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虞茉抬眼掃過他凌厲流暢的下頜,心道某人還真如自己所愿,成了校園里神話傳說一般的二十四孝男友。 歡喜之余,多少有些感動。 可惜此刻渾身濕漉漉的,不能如往常一般撲入他懷中。于是,虞茉踮腳吻過他的喉結,呢喃道:“阿潯,你對我真好?!?/br> 他捻起貼在鬢角的幾縷發,為她撥至耳后,垂眸低低笑道:“若不殷勤些,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娶你為妻?!?/br> 不施粉黛的臉,少了惑人的昳麗,多了幾分綽約。 趙潯情難自控地印上她的面頰,而后流連至朱唇,細細碾磨片刻,方意猶未盡地退身取來長巾。 草草擦拭過鎖骨,掌心隔著柔滑面料長驅直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某人停留的時間過長,動作也過分細致,仿佛要以指腹親自揩盡每一滴水珠。 虞茉紅著臉低斥:“夠了?!?/br> 聞言,他緩緩收手,圈住纖細的臂,為她擦拭。 如此居高臨下地端詳他,眉宇間的溫潤之意盡顯,好似被燭火映照的暖玉,連沉靜眸光也泛著柔情。 但—— 視線實則幾近癡迷地描摹著曲線。 頂著一張正人君子的俊俏容顏,偏在做極不正經的事。 強烈的反差,令虞茉氣息愈發紊亂,心口也隨著深呼深吸而起伏。 趙潯盯了片刻,忍住以唇采擷的念頭,啞聲道:“轉過去?!?/br> “還是......我自己來吧?!?/br> 然而,對她百依百順的趙潯,從未在此種情境中讓步。 帶了薄繭的手掌掐住虞茉后腰,略施巧力,迫使她朝向鋪了幾層厚褥的美人榻。 目光所及,飽滿而細膩。 鬼使神差的,趙潯屈指按壓過少女纖薄的背。 虞茉不敵,直直朝下跌去。肩臂貼地,十指驚慌地攥住被角,而后臀撅起,以過分羞恥的姿態跪伏于榻間。 第69章 戲謔 盡管,過去曾有幾回距離為負的淺含深嘗。但床榻間紗簾掩映,萬事萬物皆籠罩上一層朦朧光影。 細究起來,此刻竟是他初次在敞亮燭火中,直白而直觀地端詳。 像是春日叢林間含羞待放的珍惜花蕊,分明被私藏在了深處,仍是天然地吸引旅人不辭辛勞地前往。 未經跋涉無從窺見,為其增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也使得淺淡芳香、桃粉顏色,被無限放大,如若鶯粟般蠱惑著他的心。 趙潯喉結重重翻滾,有熱汗自鬢角沁出,而目光熱燙昂揚,貪婪地盯視著她。 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快意涌上頭顱。 只因,他無比清晰地感知到,縱然世間有兒郎萬千,卻唯獨自己能垂首采擷。 她是他的,也只能屬于他。 趙潯被徹底取悅,指骨微屈,輕輕按壓兩點腰窩,明示虞茉不必做無謂的掙扎。 少女的緊張、驚慌和羞赧,一覽無余地呈現。 他忽而慶幸兒時勤于練武,才有了過人目力,能在深夜跳躍的柔光里,將朱唇翕動時的張合收縮悉數納入眼眸。 疏離不再,桃花眼染上昳麗氣韻。 趙潯盯著朝自己送來的小嘴,舔了舔唇,嗓音帶著濃重欲色:“哭什么?!?/br> 聞言,虞茉從蓬軟被褥間抬首,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發覺干燥一片。 她分明沒哭。 正欲起身反駁,卻被他以指腹抵住中心,力度輕柔,可虞茉瞬時僵硬在原地,絲毫也不敢動彈。 “你看,哭得巾帕都濕了?!?/br> 語中滿是戲謔。 虞茉并不蠢笨,亦有了淺顯經驗,自然領會過來他在影射什么,當即紅著臉辯解:“是水,是方才沒擦干凈的水?!?/br> “嗯?!壁w潯幾近寵溺地應和,“是水?!?/br> 尊貴的太子殿下何曾伺候過人,只替她絞了發,擦拭過面頰,再是纖細雙臂,而后便粗魯地迫使她跪伏在榻。 所以肩背及雙腿仍淌著水珠,晶瑩透亮,沿著肌理滴落,濡濕一小片墊在膝頭的巾帕。 