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當著玥玥的面,梅女士對談薄衾不冷不淡。 談薄衾和女兒親近了一會,到底是血濃于水。 一開始玥玥還比較木訥,后來就明顯沒那么疏離。 小姑娘好像是對談薄衾領帶上的花紋比較好奇,小手一直抓著。 領帶都被抓皺了,談薄衾也一點都不在意。 后來到了私教上課的時間,玥玥很順從的從談薄衾腿上下來。 跟著施繾一起,坐在了鋼琴前。 總共兩個小時的鋼琴課。 談薄衾一直沒走,和薛硯辭坐在旁邊的沙發。 施繾覺得始終有一道目光,灼熱的落在她的側臉。 在談薄衾目不轉睛的看著玥玥時,薛硯辭也在盯著她。 這讓施繾的背脊都不自覺發涼。 課上到一半,梅女士去泡咖啡了。 談薄衾轉頭和薛硯辭說了幾句話,也起身去了廚房。 如此一來,客廳里,就只剩下了薛硯辭和施繾,以及玥玥。 施繾盡量表現得不在意薛硯辭的注視。 玥玥的音樂天賦一般,但卻學得很認真。 每次在彈完一首曲子的時候,就用那種很清澈很干凈的眼神,充滿期待的看著施繾,想聽她的點評或表揚。 多么乖的小女孩。 原本今天施繾是想和梅女士請辭的。 她不想再來這邊上課了。 可一看到玥玥這張可愛又無辜的臉,要請辭的話,她忽然又覺得說不出口。 施繾忽然想,不知她那個流掉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還真的曾幻想過,希望是個女孩。 玥玥的童真和乖巧打動了她。 她和薛硯辭的顏值基因都不差,如果真的那個孩子能生出來,肯定也會和玥玥一樣漂亮…… 現在再想到這些,她原本就酸楚難過的情緒,再一次像海水一樣襲來! 不知什么時候,薛硯辭已經走到了施繾的身后。 施繾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 直到她感覺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肩頭。 她回過神,有些慌張的正要甩開,薛硯辭已經遞過來一包紙巾。 她的睫毛上掛的全都是淚珠,抬頭看向他。 這個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望向她的眼神卻分外柔和,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柔。 他的手掌溫暖略微粗糙,托著她的下巴,指腹在細細的摩挲著。 他一句話都沒說,但這一刻,她還是覺得自己特別丟人。 怎么就哭了呢? 她怎么就哭了呢? 第36章 談薄衾 施繾將他的手推開。 接過那包紙巾,故作鎮定的將臉上的淚都擦干:“謝謝?!?/br> 她沒有解釋自己流淚的原因,甚至假裝剛才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轉身背對著她,再一次將手指放在琴鍵上。 薛硯辭看著她的后腦,欲言又止。 這時,從廚房里忽然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梅女士就從里面快步走出來,帶著怒氣! 談薄衾跟在身后,叫了幾聲:“梅總……” 梅女士頭也不回,徑直上了二樓的臺階。 走到一半腳步頓住,轉頭對著談薄衾說:“我不會讓你把玥玥帶走,你死了這條心?!?/br> 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施繾怔?。核勋h玥帶走? 此刻談薄衾目光沉沉。 他站在一樓的臺階下,微仰著臉,開口道:“我是玥玥的爸爸,她是我的女兒?!?/br> “女兒?”梅女士挑了下眉,她抓著欄桿的手在用力。 自從這個談薄衾來了之后,梅女士就變得很容易被激怒。 梅女士轉頭看了一眼保姆。 保姆站在一旁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 接收到梅女士的眼神,趕忙上前,將玥玥帶走,抱去了二樓。 只剩下幾個大人站在樓下。 梅女士一邊攏著一直往下滑的披肩,一邊從臺階往走下來。 她雖然是個女人,但終究是年紀和閱歷擺在這里。 氣場很強,目不斜視盯著談薄衾。 “原來,你也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你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 梅女士的音量不高,很平靜,卻聲聲都在控訴質問。 施繾猜測,梅女士這時候所指的“孩子”,并不是祝橙寧。 祝橙寧是梅女士的第二個孩子。 施繾從小勛的嘴里得知,祝家原本還有個大女兒。 一開始是和薛硯辭有婚姻的。 后來不知怎的,婚約取消了,沒多久她就嫁給了另一個男人,也就是—— 談薄衾。 施繾感覺這里面大概有著她并不清楚的糾葛。 談薄衾和祝家大小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眼前的談薄衾微微垂眸,一句話都不反駁,甚至帶著愧疚。 梅女士卻露出咄咄逼人的神色。 “你要知道,我還能讓你來看玥玥,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好幾年都不出現,現在一回來就要跟我搶孩子,談總,虧你做得出來!還有……” 梅女士看了一眼薛硯辭,又說:“不要以為有薛總出面,這事就會有緩和,其他的面子我能給,但是玥玥,是我的底線,我女兒已經被你害慘了,難道你還嫌我外孫女命長?” 或許是來之前,談薄衾就有備而來。 現在梅女士的態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淡定平靜。 薛硯辭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雙手抄兜。 對于他們的爭執,他不參與,不發表任何意見。 從前他在南非的時候欠過談薄衾人情,現在算是還清了。 在這里的人,唯獨施繾是那個局外人。 她就站在原地,感受著客廳里劍拔弩張的氣氛,想找個借口先離開都張不開嘴。 死一般的寂靜,時間似乎也變得特別慢。 對峙了許久。 談薄衾才緩緩開口:“既然是這樣,梅總,那我會起訴,爭取我女兒的撫養權?!?/br> 母親這一方去世,父親自然有義務撫養女兒。 何況談薄衾又沒有再婚,他甚至沒有正式女友,經濟條件又非??梢?。 這種情況下,法官十有八九會將撫養權判給他,這想都不用想。 梅女士的臉色瞬間難看! “你,你真要這樣?” “對不起?!?/br> 談薄衾嘴上抱歉,但該做的事情一樣沒少。 從這邊離開后,談薄衾就轉頭對薛硯辭說:“薛總,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不過你幫人幫到底,我知道你和荊州的著名律師馮鴉九是好朋友,能給我一張他的名片嗎?有空我想和他聊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