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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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凌蘇乃是你好友,為何至今您都不開口要放他走?”宋玉問道,這話在他心中多年了,如今說出來,倒是了卻一樁心事。 陳道南笑著往黑驢子走去,“王爺,當年跟先王諫言,押下凌蘇為質的人是您。我終究也不好違背了您的意志不是?!?/br> 聽罷,宋玉微微愣了神,只望著陳道南騎上了驢子,漸行漸遠。 再說周筠生,待得回了別館,鬼伯等早已在里頭候著了。兩人交會了一番眼神,自是都心下明了。 “可都備齊了?”周筠生沉聲問道。 鬼伯拱手:“城中、宮內,但凡是咱們的人,皆已得聯絡上了。只需皇上下旨,便可一呼百應,一天之內出這阿蘇城尚無問題?!?/br> “那凌子秦呢?現下在何處?!敝荏奚植唤麊柫税缠櫼痪?。 “臣先陪著凌兄去了小鎮,將油紙傘賣盡。后來又有陳先生的童子,說是來尋凌兄,于是便跟著去了青峰洞安頓了?!卑缠櫞鸬?。 周筠生頷首,想來陳道南是將凌子秦與凌蘇一道安置在他那兒,現下這時局,倒確實是沒有比他那兒更安全的地兒了。 周筠生復又問道:“思館內情形又如何了?” 阿平忙道:“思館內,已與喜兒聯絡上了,這思館的一應事宜也已經交代清楚了?!?/br> 周筠生半闔眼道:“如今皇后腹中懷有龍嗣,切不可大意了,一定要安排妥當了,要萬無一失才好?!?/br> “諾?!蔽輧缺娙她R聲應了一聲。 再說那思館,因著熱朵特別交代,思館諸人無事甚少出館。加上因著日間的暴動,周圍又多加了一層守衛來。至于那朱朱,早已被暗地里給送出了城去,如今雖是身子尚未恢復,也就由著她自生自滅。 宋玉正是被熱朵緊盯的時候,自然也不愿露了馬腳,只得當做朱朱這事未有發生,王府內依舊一片歌舞升平。 恰逢耶律齊正要領人往王宮覲見,這一日才路過了思館,就見個幾個女子攔住了去路。其中一身形纖弱的青衣女子,背負雙手,背對著耶律齊等。這女子身材既不高大,體形亦不奇特,衣著更非鮮艷奪目,全身上下,可說全身上下都沒有奇特之處。 但耶律齊卻偏第一眼便瞧見了她,這背影平平凡凡的女子身上,雖只是個背影,便已足夠將勿洛一干人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再也不會瞧到別人身上。 來人自不是旁人,正是思館內的樂女了。今兒個喜兒得了周筠生的令,妄顧女王的御命,早已出了思館在此恭候多時了。 2 第二百四十七章 猶恐相逢是夢中(一) 耶律齊等忙勒緊了馬栓,阿駑先行下了馬,見這喜兒一雙媚眼如似水杏,唇不點而紅,長得倒頗有幾分姿色,因而問道:“前方何人,為何要攔截我們的車隊?” 喜兒與幾名樂女模樣的人迅速將耶律齊等圍在一處,笑道:“自然是恭迎勿洛國王的?!?/br> 耶律齊瞇起雙目,似笑非笑道:“莫非你們是女王先行派出宮的婢女?” 喜兒笑著上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從袖中取出匕首,直直向耶律齊刺去。 只聽著阿駑大喊一聲:“刺客!救駕!” 不一時,這后頭的勿洛王軍便迅速趕了過來,耶律齊早已將隨身佩刀拔出,正要往喜兒頭上砍去。 喜兒與幾名樂女同時轉身一躍,灑出一堆粉末,登時這思館門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瞧不真切了,只聽著那勿洛軍中有人大喊眼睛痛。 此時,潛伏在思館周圍多時的周筠生,忙帶著阿平迅速潛入思館內。這思館里頭的小廝早已被鬼伯解決了干凈,因而這一路倒也無甚阻礙,只長驅直入便到了茱萸房前。 