而身后, 一貫從容鎮定,仿佛事事皆在掌控之中的趙潯,此時卻失去了掌控身體的能力,連呼吸也不自覺地迎合眼前的頻率。 她收縮時他便吸氣,她舒展時他便吁出,無比默契。 “阿潯,你放我起身?!庇蒈匀硝⒓t,如同吃了酒,婉轉的聲線亦緊緊繃直,泄露出無盡羞意。 今日不是時候,過分強烈的視覺沖擊無異于將他架在細火上緩慢折磨。 在此一瞬,趙潯心頭暈生出淺薄悔意。 但若重來千次萬次,他應當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斷,畢竟誰人能拒絕一株僅為自己綻開的花? 是以,他甘愿溺死在虞茉施舍的歡愉里。 ... 時間在靜謐中悄然流逝,可趙潯似乎無意收斂目光,甚至,指尖漫無目的地游走,宛若琴師在調試弦音。 虞茉難耐地將臉埋入絲滑面料,因著墊了許多層,令她生出置于云端的錯覺。 唯一的不適則來自雙膝,跪姿維持了小片刻,再折騰下去怕是會發青。 “阿潯——” 尾韻拖得老長,帶著明晃晃的柔媚,試圖以此喚醒他的良知。 然事與愿違,此情此景,她所能喚醒的只有趙潯原就囂張肆意的惡念。 偏偏,虞茉避無可避,連最隱私的反應也被他看在眼底。 反觀趙潯,衣袍齊整,若刻意忽略掉紊亂的喘息與燒透的耳廓,無人能猜出他癡迷的目光投向了何處,心中又在琢磨什么。 燭火映照出頎長身影,如巋然不動的小山,混合清淡的衣料熏香,無孔不入地籠罩著她、侵蝕著她。 虞茉試過掙扎,可將將挪動分毫,長而有力的指節便抵住她圓潤的肩頭。身量差異在此刻盡顯,她漸漸意識到,非但逃不脫,反而像是在沖趙潯歡暢搖尾。 怪不得勾得某人愈發上癮...... 正當她以為趙潯會不管不顧地吻住,脊背卻一暖。 原來,是他扔過來干燥的巾帕,隨意擦拭兩下,喑啞著嗓音宣判:“可以了?!?/br> “......” 分明還流著水呢。 無奈她敢怒不敢言,默默直起身,胡亂擦凈腰腹。 趙潯恢復了清冷神色,替她穿好及膝寢衣,旋即伸出一手。 虞茉揚眉:“是要去你的寢宮嗎?” “嗯?!眴蝹€音節足以暴露他聲線里未盡的啞意,衣袍也勾勒出露骨形狀,偏某人眉眼沉穩,如常地往頂豎柜行去,“明日想穿什么?” 自從得知了虞茉的存在,皇后頒下懿旨,著尚衣局趕制幾身衣裙,預備議親時賜予她。 面料極盡華貴,繡紋則與太子常服呼應,若是走出東宮,單憑穿著也能令人輕易猜出她的身份。 虞茉忍著微微黏膩的不適感,探頭望了望,為難道:“你幫我選?!?/br> “好?!?/br> 趙潯擇一外袍將她裹住,再挑出相稱的抹胸并襦裙放入她懷中。 動作利落,令虞茉不禁面熱,輕聲嘀咕:“你怎么回事,堂堂太子,伺候起人來竟愈發熟練了?!?/br> 他不羞不惱,目光掃過衣襟虛掩下的瓷白肌膚,笑了笑:“并非是伺候,而是獎賞?!?/br> “......” 頂著孤高出塵的面容,說出露骨話語。如同白雪間的一滴墨,又似青翠間的一抹紅,反差劇烈,同時也更加惑人心神。 而虞茉意識到—— 誘他撕破君子外衣、跌落欲念深潭的正是自己。 羞恥之余,莫名的成就感刺激得她雙腿虛軟,口是心非道:“你煩死了?!?/br> 趙潯垂眸,瞥向她忸怩攏緊的動作,喉間溢出輕笑,也不免感慨:“茉茉的另一張小嘴顯然更誠實?!?/br> 她抻長了脖頸,發誓絕不要搭腔,卻忽而被趙潯攔腰抱起,薄唇也吻上她緋紅的耳尖:“再忍一下?!?/br> 聞言,虞茉不免疑惑,呆呆地問:“什么?” “忍至明日,我親自用?!彼滞回5仡D住,緩慢地道,“幫你清理?!?/br> 視線自然而然落至近處形狀漂亮的唇,虞茉瞳心微燙,合理懷疑被刻意略去的字眼乃是…… 她咽了咽口水,安靜環住趙潯的肩,趁著夜色穿梭過無人的游廊,去往東宮正殿。 晚風習習,始終吹不散耳后紅意。 -- 趙潯喚來熱水,替一臉哀怨的小娘子細致清理過粘稠,旋即添了冰,沖散滿室燥熱。 該是安然入夢的時辰,可虞茉精神奕奕。 她蹬了蹬薄被,歪過頭問:“你序齒為九,意思是說還有八位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