你可記得他?” “裴婉?!睖啬龜Q眉喝住女兒,“還有沒有一點淑女樣子?!?/br> 說罷,也終于醒神,上前牽過虞茉,目光柔和道:“幾年不見,你出落得愈發清麗了?!?/br> 溫落雪佯作吃味:“姨母,我這么大一個人,您就看不見呢?!?/br> 經這一鬧,氣氛極快活絡,溫凝另騰出手去牽大侄女:“一個兩個皆不省心,瞧茉兒多嫻靜?!?/br> 虞茉心虛地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