思館里頭的婢女見有人闖進來,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見了蹤跡。一時里頭靜悄,如若無人。周筠生一腳跨上了石階,復又退回,如此再三,只聽著阿平喊了一聲:“皇上……” 周筠生知曉,已不是踟躕的時候了,縱然他心里有千萬悔恨,也不得在此時壞了時機。因而忙將門推開,卻不曾想,這屋內空蕩蕩的,并無一人在屋內。 當初喜兒回報,說是茱萸在屋內多日未出門,周筠生只道是月份大了,行動不便,因而也未多加揣測。不曾想,竟然人早已不在屋內。 “不好,著了熱朵的道了!”周筠生邊說,邊著阿平迅速喚人撤離。 這思館如今已被做成了一座空府,即便不是鬼伯出手,只怕他要進來也是易如反掌。只因著這熱朵早已做好了局,只等著請君入甕。 一時間,呼喊聲從四面八方而來,只見著屋頂調下一隊人馬,天羅地網鋪天蓋地而來,縱使周筠生與阿平在戰場上身經百戰,也禁不住他們人多,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被俘虜了下來。 南疆王宮,茱萸在屋內坐立不安,如坐針氈,一副愁眉緊鎖,心事重重。 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見著熱朵著一身明黃拖地長袍,袍上繡著兩只赤金火鳳,頭上戴著一頂嵌有七彩珍珠的王冠,周身都是一股王者的肅殺之氣。 茱萸起了身,睜著眼,瞧著熱朵,嘴挪了挪,半響方才開口道:“女王……” “當年,我倒他只會帶兵打仗,滿腹詭計,不曾想,真是情深至此?!睙岫渚従徴f道。 茱萸一時紅了眼眶:“可是皇上出事了?” 熱朵笑笑:“茱萸,我先前既然應過你,就不會輕易傷害他。只不過今兒個他真當闖了思館,被潛伏多時的暗衛給抓住罷了?!?/br> 茱萸暗暗松了口氣,好在,不是受了什么傷:“那您準備如何處置?” “我知曉,你心下定然掛念。我也未把他關進天牢,只在宮內軟禁著,一會自有人帶你去瞧瞧,也算了了你一樁心事?!睙岫湔f道。 茱萸“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壓著聲道:“還請放了皇上,茱萸這輩子就是給您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的恩情?!?/br> 熱朵也不看她,只是轉著手中的佛珠道:“容我再細細想想,當如何處置……這不共戴天之仇,豈是說放就能放的。茱萸,我只問你一句,他在你心目中,有多重要?” 茱萸醒了醒神,拱手道:“此生此世,生死相隨。他若有事,我也決計不獨活。若是一定要說什么血海深仇,那茱萸只求以命抵命,換得這南疆亡魂的安息,也求得您能放了筠生?!?/br> 說罷,淚從茱萸眼間滾落,熱朵伸出的手,一時微微愣住,她日日夜夜念著的外孫女,此刻竟然就在她跟前落了淚,這叫她實在心痛難耐??墒欠帕酥荏奚纸兴绾蚊鎸@千萬冤死亡魂。 熱朵伸開長袖,掩了掩眼角,低聲道;“你去見他罷……但是你要知曉,如今你不再是鉞國的皇后了……你是我南疆國最尊貴的公主,記著了……” 熱朵不忍再去看茱萸,只低著頭,便出了門外,才走了幾步,又轉身望了茱萸一眼,這傷心惹人憐的模樣,多像她的母親。 當初,如若不是她將丹冉與阿海強行分開,那一日,她是不是就不會留在阿蘇城,是不是就不會被俘到鉞國……是不是也不會這樣凄涼病故…… 熱朵心下涌上一股酸楚,前頭是跪著的婢女內侍,個個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究竟發生了何事。熱朵自顧著苦笑了一聲:“帶公主去禪室?!?/br>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